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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同時談兩個老公,不過分吧?(33)

沒有人能忍受和死人親密接觸。

……她也不例外。

所以前幾次,她都是忍著厭惡吻它的嗎?

謝衍之陰沉的看著妻子。

可她之前口口聲聲說愛它,都是騙它的嗎?

蕓司遙:“你想聽真話嗎。”

謝衍之沉默。

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大手狠狠攥緊。

蕓司遙道:“你嚇我的時候挺恐怖的。”

她伸手摸了摸它的頭,面不改色繼續(xù)道:

“只要你不像上次那樣,把頭分裂成兩個,也不要在我拿遺像的時候,突然變成血淋淋的腦袋……就不恐怖。”

心緒起伏一落一起。

溫?zé)岬氖謸徇^臉側(cè),謝衍之瞇了瞇眼,聞到皮膚下馥郁的血香。

蕓司遙:“現(xiàn)在這樣,就很好?!?/p>

謝衍之盯著她的眼睛,不放過她表情任何一絲細微的變化。

“如果我還會繼續(xù)殺人呢?”

蕓司遙道:“你想報仇,我不攔你,這是你自已的事?!?/p>

謝衍之忽然笑了。

人死后,心底的惡念會無限放大,變得嗜殺,狠戾。

對于厲鬼來說,殺人是它們的本性。

更何況它殺的都是該殺之人,一報還一報,非常公平。

蕓司遙:“你不是跟我說,你忘記了很多事?”

謝衍之指著自已的心口:“被挖空心臟融進邪佛像,想起來了?!?/p>

蕓司遙眼皮一跳,“怎么挖的?”

白晚棠之前都看不到它,能怎么挖?

謝衍之:“棺材。”

它母親挖了棺材里的心。

蕓司遙:“為什么?”

謝衍之:“為了創(chuàng)造下一個邪物?!?/p>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僵硬扭曲的笑。

“我的母親剁碎了我的心臟,父親將我靈魂獻祭給冥羅。我從生下來,就是代替冥羅成為新邪物的產(chǎn)物,甚至不配稱之為人?!?/p>

謝衍之輕聲道:“可惜他們錯算了,冥羅死了,殘存的邪念殺不了我,我吞掉了它?!?/p>

吞了?

這玩意也是能吞的?

謝衍之:“我想起了很多事,也確實如他們所愿,變成了一個新的邪物,一個能夠代替冥羅的存在。”

他揚起嘴角,話語中帶著蠱惑。

“你可以向我許愿,無論金銀財寶,權(quán)勢地位,我都能滿足,只需要你付出一點點代價……”

蕓司遙:“算了吧,我現(xiàn)在挺有錢的?!?/p>

升官發(fā)財死老公。

謝衍之死后,她得到了一大筆財富,似乎什么都不缺了。

謝宅里的人全都出來了,披著衣服,神色焦急。

“白嫂子!咱們還要不要報警了?”

“對啊!謝大哥的尸體……咱們是不是得搬出來……”

“報了有什么用?警察難道就能抓到嗎?再說了,咱們鎮(zhèn)之前少了這么多口人,怎么在警察面前——”

話還沒說完,旁邊的人就用手肘頂了頂他,“閉嘴吧,什么都說……”

那人意識到失言,連忙止住嘴。

住在謝宅的都是和主支走得比較近的人。

這幾十年,他們謝家從破落的小漁村發(fā)展成當(dāng)?shù)刈钣绣X的村,少不了寺廟的幫助,自然也死了不少人,大多數(shù)都是新生兒,經(jīng)不起細查。

“不能報警!”

白晚棠咬緊下唇,渾身還在發(fā)抖,“把尸體處理掉,埋進后院,先瞞著?!?/p>

謝庭英死相根本無法用常理來解釋,警察來了也找不到兇手,反而會有暴露的風(fēng)險。

蕓司遙看著他們七手八腳的處理尸體,拿了桶往地上來回潑水,直到地面潮濕干凈,再也看不出血跡為止。

謝衍之出現(xiàn)在臥室內(nèi)。

周圍忙碌的鎮(zhèn)民都跟沒看見似的,繼續(xù)處理著地面的血跡。

它低頭看著黑金邪佛,伸手觸碰了一下,下一瞬,黑金邪佛消失不見。

陰風(fēng)吹過宅院。

未拆的招魂幡迎風(fēng)而動,呼呼作響。

蕓司遙站在陰影中,看著數(shù)不清的白色人影涌進了謝宅。

其中一個格外眼熟。

她扎著羊角辮,臉頰圓圓的,蹦蹦跳跳往前走。

是謝思思。

她目標(biāo)很明確,朝著謝婉枝而去。

除了她,還有很多哀嚎著,痛苦吟叫的鬼魂,朝著怨念深重的債主而去。

突然,謝思思回過頭,“姐姐?”

她看到了蕓司遙,沖她招招手。

“又見面啦!”

謝思思的臉被水泡爛了,身體浮腫,一股水草泥腥味。

蕓司遙:“你們怎么出來了?”

謝思思指著謝宅的牌匾,道:“他們的護身符,沒了?!?/p>

她高興地笑起來,模樣有了幾分小孩的天真活潑,“是謝哥哥解除的!”

蕓司遙問了她一個問題,“謝婉枝許了什么愿望?”

“嗯……”

謝思思撓了撓頭,然后指著她的小腹。

“孩子,”她說:“她希望你的孩子去死。”

蕓司遙一怔。

去死?

謝家不是想要這個孩子嗎?

她突然想起來,要孩子這件事從始至終都是謝父謝母表現(xiàn)得積極。

謝婉枝沒有任何表態(tài)。

……她不喜歡這個孩子?

蕓司遙回想了一下和謝婉枝的幾次接觸。

謝婉枝明確表達厭惡,是在咖啡館提及自已哥哥,謝衍之的那天。

她討厭、恐懼自已的兄長,甚至將喪葬品拍照發(fā)在朋友圈,還說過“寧愿謝衍之不是她哥”這種話。

【我哥從小就是個怪胎,是個毫無同理心的瘋子……你知道他干過什么事嗎?!】

【自焚!差點把我們?nèi)叶己λ懒?!?/p>

【……他肯定死了,不會有錯的!】

謝婉枝扭曲又夾雜著恨意的臉重新出現(xiàn)在記憶中。

謝衍之是怪物,所以連同她肚子里,帶著謝衍之血脈的“孩子”也是怪物……?

謝思思沒理由騙她,許愿內(nèi)容不會有錯。

蕓司遙皺了下眉。

謝婉枝還在入廟前提醒自已要許愿保孩子,這是算準(zhǔn)了自已不信任她,所以故意這么說給她聽的?

夜晚的冷風(fēng)吹在她身上,源源不斷的冤魂朝著謝宅爬去。

“可我沒看見你肚子里有孩子。”

謝思思小聲說:“姐姐,你有嗎?”

蕓司遙停頓片刻,將視線落在她臉上。

謝思思捏著手指頭,又問了她一遍,“姐姐,你有孩子嗎?”

好半晌,蕓司遙才回道:

“……沒有?!?/p>

謝思思沉默著看著她的腹部。

“沒有啊……”

空氣似乎凝固了幾分。

蕓司遙沒有懷孕,沒有孩子,她的死亡完全是一場毫無意義的犧牲。

謝思思抹了一把小臉,卻蹭掉了一層臉皮,露出紅色血肉,她重新粘上臉皮,道:

“我知道啦!”

她轉(zhuǎn)過身,繼續(xù)蹦蹦跳跳的朝著謝婉枝方向跑。

羊角辮在空中一顫一顫的。

蕓司遙看到她爬上謝婉枝的后背,張開血淋淋腐爛的口腔,一口咬在她的頭頂,嘎吱嘎吱的嚼著她的頭蓋骨,腦子。

“姐姐再見!”

謝思思眼角流出兩道血淚,朝她揮揮手。

凌晨的冷風(fēng)吹動謝婉枝的衣擺,將她同樣被燒成灰燼的護身符吹散在空氣中……

“……我要去投胎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