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
“我還不想死?!?/p>
“為什么要抓我……”
幾只龍女縮成一團,她們都被教著學會了人類語言,趴在鐵籠邊哭哭啼啼。
“好餓、好餓啊……”
面前只擺著一個空碗,里面的肉渣早就被分食得干干凈凈。
研究員們不讓她們吃飽,只有被沈先生看上的龍女,才能吃飽飯、住進鋪著軟絨的干凈籠子。
“沈先生什么時候能來看我啊……”
“沈先生明明說我的鱗片很好看的?!?/p>
“沈先生……”
所有龍女都渴求著沈硯辭的關照,盼著他能把自已從這食不果腹、臟亂擁擠的禁閉室里解救出去。
就像訓狗熬鷹一樣,沈硯辭從不用蠻力強迫。
他只在龍女們餓得眼冒金星、互相撕咬搶食時,才偶爾現(xiàn)身。
隨手丟給被他“看上”的龍女一塊鮮肉,或是摸一摸對方的鱗片,便足以讓那只龍女受寵若驚。
也讓其他龍女紅了眼,拼了命想討他歡心。
這種忽冷忽熱的拿捏,比打罵更磨人。
“他好久沒來禁閉室啦……”
復雜的句式這些龍女還不會說,嘴里反反復復就念叨著這幾句。
“好久沒來啦……”
句句都離不開那位“沈先生”。
一條銀鱗龍女奄奄一息地蜷在籠角,即便虛弱不堪,仍在低低喚著他的名字。
沈硯辭偏愛染血的作品,癡迷于極致的完美與瘋狂。
在他眼中,染血的龍女就像無瑕的白瓷上綻開艷紅的花。
灼目又妖異,總能在第一眼就攫住人心。
這只銀鱗龍女曾被沈硯辭從研究員的虐待中“解救”。
他給了她滿滿一碗鮮美的生肉,在她狼吞虎咽時,眉眼溫柔地夸她身上帶血的模樣“很美”。
可智商僅相當于幼童的龍女哪里知道,這不過是畫家引誘她墜入深淵的詭計。
想要得到沈硯辭的關注,這里的龍女只能通過自殘、弄傷自已來吸引他的目光。
“咕隆隆——”
車輪滾動的聲響在空曠的養(yǎng)殖場里傳開。
“這次的龍女,沈先生應該很快會讓她進畫室吧?”
“確實漂亮,我還沒見過黑發(fā)黑眼的龍女呢……”
一個身份明顯更高的研究員開口道:“沈先生還沒下指示,這條先好吃好喝伺候著,讓她保持好狀態(tài),隨時能進畫室。”
“是……”
蕓司遙被推著進來時,養(yǎng)殖場里所有龍女的目光都齊刷刷投了過來。
“好漂亮的尾巴……”
“好大的鱗片啊?!?/p>
其他龍女都擠在共用的大鐵籠里,唯有蕓司遙是單獨一個籠子。
她們心性如同孩童,見著新奇事物,頓時一窩蜂圍了過來。
研究員看著越聚越多的龍女,不耐煩地“嘖”了一聲,按下了籠壁上的按鈕。
靠近蕓司遙一側(cè)的幾只龍女瞬間尖叫起來,被電流擊得渾身抽搐,短短幾秒便癱軟在籠底。
周圍的龍女嚇得一哄而散,再不敢靠近。
研究員關掉電源,嘟囔道:“這龍女倒是挺招普通龍女稀罕?!?/p>
“要不要先給她籠外罩層布,讓她們看不見?”
“算了,總蒙著要是悶出病來,咱們可擔待不起?!?/p>
龍女的體質(zhì)本就脆弱,人類在長期幽閉、黑暗中都會生心理病,更何況她們。
研究員把蕓司遙的籠子拉到角落,幾人結(jié)伴離開了房間。
蕓司遙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環(huán)境,等人全部走光后,唇角漾起淺淡的笑意,問她們:
“你們有去過畫室的嗎?”
鐵籠里的龍女們面面相覷。
“畫室”兩個字像帶著魔力,讓她們瞬間眼睛發(fā)亮,目光變得炙熱。
“我好想去畫室啊……”
“那里有軟乎乎的墊子,有最鮮的肉,還有會發(fā)光的貝殼擺件……”
蕓司遙面不改色地聽著,看她們說起畫室時,連龍尾都興奮地卷了起來,顯然是真心向往。
剛蘇醒的小龍女湊到欄邊,結(jié)結(jié)巴巴道:“你、你肯定能去畫室?!?/p>
蕓司遙溫柔地笑了笑:“哦?為什么?”
“沈先生喜歡特、特別的東西,你有我們沒有的頭、頭發(fā)和眼睛……”小龍女仰著腦袋,語氣十分篤定。
蕓司遙漫不經(jīng)心地將胳膊撐在鐵欄上,應了聲:“嗯。”
她話鋒一轉(zhuǎn):“他除了畫畫,沒對你們做過別的?”
龍女們齊齊搖頭:“沒有!”
蕓司遙有些意外,她原以為進過畫室的龍女,都會被沈硯辭逼著自殘。
“沈先生對、對我們很好!”一條金鱗龍女急忙補充,這話一出,其他龍女也紛紛點頭附和。
“他好好……”
“他是唯一一個沒打我的人類……”
“他還給我肉吃,讓我不餓肚子。”
蕓司遙看著她們癡迷沉醉的模樣,嘴角緩緩勾起一抹笑。
一個為了藝術豢養(yǎng)龍女的瘋子畫家,又能是什么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