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寧姚下意識地反駁,聲音又快又急,連她自己都聽出里面的心虛。
“哦?”陸軒挑了挑眉,拖長了音調(diào),“沒仇你瞪她干嘛?我看你也不像是那種隨便會跟人置氣的小姑娘啊。”
他的話像是一把錐子,不輕不重地扎在寧姚的痛處。
她死死咬著下唇,看著陸軒那副真誠又好奇的表情,知道自己根本撒不了謊。
在這個男人面前,任何偽裝都像小孩的把戲。
車廂里一片死寂,只剩下引擎平穩(wěn)的運行聲。
半晌,寧姚像是泄了氣一般,緊繃的肩膀垮了下來。
“陸先生……那個女生,我以前在一次任務(wù)里遇到過她?!?/p>
她的聲音有些干澀,“那次任務(wù),被她攪黃了。那是我職業(yè)生涯里,唯一一次失敗的任務(wù)?!?/p>
一提起這事,寧姚的眼神就變得銳利起來,語氣里是壓抑不住的不甘:“要不是那次失敗,我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在一分隊了。”
“哦?”陸軒這下真的來了興趣,身體坐直了些,一臉準備聽八卦的表情,“光輝事跡啊這是???,跟我講講,我們家小涼子當(dāng)年是怎么虎口奪食的?怎么回事,展開說說。”
他那副唯恐天下不亂的看熱鬧模樣,讓寧姚的臉一陣紅一陣白。
“陸先生,您這樣不太好吧?”她憋了半天,擠出一句抗議,“您只顧著聽您手下的威風(fēng)史,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
“考慮了啊?!标戃帞偭藬偸?,笑得一臉無辜,“所以我才問你嘛。放心,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嘴巴嚴得很,絕對不告訴別人是你說的?!?/p>
寧姚被他這副無賴樣子噎得說不出話。她糾結(jié)了半天,對上陸軒那雙寫滿了“快說快說”的眼睛,終究還是嘆了口氣,認命了。
“那是我第一次出國執(zhí)行任務(wù),賺取積分?!?/p>
陸軒聽到“積分”兩個字,眉毛動了動。
葉傾城手底下這幫人,還真是搞得跟打游戲升級一樣,有點意思。
寧姚沒注意他的表情,自顧自地陷入了回憶,眼神飄向窗外飛速倒退的街景:“任務(wù)地點在櫻花國,目標是當(dāng)?shù)氐囊粋€富豪。我沒想到,那個該死的雇主為了保險起見,居然同時雇了兩撥人。”
“他一邊雇了櫻花國最出名的殺手組織‘麻將社’,另一邊,在我們?nèi)犗螺牭囊粋€暗網(wǎng)上也掛了單。那時候我還是個預(yù)備隊員,為了晉升,就接了這個S級的任務(wù)。”
“我潛伏了整整三天,摸清了目標所有的行動規(guī)律和安保漏洞,制定了一個自認為天衣無縫的計劃。”
“結(jié)果就在我準備動手的前一天晚上,”寧姚的聲音陡然變冷,“那個女生,她……她就把目標給殺了!”
“就那么殺了?”陸軒饒有興致地問。
“對!”寧姚的聲音里充滿了牙根癢癢的憤怒,“她一個人,從十幾層樓高的樓頂用鉤索直接蕩進了目標的書房,前后不到五分鐘,把人殺了,還順走了保險柜里一份機密文件!”
“等我的人摸進去的時候,目標都涼透了!現(xiàn)場干凈得連根毛都沒留下!”
她停頓了一下,似乎是想平復(fù)心情,但聲音里的不甘卻越來越濃:“我查了資料,那時候她才十九歲!就因為她,我任務(wù)失敗,生涯里留下了唯一的污點!”
“所以剛才在停車場看到她,我……我沒控制住?!?/p>
寧姚深吸一口氣,像是要把所有的怨氣都吐出去。
“我不知道她現(xiàn)在是陸先生您的人,抱歉?!?/p>
陸軒聽完,沒說話,只是摸著下巴,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寧姚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他會作何反應(yīng)。
誰知,陸軒突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他擺了擺手,渾不在意地說道:“哎呀,我當(dāng)是什么生死大仇呢。不就是搶了你一單生意嘛,多大點事兒?!?/p>
這一句話,瞬間讓寧姚所有的委屈和不甘都堵在了喉嚨里,不上不下。
她瞪著陸軒,咬著牙說道:“那次失誤,是我晉升路上最大的污點!如果不是那次,我現(xiàn)在就是一分隊的隊長!”
“行了行了,”陸軒看著她氣鼓鼓的樣子,覺得有些好笑,“一分隊隊長有什么了不起的。等以后有機會,我讓我家小涼子教教你怎么搶單,保證你業(yè)務(wù)水平蹭蹭往上漲?!?/p>
“你!”寧姚氣得臉都漲紅了。
就在這時,車速緩緩降了下來。
陸軒朝窗外看去,一座燈火通明的莊園出現(xiàn)在視野里。巨大的雕花鐵門緩緩打開,車隊魚貫而入。
寧姚臉上的所有個人情緒瞬間褪得一干二凈,她重新坐得筆直,恢復(fù)了那副冰冷干練的模樣,仿佛剛才那個滿腹怨氣的女人只是陸軒的幻覺。
她微微側(cè)頭,聲音里不帶一絲溫度:“陸先生,歡迎來到‘狗舍’。這是我們老板的會客地點之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