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7t進入十一月,立冬過后。
廣城的天氣逐漸變冷,第一波冷空氣提早到來,夾雜著濕冷的雨水,溫度驟降至15度。
許昭意大多數(shù)時間都關(guān)在房間里畫畫,或在線上跟家里人聯(lián)系。
她一直有留意顧雪負責的策劃活動。
第一階段終審完結(jié)
根據(jù)她當時給顧雪做的方案,這次的獎金應該是內(nèi)定給一位比較貧困的學生,由此再來吸一波大流量,讓更多人關(guān)注飛騰科技這個活動,了解這款無人機。
然而,計劃出現(xiàn)偏差。
幾天后,她接到飛騰科技工作人員打來的電話。
說她的作品被選中,成為飛騰無人機外觀美術(shù)設(shè)計的并列第一名,
200萬會以設(shè)計稿酬的方式打到她的賬號上。
聽到這個消息時,她喜出望外。
大喜過后,她有種不好的預感,總覺得事情脫軌,有點離經(jīng)叛道。
她上網(wǎng)搜了一下,飛騰確實公布兩名并列第一,只公布了作品,個人信息完全不透露。
許昭意立刻撥通顧雪的電話,“阿雪,為什么會這樣?第一階段不是內(nèi)定給學生嗎?為什么我也拿了獎?”
顧雪自信滿滿道:“我是這次活動的負責人,我也擁有最終抉擇權(quán),你的設(shè)計經(jīng)過幾輪審核,才來到我手里的,你是實至名歸。”
許昭意震驚了好片刻,疑惑道:“你是一個新員工,為什么變成負責人?還有最終抉擇權(quán)?你不覺得事情有蹊蹺嗎?”
“這個方案雖然是你的,但公司的高層都以為是我做的,所以由我全權(quán)負責,也是正常的?!?/p>
“不正常,一點也不正常?!痹S昭意雖然沒有去大公司上過班,但正常的人事安排并不會這樣做,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這兩百萬,她拿得很不安。
“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鳖櫻┢惹械溃骸澳憧催€差多少錢?趕緊還給蘇之赫,跟他兩清之后,就回家?!?/p>
許昭意遲疑了,她太想太想離開蘇之赫了,便沒再糾結(jié)此事,“我也存有幾十萬,現(xiàn)在夠了?!?/p>
“那就太好了。”顧雪聲音激昂:“我等你回家?!?/p>
“嗯嗯?!痹S昭意開心地應聲。
掛了電話后,她出去找了一圈,發(fā)現(xiàn)蘇之赫沒在蘇園。
蘇之赫向來很忙。
如果晚上見不到他,那就要等到早上了。
翌日,清晨。
雨剛停,濕冷的北風呼呼地吹。
許昭意起身洗漱,穿上一件帶帽子的灰色薄外套,走出房間時,她隱約聽見沉穩(wěn)的腳步聲離開。
應該是蘇之赫要出門。
她大步跑出去,遠遠看見男人頎長的身軀穿著黑色外套,高冷帥氣,帶著阿峰走向豪華轎車。
“阿赫…”許昭意大聲喊。
蘇之赫頓足,轉(zhuǎn)身看向許昭意,眸色略沉。
阿峰已經(jīng)拉開車門,見到許昭意跑來,又把門關(guān)上。
許昭意跑到蘇之赫面前,剛想開口時,他突然脫掉外套,動作利索地套到她身上,輕聲輕語說:“天氣變冷了,出門要多穿點衣服,別凍感冒了?!?/p>
他的衣服套在許昭意身上,顯得非常寬松修長。
上面有他未散的溫度,混著屬于他的淡淡雪松清香的氣味,許昭意微微一怔,愣住了。
“你找我什么事?”蘇之赫扣著外套的扣子,拉起她冰涼的手輕輕揉了揉。
他脫掉大衣后,身上只剩一件黑色長襯衫,但大手依然溫熱如火。
許昭意連忙抽出自己的手,“我已經(jīng)籌夠250萬,昨天晚上我問阿峰要了你的銀行賬號,也把錢轉(zhuǎn)過去,現(xiàn)在應該到賬了?!?/p>
蘇之赫嘴角勾出一抹冰冷的弧度,側(cè)頭看向阿峰。
阿峰立刻掏出三折疊手機,打開大屏幕,在上面按出蘇之赫的賬號信息。
“蘇總,確實收到了?!?/p>
許昭意松了一口氣,心情頗好:“阿赫,之前簽過協(xié)議的,咱們兩清了?!?/p>
“顧宴欠下的債,算是清了?!?/p>
“那協(xié)議上也寫著,你會放我自由的?!?/p>
蘇之赫摸摸她的臉蛋,“所謂的自由,不管寫在哪里,都不受法律約束的?!?/p>
許昭意不悅,“你想反悔?”
蘇之赫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腕表,“我還有個重要的早會,其他事,等我回來再說。”
許昭意苦澀往后一步:“我今天必須要走?!?/p>
蘇之赫上前,勾住她的后腦勺,彎腰低頭吻上她的額頭,嗓音極其溫柔,“哪都不要去,乖乖留在家里?!?/p>
許昭意雙手推上他胸膛,再后退一步,滿腔憤怒,“蘇之赫,這里不是我的家。”
“真不乖。”蘇之赫輕聲呵斥一聲,沒再理她,轉(zhuǎn)身上車。
阿峰也跟著上車。
車輛揚長而去。
許昭意氣得胸口發(fā)疼,轉(zhuǎn)身往屋里走去,邊走邊脫掉蘇之赫的大衣,重重地扔到客廳的椅子上。
她進入房間,收拾屬于自己的東西,拉著行李離開。
走到蘇園大門時,鐵門緊鎖,看門的安保紋絲不動。
“麻煩你開一下門。”許昭意禮貌地懇求。
安保畢恭畢敬地開口:“昭意小姐,請回去吧,蘇總吩咐過,不能讓你出去?!?/p>
這一瞬,許昭意杵在大門前,拳頭緊緊攥著,冷風刮過她的臉頰,冰冷又無助。
種種跡象表明,蘇之赫從來沒有打算放過她,她早就該猜到了,卻一直抱著能離開的希望。
如今,債務還清了,他卻不認賬。
真是個渾蛋。
許昭意轉(zhuǎn)身回去,進了房間,把行李箱放到角落里。
她此刻有種欲哭無淚的憋屈感。
沉思良久,她掏出手機,撥打了顧宴的號碼。
顧宴接通:“昭意,早上好。”
聽到顧宴溫和的聲音,許昭意此刻的委屈到達了巔峰,有種想哭的沖動,“宴哥,我已經(jīng)還完蘇之赫的債務了,但他不肯放過我,我該怎么辦?”
“你哪里來的錢?”
“畫畫賺來的?!?/p>
“那咱們報警吧?!?/p>
許昭意聲音哽咽:“沒有用的,他奶奶生日那天,我看到宴席來了很多很厲害的大人物,其中就有警察局的局長和所長?!?/p>
“那就上網(wǎng)曝光他。”
“我查過了,他是飛騰科技的大老板,那幾個最大的社交網(wǎng)站,他也有股份?!?/p>
顧宴氣息繚亂,拿著手機沉默了很久也沒說話。
良久,顧宴仿佛深思熟慮之后,說:“昭意,我們離開廣城,去一個他永遠都找不到的地方生活,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