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陀族原來是西突厥處月部的一支,后來內(nèi)附李唐,在鹽州和靈州定居,這里屬于農(nóng)牧交錯地帶,那時候李唐為了緩解你們的糧草壓力,還給你們分配了部分耕地,那時候你們的青壯年繼續(xù)游牧,老弱婦孺選擇耕種!
后來你的義父李克用占據(jù)了河?xùn)|許多農(nóng)耕區(qū),所以許多牧民就轉(zhuǎn)變成了農(nóng)民,現(xiàn)在沙陀族的老一輩還是懂得放牧的,但年輕人不懂了,不過這些老人還在世,我們只要到了漠北深處,李萬年考慮到成本,也不會頻繁的發(fā)動侵襲!”
尹楚講述了沙陀族發(fā)展的歷史,這些李嗣源十分清楚,他小時候就放牧來著,要是讓他回到牧民的狀態(tài),似乎也不是很難接受。
尤其是回想到小時候以及年輕那會的生活,他的心思萌動了。
“現(xiàn)在漠北的契丹王庭被王建擊潰,留下了大片牧場,而李萬年希望契丹南遷,回到漠北確實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但不知道沙陀族有多少年輕人愿意回去啊!”
李嗣源知道這不是一紙命令就能解決的事情,主要是二十來歲的這群小伙子游牧的經(jīng)歷不多,可能難以適應(yīng)。
“他們會做出聰明的選擇的,如果留在此地,他們將失去一切,而且沙陀族的青壯年大部分是騎兵,能夠很好的適應(yīng)馬背上的生活的!”
尹楚如此說道。
“既如此,那就提前通氣吧!”
李嗣源知道,這里已經(jīng)不安全了,李萬年在漠南漠北幾乎沒有敵手,也就意味著對方可以從北部進攻云州等地,到時候前后夾擊,加上西側(cè)關(guān)中已經(jīng)被占據(jù),東面是河北幽州軍,可真的就是死路一條了!
“另外,讓王守義接管河?xùn)|吧!”
“讓他接管?”
李嗣源都以為自已聽錯了。
“不錯,既然大人決定離開,那么一旦我們撤離,李萬年必然會占據(jù)此地,王守義的情況必然會變得十分的艱難,一旦王守義被拿下,唐軍必然會再次深入漠北襲擊我等,既如此,為何不做一個順?biāo)饲?,前提是這位拿出足夠的籌碼!”
尹楚這么說,李嗣源懂了,如果拋去對這片領(lǐng)地的感情,用這片土地換取財富,似乎也不錯!
......
遠在幽州的王守義早就得知臨潢府大敗的消息,但是最讓他驚訝的消息,是李嗣源打算讓沙陀族進入草原,直接變成游牧部落!
此時此刻的他心情十分的嚴重,契丹大敗,僅靠他和李嗣源絕對不是李萬年的對手,除非他能徹底的統(tǒng)治河?xùn)|地區(qū),但李萬年絕對不會讓他直接得到整個河?xùn)|的。
“李嗣源真是個廢物!”
王守義此時感覺天下的局勢開始越發(fā)的傾向李萬年了。
不過,河?xùn)|河北本就很近,李嗣源要是離開的話,這個地盤很容易被李萬年得到,
“來人,派人和李嗣源通氣!”
他現(xiàn)在想接管河?xùn)|地區(qū)!
.....
雙方本就是有交易的想法,于是就在西柏坡開始了第二次會談。
......
西柏坡的涼亭下,兩位強人再次會面,雙方的氣色都不太好,經(jīng)歷這么大的慘敗, 沒人能夠高興的起來。
“王大人,好久不見啊!你看起來都蒼老了一些!”
李嗣源也老了,但感覺王守義最近衰老的挺快的。
“哎,想到李萬年,寢食難安??!如果這次我們交易愉快,我估計能夠睡一個好覺了!”
王守義笑著說道。
“呵呵,是啊,就看王大人開出什么價碼了!”
李嗣源看著王守義。
“我控制的部分漠南草原全部給你!”
“不夠!”
李嗣源很清楚,漠南的草場自已很可能守不住,但他還是會要的。
“說出你的需求吧!”
“耶律德宗需要的東西我要雙倍!而且是他一開始開口的雙倍!”
李嗣源如此說道。
王守義微微皺眉,他記得很清楚,當(dāng)時在野狐嶺,耶律德宗提出要四萬斛種子,海鹽五百萬斤,鐵器二十萬斤!
而李嗣源要雙倍!
“當(dāng)時耶律德宗提出這個要求是時候,你我都在,就這個要求我們都砍了一半,現(xiàn)在你要這么多,我拿不出來!”
王守義直接拒絕了。
“那我不會讓你順利接管河?xùn)|地區(qū),而且我相信李萬年甚至愿意出四倍的價格!”
李嗣源當(dāng)然可以選擇李萬年作為出價的對象,只是這樣的話,他未來想反攻中原就沒有機會了。
而且, 雖然要的更多,但只要王守義不怕民怨沸騰,一切都不是問題!
王守義沉默了,他知道李嗣源背后的考慮:“給我時間,但在這個期間內(nèi),你得守好你的地盤!”
李嗣源笑著說道:“現(xiàn)在很冷了,明年元宵節(jié)之前,我要拿到所有的結(jié)果!否則,我就要和李萬年做交易!”
“不用那么久,一個月內(nèi),你要的東西我送到此處!”
“不,還是在野狐嶺交割吧,我要從那邊離開!”
李嗣源知道這是一大批的物資,從這里搬到草原成本很高,還不如在草原直接交割。
“好!”
王守義知道,這是對雙方都好的交易方式。
......
王守義回去之后直接下令強征各種資源,不給的就要充徭役或者兵役,整個河北地區(qū)一片哀嚎!
部分老百姓選擇成為流民去南方或者遼東,但大部分人還是不愿意離開家鄉(xiāng),畢竟能有一口吃的,誰愿意背井離鄉(xiāng)?
至于河?xùn)|地區(qū),李嗣源的動作不慢,先把軍隊集中起來,統(tǒng)一下令調(diào)動到漠北,然后傳播唐軍要滅族的消息,而剩下的青壯年以及老弱婦孺就只能跟隨大軍北上。
整個河?xùn)|地區(qū)十萬沙陀族開始遷徙,他們被迫的放棄了房屋以及耕地,整個河?xùn)|陷入一片悲傷之中,雖然他們祖上或者自已就一直在游牧,但大家都對眼下的土地有了感情,突然離開,大家都有些接受不了。
甚至在沙陀族之中,流傳著一首民謠:
失我云州川,令我營帳無安處。失我白狼水,使我牛羊少芻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