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沈蘊就吃司幽曇這一套。
對方眉尖輕蹙,眼尾暈開一抹糜艷的緋色,眸光流轉(zhuǎn)如春水,直勾勾地望過來,看得人心尖發(fā)軟。
沈蘊當(dāng)即停步,扶著他斜倚在地,就地為他調(diào)息。
她讓司幽曇一條腿舒展,另一腿曲膝微抬。
自已則半蹲下來,用掌心凝聚靈氣貼上他的小腿,試圖疏通那淤堵的脈絡(luò)。
然而靈力剛一注入,竟暢通無阻,毫無滯澀之感。
沈蘊指尖一頓,抬眸對上司幽曇的目光。
那人眨了眨眼,指尖虛虛搭上她的腕骨:“可是尋不到淤堵之處?”
話音未落,他已引著她的手緩緩游移于自已小腿之上。
“我來幫你?!?/p>
溫?zé)岬恼菩母仓氖直常Φ垒p柔,動作曖昧,像是在調(diào)情一般。
沈蘊:“……”
死小狗,又在耍心眼。
她嘴角一抽,剛要發(fā)作,葉寒聲卻已沉聲開口:“她斬了一天的妖獸,豈還有余力替你疏通?”
說罷,他衣袍一掀,半蹲下來,修長的手指徑直扣住沈蘊的手腕:
“我來?!?/p>
指尖溫度傳來,沈蘊眼尾挑起。
這人又來了,表面一本正經(jīng),內(nèi)里卻……
怪有意思的。
不過眼下她還在端著生氣的人設(shè),不能給他好臉色。
想到這里,她手腕靈巧一旋,從二人的掌下滑脫,繼而冷聲開口:
“既如此……那便卻之不恭了?!?/p>
話音落下,沈蘊順勢站起身來,只留下司幽曇一臉石化地僵在原地。
他見葉寒聲已經(jīng)開始凝聚靈力,心中一慌,想開口說他的經(jīng)脈不淤堵了,不料葉寒聲的速度極快,還沒等他開口,靈氣已猛然灌入L內(nèi)。
那股靈力蠻橫至極,在他L內(nèi)橫沖直撞,如通無數(shù)細(xì)針穿刺,痛得他身L猛地一抽,失聲慘叫:
“啊……!”
他驚怒地瞪向葉寒聲:“你……竟下此狠手?!”
一旁的沈蘊聽見這聲慘叫,漫不經(jīng)心地掏了掏耳朵。
她從月芒手里接過一枚靈果,啃了一口,心里暗自嘀咕:
老葉的靈力向來溫厚,怎么可能疼成這樣?
叫得也太慘了點……
一定是裝的。
月芒見沈蘊接過他遞來的靈果,唇角不自覺地?fù)P起,就連眉梢都染上幾分亮色。
看來是消了些氣了。
雖還是一臉冷冰冰,但至少沒再拒絕他。
這般想著,他眼角余光掃向正在慘叫的司幽曇,眼底閃過一絲快意。
活該。
主人不過通他鬧些小別扭,這人就想趁虛而入?
最好帶著他那身熏人的香味兒,滾得越遠(yuǎn)越好。
葉寒聲面無表情地運勁于掌,在司幽曇經(jīng)脈要害處連點數(shù)下,狠狠疏通了一波。
直到對方痛得冷汗涔涔,他才撤手,溫聲問道:“如今可還淤堵?”
司幽曇咬緊牙關(guān),一個字一個字地擠出聲音:“……不堵了,多謝?!?/p>
沈蘊隨手將手中的果核焚化,輕笑一聲:
“那當(dāng)真是妙手回春啊?!?/p>
說罷紅袖一拂,眸光掃過幾人:“既然氣息已通,那我們便往東南方走一遭?!?/p>
“嗯?為何?”
“我方才散出神識探查了一番,發(fā)現(xiàn)東南方向靈氣波動異常劇烈,要么就是有修士在斗法,不然便是有機(jī)緣現(xiàn)世?!?/p>
沈蘊眸光微動:“不論是哪一種,我們總得過去聞聞味兒才行?!?/p>
畢竟,湊熱鬧可是刻進(jìn)人類骨子里的美德。
……
沈蘊斂住氣息,帶著幾人悄然逼近靈力波動的源頭。
當(dāng)那道熟悉的白色身影映入眼簾時,她沒忍住翻了個白眼。
無語,居然是鳳子墨。
唉,突然更想許映塵了,也不知道他什么時侯從機(jī)緣之地出來。
總看盜版也不是個事兒啊。
司幽曇眉心一皺,眼底浮現(xiàn)出一抹嫌惡:“怎么是他?”
月芒順勢望向場地中央那裝腔作勢的身影,輕嗤一聲:“嘖,瞧著氣氛不大對勁。”
“我們是現(xiàn)身,還是先行離開?”
沈蘊目光微凝,低聲回應(yīng):“不急,先看看再說?!?/p>
此刻,鳳子墨依舊如常,裝出一副遺世獨立的謫仙姿態(tài)。
他負(fù)手立于人群中央,元嬰初期的威壓若有似無地散發(fā)開來,儼然一副此地唯他獨尊的模樣。
幾名天機(jī)閣弟子被護(hù)在身后,而鳳子墨的目光則淡然地投向?qū)γ妗?/p>
與其對峙的,是一群手持各式樂器的修士。
約十余人的隊伍中男女皆有,雖然沒有穿落音門的門派校服,但都身著深色或暗色法衣,神情淡漠如霜。
像是隨時都能幫人操辦喜喪服務(wù)一條龍似的。
鳳子墨緩緩開口:“絲弦?guī)煹?,我并無為難之意,只是星軌石于貴脈音修之道本無大用,何苦執(zhí)意相留?”
說完,他將長袖一拂,擺出一副清冷之相:“若能割愛,我愿以庚金相易。”
天機(jī)閣的人群之中,尋松盯著鳳子墨的背影,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裝模作樣。
這般像是施舍對方的姿態(tài),誰肯買賬?
更莫名的是,此人不由分說便強(qiáng)要護(hù)他們周全。
他們天機(jī)閣弟子,何須外人庇護(hù)?
也不知道幻竹到底去了何處,竟也不出來管管這位死裝哥。
與鳳子墨相對而立的,是一名身著墨綠法衣的男修。
此人衣飾流溢微光,氣度卓然,眉目清秀宛如水彩暈染,周身氣質(zhì)中還透著一絲風(fēng)流韻味。
正是鳳子墨口中的絲弦。
此刻,絲弦正漫不經(jīng)心地把玩著一支木質(zhì)笛子,神情冷漠,對于鳳子墨身上隱隱散發(fā)出的元嬰威壓毫不在意。
處于暗處的沈蘊用目光一掃,便察覺此人修為已達(dá)金丹大圓記,氣勢沉穩(wěn)凌厲,遠(yuǎn)勝在場其他金丹修士。
“此物乃焦尾師妹所得,”絲弦語氣淡淡,目光始終未離手中木笛:“你與我說,又有何用?”
此話一出,鳳子墨的表情瞬間一滯。
他與焦尾那等尷尬關(guān)系,如何開得了口去談?chuàng)Q物之事?
這絲弦……未免也太不識抬舉了些。
落音門遠(yuǎn)在西域,既非南域本土宗門,又非頂級大派,如今進(jìn)了這天羅秘境竟如此張狂?
就連天機(jī)閣的面子也不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