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靈波抿了抿唇，聲音壓得很低。

“弟子……弟子發(fā)現(xiàn)，每次枯萎之前，那片靈田附近總會飄來一股很淡的香氣?！?/p>

“香氣？”

“對，很甜，但又說不上是什么花香?！?/p>

童靈波說著，臉上露出幾分不安。

“可詭異的是，只有我聞到的是香的，其他幾位師兄都說是尸體腐爛的臭味。”

“而且那股味道只在夜里出現(xiàn)，太陽一出來就散了，無影無蹤?！?/p>

沈蘊挑眉：“你確定是香氣，不是臭味？”

“弟子確定?！蓖`波用力點頭。

“不過……也有弟子說聞到的是臭味，可弟子聞到的就是香的?！?/p>

沈蘊沒說話，她轉(zhuǎn)身又走到另一塊枯萎的靈田邊，蹲下身仔細查看。

這一次她直接用靈力包住雙手，伸手撥開表層干裂的泥土，一點點往深處刨去。

童靈波在一旁看得心驚肉跳。

那可是炎曦真人！

是那個一劍就能名震四域的炎曦真人！

她竟然親自動手刨土？怎么不用術(shù)法？

童靈波有些費解，卻又不敢吱聲，她想了想，忽然從懷里扯出一個小帕子，打算一會兒給沈蘊擦手。

沈蘊刨了沒多久，手指忽然一頓。

她從濕冷的泥土深處摳出來一小塊黑漆漆、黏糊糊的東西，放到鼻尖聞了聞。

腐臭味更濃了。

這東西質(zhì)地爛軟，像是泡爛了的肉糜，捏在手里，指縫間都滲出令人作嘔的黑水。

沈蘊瞇起眼。

這玩意兒……怎么看都像是腐爛的血肉。

可是，誰會把這種東西埋在靈田下面？

難不成當(dāng)肥料？

她將那塊東西收進一枚不用的玉盒，封存后扔進儲物戒，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

“你說那股香氣只在夜里出現(xiàn)？”

“是的?！?/p>

童靈波連忙點頭。

“每次出現(xiàn)之后，第二天這片靈田就會開始枯萎？”

“是的是的?！?/p>

童靈波點頭如搗蒜，就差點出殘影了。

沈蘊若有所思。

沉默片刻后，她開口說道：“行了，我知道了……今晚我會過來看看，你先回去，別讓人知道你帶我來過?！?/p>

童靈波張了張嘴巴，想要說些什么。

但突然忘了。

她見沈蘊已經(jīng)轉(zhuǎn)過身，也不好多留，只能恭敬地行了一禮后快步離開。

臨走時還在想，她到底忘了什么來著……

手中，仍緊緊攥著一個帕子。

沈蘊獨自站在原地，盯著那一片片死氣沉沉的枯黃，腦子里飛快轉(zhuǎn)著。

夜里出現(xiàn)的異香。

有人聞到香，有人聞到臭。

地下埋著腐肉。

這幾條線索串聯(lián)起來，怎么像是鬧鬼了？

……

沈蘊回到赤練峰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來。

她剛走進洞府，就看見宋泉正坐在案幾前，將幾瓶丹藥分門別類地擺好。

“小師弟？你怎么在這兒？”

宋泉見她進來，抬起頭，眼中漾開溫柔的笑意：“給你煉了些丹藥，是葉寒聲之前給我的丹方，對火靈根修煉有奇效，你閉關(guān)的時候用得上。”

沈蘊來了興趣，走過去拿起一瓶：“什么好東西？”

“聚火丹?！?/p>

說著，宋泉開始給她科普：“此丹乃幾千年前的古丹方，能大幅提升火屬性靈氣的親和力，修煉前服下一顆，吸納火靈氣的速度至少能快上兩成?！?/p>

“這么厲害？”

沈蘊拔開瓶塞，湊近嗅了嗅。

一股精純至極的火靈氣撲面而來，熱烈而不灼人。

她又看了瓶內(nèi)一眼，發(fā)現(xiàn)丹藥顆顆圓潤飽滿，靈光內(nèi)斂，幾乎看不到什么雜質(zhì)，顯然是上品中的極品。

沈蘊驚訝地看向宋泉：“你這煉丹之術(shù)長進不小?！?/p>

宋泉嘴角微勾，眼底的笑意更深。

“是那子母鼎的功勞?！?/p>

“別扯了，那母鼎在范惜風(fēng)手里那么久，也沒見他研究出這好東西來。”

沈蘊笑著，忽然俯下身，在宋泉的臉頰上親了一下。

“獎勵你的?！?/p>

溫?zé)岬挠|感一觸即離。

宋泉的眸色卻瞬間深邃了幾分。

他突然抬手攬住沈蘊的腰，微微用力，將人往前帶了帶。

沈蘊被這力道拉著，直接坐在了案幾上，身體重心不穩(wěn)，下意識地扶住了他的肩膀。

“……你干嘛？”

“領(lǐng)獎?！?/p>

沈蘊：“？”

還沒等她反應(yīng)，宋泉的手已經(jīng)扣住她的后腦，溫?zé)岬拇接×松蟻恚瑢⑺械脑挾级铝嘶厝ァ?/p>

竹葉的清香、打開丹藥瓶塞散發(fā)出的淡淡藥草香，以及此刻唇齒間纏綿的氣息，瞬間將她包圍。

沈蘊：“……”

算了，送上門的，不親白不親。

一吻結(jié)束，沈蘊氣息微亂。

她剛想喘口氣，就看見宋泉又從儲物戒里摸出那個熟悉的小玉瓶，開始往外掏勾魂丹。

沈蘊嚇得一個激靈，趕緊推開他。

可不敢鑿啊。

這一鑿不得天亮了？

“不行不行，我晚上有正事，整不了?！?/p>

宋泉一怔，眼底的火熱褪去幾分，只剩下疑惑：“什么事？”

“靈田的事兒啊?！?/p>

沈蘊三言兩語把童靈波說的事情復(fù)述了一遍。

宋泉聽完，眉頭也皺了起來：“聞到的氣味因人而異，地下還埋有腐肉……這確實不對勁?！?/p>

“對，所以我今晚得去看看，到底是什么鬼東西在作祟?！?/p>

宋泉想了想，提議道：“不如，晚上我陪你一道去？”

“行，帶你一個?！?/p>

他的嘴角又泛起一絲笑意：“但時間離深夜還早，師姐?！?/p>

沈蘊愣了一下，下意識地看向洞府外。

“嗯？還有一個時辰不就入夜了嗎？”

宋泉沒有回答，他直接伸手攬住她的肩膀，將她按在案幾之上。

沈蘊一個天旋地轉(zhuǎn)，當(dāng)場懵了：“你……”

“嗯……”

“這……你等會……”

“不是……小師弟……”

“唔……”

“先設(shè)個隔絕陣法??！”

沈蘊在宋泉的唇齒間模糊地抗議著，卻又無力掙脫。

“你……我……唉。”

最后，有人終于妥協(xié)了。

沈蘊的聲音逐漸隱了下去。

低吟聲伴隨著宋泉的低喘聲，漸漸浮現(xiàn)在洞府之內(nèi)，隔絕陣法無聲無息地升起，將洞府內(nèi)外徹底隔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