但這辦法賀景行還是沒敢用。
他怕賀淮川真把他腿弄斷,讓他這輩子再也站不起來了。
以他對他的了解,這事他干得出來。
活閻王的名聲可不是浪得虛名的。
尤其在爭歲歲這件事上。
換做是他,他也這么干。
算了,還是不能冒這險。
沒辦法,他這個“拖后腿”的,最后還是被拋棄了。
他只能眼巴巴看著賀淮川牽著他未來小閨女的手離開,嗚嗚嗚早知道就不作了。
他不想讓歲歲看到他復健時狼狽的樣子,想以最好的模樣出現在她面前,驚艷她一把,結果這下子自已把自已給坑了。
后悔啊。
不對,他怎么感覺是賀淮川故意給他挖坑?
這狗東西!
對此,賀淮川毫無負擔。
就是故意的怎么了,誰讓他把這么大把柄送到他手上的。
不利用一下可惜了。
他們到杏林門的時候,門口已經有很多人在排隊了。
出乎意料的是,最愛的小桌子前,居然也排了不少人。
歲歲有些驚喜地看著這一幕,問排在第一位的人,“你們相信我的醫(yī)術啦?”
他說:“那當然,我是李飛介紹來的,他說小神醫(yī)你的醫(yī)術特別牛?!?/p>
李飛就是歲歲治好腿的那個病人。
來找歲歲的大半都是因為看到他的效果。
剩下的一小半,則是想著反正有白老托底,她治不好的,白老肯定不會放著不管。
不論因為什么,這一次沒人再懷疑歲歲的醫(yī)術了。
歲歲眼睛更亮了,果然奶奶說得對,只要她治好了,找她治病的人就會越來越多啦。
這一天她忙活得不行。
保險起見,她每次開完一個方子后,都會找白老看一眼。
白老大部分時候都直接點頭,讓人拿去熬藥,偶爾幾個也只是調了一兩味藥,沒什么大問題。
徐岳在旁邊看著,心里更癢癢了。
這么聰明的小姑娘,要是給他當徒弟多好啊。
怎么就偏偏跟了白古板了呢。
他本來就對歲歲有賊心,這會兒就更抑制不住了。
只是,該怎么在白古板眼皮子底下把歲歲拐過來呢?
正想著,人群中忽然傳來了一聲驚呼。
有個病人捂著心口倒了下去,臉色發(fā)青,人已經昏死過去了。
見狀,徐岳臉色一變,立刻大步走了過去,快速檢查了下,然后從包里拿出他研究的新藥塞到了他嘴里。
沒多久,病人的臉色就好轉了起來,人也醒了。
家屬高興得不行,連連向他道謝。
徐岳擺了擺手,然后背著手走到歲歲跟前,若無其事道:“看到沒,這就是我的藥的效果,快吧。”
確實挺快的。
歲歲仰著小腦袋,說:“我?guī)煾傅尼樉囊埠軈柡??!?/p>
她師父也能做到哇。
徐岳的臉一下子就黑了。
不是,她怎么油鹽不進啊。
白老抿了口茶,慢悠悠道:“你就死了這條心吧,歲歲是我徒弟,不可能認你的?!?/p>
徐岳更氣了,氣沖沖地離開了。
然后第二天又出現在了歲歲面前。
他就不信了,白古板有什么好,能比他好?
等她意識到這一點,肯定會改認他當師父的。
他相信,那一天也不遠了。
他拉著賀景行聊了半天的醫(yī)學,想吸引歲歲的注意力,結果歲歲愣是一眼都沒看他,一心守著她的小藥爐,里面咕嘟嘟冒著泡。
他說得口干舌燥,有些不爽地走到歲歲跟前,“干嘛呢?”
歲歲說:“煉藥哇?!?/p>
“什么藥?”
“回春丹,師父新研究出來的,說是可以修復人體器官衰竭,提升活力?!?/p>
這聽起來怎么跟他的新藥效果差不多?
但他做的藥,可是提取各種物質最精華的部分。
他掃了一圈,發(fā)現除了人參之外,其他的都是很普通的藥材。
就這些草藥也能有他新藥一樣的功效?
他神色一動,問道:“有沒有做好的?”
歲歲嘆了口氣,“我做出來的太差了,只有一成功效?!?/p>
“我這里有顆師父做的,師父做出來的特別厲害?!?/p>
聞言,徐岳趕忙說道:“我拿這個和你換行不行?”
他拿出他的新藥。
歲歲點了下頭,“可以哇,給?!?/p>
師父說了,他要是要的話,就給他。
師父真的神了耶,他怎么知道老徒弟會要這藥哇?
徐岳還不知道自已已經完全被拿捏住了。
拿到藥后,他立刻回到實驗室,拿來一只奄奄一息的小白鼠,切下一半的藥喂給它。
半小時后,他看著活蹦亂跳的小白鼠,心中陡然警鈴大作。
居然真的可以!
真是小看白古板了。
不行,他要趕緊研究個更厲害的出來。
他就不信了,肯定是西藥更厲害!
賀景行看著這一幕,有些想笑,也就歲歲有這本事能讓這兩個老頭卷起來了。
他正笑著,身后傳來一道幽幽的聲音:“還笑得出來呢。”
他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狠狠刮了他一眼,“關你屁事!”
賀淮川抿了口水,推著他走到樓梯邊,“用不用我?guī)湍阋话眩俊?/p>
賀景行手下意識攥緊扶手,冷笑道:“你推啊,看歲歲揍不揍你?!?/p>
賀淮川淡淡瞥了他一眼,手往前一推,輪椅便到了樓梯邊沿,幾乎懸空。
只要他的手松開,他就要從上面滾下去了。
賀景行毫不畏懼,淡定地坐著。
只要他摔不死,今天就能聽到歲歲叫他“爸爸”!
兩人僵持一下。
這時,歲歲的小腦袋探了過來,疑惑道:“爸爸小叔,你們在干嘛呀?”
賀淮川把輪椅拉了回來,神色自若道:“你小叔想跳樓,我勸他一下。”
什么?
歲歲小臉一變,立刻跑了過來,一把抱住賀景行的腿,“嗚嗚嗚小叔你不要死!”
賀景行悄悄瞪了眼賀淮川,然后摸著歲歲的小腦袋說:“乖,我不死啊?!?/p>
“真的嗎?”歲歲不放心地看著他。
“真的!”賀景行重重點頭。
他才舍不得死呢,他還沒聽她叫他“爸爸”呢。
誰愿意死誰死去。
反正他不死。
歲歲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確定他沒說謊,這才放下心來。
她吭哧吭哧推著他進了電梯,軟乎乎道:“小叔,我?guī)闳ネ姘?。?/p>
她這段時間太忙了,都沒好好陪小叔,小叔肯定是因為這個,所以才又開始不開心想跳樓的。
反省完之后,歲歲立馬決定改正。
她推著他一路來到足球場,恰好羅硯修也在這里。
他手上叼著一根煙,腳百無聊賴地踩著一只足球。
聽到動靜,他抬眸看了過去,就見歲歲抱著賀景行的腿,仰著小臉,甜甜地沖他笑著。
恍惚間,他仿佛看到了當年的羅素一樣,她也是這樣對傅一塵笑的。
想到這里,他的臉色驟然沉了下來,腳不自覺地用力將球踢了出去。
賀景行余光注意到這個球,嘴角微勾。
冤大頭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