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蘊正和宋泉說笑,一道身影從前方走了過來。
那是個身姿清瘦的男修,穿著一身白衣,眉眼間硬是擠出幾分與年齡不符的落寞和滄桑,走個路都像在吟誦一首悲風傷秋的破詩。
宋泉眼底的笑意瞬間凝固了。
沈蘊看著那道身影,也皺起了眉。
晦氣,怎么是寧子睿?
他還沒死呢?
寧子睿顯然也認出了她,整個人愣在原地。
他嘴巴微張,眼神里先是震驚,而后是狂喜,最后又化作一灘說不清道不明的復雜情緒。
半晌,才從喉嚨里擠出兩個字。
“……蘊兒?”
聲音發(fā)顫,飽含深情。
好像兩人分別了幾百個輪回,剛在奈何橋上重逢。
沈蘊被這稱呼惡心得差點當場把昨晚吃的靈果吐出來。
她不動聲色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發(fā)現這人也不知道是不是繼承了他那死鬼師尊的遺產,還是走了什么狗屎運……當初被她一掌拍得只剩半口氣,如今居然還能爬到金丹中期。
老天奶,你是不是最近休年假去了?就這么獎勵他?
沈蘊咽下反胃感,剛要開啟嘲諷模式,好好問候一下這位故人,身旁的宋泉卻已經先一步動了。
他往前邁了一步,身形不偏不倚,正好將沈蘊完完全全地擋在了身后,手中的青蓮扇唰地一下舒展開來。
寧子睿的視線被迫從沈蘊身上移開。
他這才注意到,沈蘊身旁之人竟是靈渠座下那個煉丹之術極為出眾的關門弟子,宋泉。
那張臉俊美得過分,讓他心里莫名不舒服。
明明是溫潤如玉的氣質,可此刻看向他的眼神,卻偏偏帶著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陰郁。
更讓他心驚的是,此人周身氣息沉凝如淵,靈壓厚重,竟是遠超元嬰的境界。
寧子睿眉頭緊鎖。
這宋泉入門比他還晚,境界怎么可能晉升得如此之快……
他還沒想明白,宋泉已經開了口,語氣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師姐如今已是元嬰后期,比你高出一個大境界還多,她的名諱,也是你能直呼的?”
此話一出,寧子睿心中劇震。
沈蘊她……元嬰后期?!
她竟然已經晉升到了元嬰后期?!
這才多久?
震驚,駭然,還有一絲連他自已都沒察覺到的悵然若失,種種情緒瞬間涌了上來,堵得他胸口發(fā)悶。
不對。
宋泉的話什么意思?
他一直都是這么喊沈蘊的,怎么突然就不能直呼名諱了?
這人怕是不曉得他們二人之前的關系吧?
想到這里,寧子睿強行壓下心頭的翻涌,皺著眉擺出一副過來人的姿態(tài):“我和她的事情你不知道,我們曾經……”
“我知道。”
宋泉瞇起眼睛,打斷了他的話。
這一句,讓寧子睿和沈蘊都愣了一下。
寧子睿:……他居然知道?
沈蘊:……他居然知道?他知道什么?她怎么不知道?
“你跟在師姐身后搖尾乞憐了半年,死纏爛打,才讓她愿意多看你一眼。”
“后來卻不知珍惜,整日里與旁的女修勾勾搭搭,朝三暮四,讓師姐受盡委屈,淪為宗門笑柄?!?/p>
“你還將她贈予你的法寶以及丹藥盡數轉贈他人,之后仍恬不知恥地糾纏師姐,被她一掌打成重傷……此事天劍門上下人盡皆知,我如何不知?”
宋泉每說一句,寧子睿的臉色就白一分。
說到最后,宋泉輕笑一聲。
“你這樣的人,也配再喊師姐的名字?”
“換條路走吧,別臟了師姐的眼。”
寧子睿的表情已經難看到了極點。
他的喉結用力滾了一下,不甘心地拔高了聲音:“對!那是我的錯,我承認!”
“但這是我和她的事情,與你何干?你一個外人,有什么資格在這里說三道四?”
沈蘊一聽這話,火氣直接頂上來了。
“我和你有……”集貿事兒?。?/p>
話還沒出口,宋泉突然嗤笑一聲。
“外人?”
他側過頭,用溫熱的手掌握住了沈蘊的手,順勢將她拉到了自已身前。
而后轉頭看向寧子睿,冷冷一笑。
“恐怕,你才是那個外人?!?/p>
莫名其妙被拉過來站樁的沈蘊:“……”
哦,上頭了,要裝是吧?
男人這該死的勝負欲。
行吧,讓他裝一次。
她念頭一轉,非但沒抽手,反而反手一扣,與宋泉的手指緊緊交纏,變成了十指相扣的姿勢,然后抬眼望了過去。
這一眼,正好撞進宋泉看過來的眼眸里。
那眼神里的占有欲和化不開的溫柔交織在一起,黏糊得幾乎要拉出絲來。
看著兩人緊緊交握的手,以及那旁若無人、親昵到過分的姿態(tài),寧子睿的身形都跟著晃了一下。
“你們……你們是同出一脈的師姐弟,你們……你們怎可如此?!”
他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打擊,死死盯著沈蘊,眸中滲出一抹濃重的痛色。
“蘊兒,不是這樣的,對不對?”
沈蘊:“?”
這人什么毛???表情管理怎么和拉不出來屎一樣?
這時,宋泉又幽幽地補了一句。
“喊師叔。”
寧子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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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假條】
請假人:今天也沒吃飽
請假內容:今日一更,我要請假。
請假理由:???編不出來,就是想休息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