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虎張遠。
廣場上,所有人都轉頭看向張遠。
雙刀,皂衣,出奇的年輕。
那等澎湃朝氣,招眼可見。
近些時候都聽說鄭陽郡城中幾位風云人物,玉面將軍夏玉成,貼面小相公邱錦書,還有只聞其名的血虎,沒想到這位竟然是鎮(zhèn)撫司中人。
而且,還是一起爭奪鎮(zhèn)撫司營首都尉的試煉者之一。
看著退后一步肅立的張遠,一眾同期試煉者有的雙目之中閃爍精光,有的面上透出感慨。
趙泉手里紙卷展開,將一個個代號念出來,然后計算軍功。
沈煉是水四,戰(zhàn)功其實也不差,五十九級。
不過相比其他大多一百多,甚至還有幾位兩三百,最高五百戰(zhàn)功的那些試煉者,沈煉又差太多。
當然,在場沒人能比得上張遠的一千四百余軍功。
“按照試煉軍功高低,張遠,秦濤,金四月,還有臨陽郡的姚成寶四位成為試煉中勝出者?!?/p>
“若無異議,我會呈報司首,不日便進行新營首都尉的履職和整訓事務?!壁w泉將手中的紙卷舉著,看向面前所有人。
“你們誰有異議?”
張遠軍功一千四百多。
秦濤五百戰(zhàn)功。
金四月的戰(zhàn)功是三百八十。
這是鄭陽郡的三位,臨陽郡姚成寶軍功是七百六十。
試煉之前就說過,認軍功,認身份牌不認人。
廣場之中,微微沉寂。
此等試煉三十四取四,對于大多數人來說都是走過場。
能有此次戰(zhàn)功積累,能有此次領軍經驗,已經是難得的機緣。
從另一個層面來說,本次試煉是對于他們這些鎮(zhèn)撫司中同輩精英的一種獎勵。
“當真有異議可以提?”
廣場上,一道聲音響起。
趙泉雙目之中精光一閃,輕笑道:“商儲月,你有什么異議直接說出來?!?/p>
商儲月。
鄭陽郡鎮(zhèn)撫司皂衣衛(wèi)甲六隊旗官,鄭陽郡三十六世家商家嫡系。
“大人,據說金三營駐守斷柳橋時候,是在我等圍攻洞月山之機撿了便宜?!?/p>
一位不到三旬的青年跨步而出,站在石階前,躬身抱拳。
“圍三缺一,利用我們所有試煉營隊,最終引匪首往斷柳橋,商某佩服張遠手段?!?/p>
“不過我有些不解,”那青年轉頭看向張遠,身上有戰(zhàn)意激蕩,“血虎張遠,你是當真以自身戰(zhàn)力,斬殺那些瑤光境匪首?”
“如果你真有這等實力,我商儲月往后愿在你麾下,唯你馬首是瞻。”
商儲月看向張遠,目中閃過不甘。
這一次試煉任務,他自覺得絕對能再進一步,奪取那四個營首都尉中的一席。
沒想到最終他的三百六十余戰(zhàn)功,卻沒能進前四。
這其中其他幾人都是實打實的軍功,超過他商儲月他服氣。
在他看來,唯有張遠的戰(zhàn)功太夸張。
瑤光境大修,那幾位匪首,當真是金三營能斬殺?
商儲月說完,廣場上其他人都是看向張遠。
趙泉和余姚青相互對視一眼,也面色淡然的看向張遠方向。
沈煉抬頭看著張遠。
在沈煉看來,張遠是足夠有實力的,敢拼殺,有謀略,他自認不如。
但張遠那等夸張戰(zhàn)功,他也好奇。
立在廣場上的張遠微微抬頭,手按在腰間刀柄,搖搖頭:“商兄說的不錯,我張遠確實沒有那等實力?!?/p>
沒有那等實力!
商儲月雙目之中迸發(fā)神采。
其他試煉者面上神色變化。
站在前方的余姚青和趙泉都是面色化為肅正。
沒有相匹配實力,那戰(zhàn)功是否還被承認?
“張遠,這軍功統(tǒng)計是幾位天人境供奉和領隊司首大人確認,不會錯?!壁w泉看向張遠,面色鄭重,“但若是你自認無此實力,那是否履職營首都尉,就需要再商榷了?!?/p>
“張遠,你想清楚,是否自認實力不足,無法擔任營首都尉之職?”
趙泉的話讓所有人都緊盯張遠。
運氣好是一回事,有沒有那個實力是另外一回事。
營首都尉不只是官職,更是需要應對同等官職所面對的艱險。
商儲月微微握緊拳頭。
只要張遠放棄營首都尉之位,那就是他補缺!
沈煉皺起眉頭,看著張遠。
他與張遠同從廬陽府鎮(zhèn)撫司來,廬陽青虎,鄭陽血虎,張遠行事謹慎是不假,可那等狠辣,血勇,他也是親眼所見。
張遠是那等主動放棄營首都尉之人?
不可能!
“主司大人,商兄,諸位,我等武者行事,終究以實力說話?!?/p>
張遠目光掃過,神色平靜:“我金三營駐守斷柳橋,又得此等大功,在外人看來,是運道使然?!?/p>
身上淡淡的氣血凝聚,真元緩緩流轉,張遠的面色慢慢鄭重。
他目光落在商儲月身上,又看向其他試煉者。
“別人如何說我不管,”張遠將腰間雙刀摘下,放在腳下,“我希望出此門庭,在場諸位能明白,我張遠這營首都尉之位,是憑實力得來?!?/p>
仙秦天下,武道為尊。
這世間,終究以實力說話。
在場二十五位試煉者,剛才就有傳言他金三營是以運氣撿到的戰(zhàn)功便宜。
他張遠不在于人言,但他也沒必要背一個惡名。
實力說話,在場之人,他有何懼?
活動一下手腕,張遠看著商儲月:“商兄,打一場吧,若不然你不會甘心,對不對?”
他的話讓商儲月哈哈大笑:“張遠,別的不說,能這般干脆,商某高看你一眼。”
“出了這院子,我請你喝酒,三船四巷——”
“咳咳——”一陣輕咳將商儲月的話打斷。
上首余姚青捂住嘴。
其他人都是輕笑。
“張遠說的不錯,我等都是武者,實力說話?!壁w泉目光掃過張遠和商儲月,點頭道:“比一場,無論輸贏,心中的氣總順些?!?/p>
“商儲月,本主司告訴你,無論輸贏,這軍功記錄不會錯,張遠是不是履職營首都尉,與這場比斗無關?!?/p>
鎮(zhèn)撫司又不是那等江湖門派,官府朝堂自有律令規(guī)矩。
趙泉能答應比斗一場,不過是張遠已經提了,順勢推一把而已。
他手上的紙卷上,不但有所有試煉者的軍功記錄,更有十位天人,十多位供奉對試煉者的評語。
張遠的評價是,武道甲上上,謀略甲上上,統(tǒng)御甲上上,心性甲上上。
相比較,三十四位試煉者中,其他人最高者也就兩位擁有甲等評定。
商儲月的武道評定是,乙中。
當然,這乙中層次在三十多位試煉者里,已經是頂尖層次了。
所有三十四位試煉者,武道評定,甲等唯有一位。
張遠,甲上上。
身為武威司主司,開陽境大修,趙泉當然知道鎮(zhèn)撫司中對于甲等評定有多難。
甲上,上一個甲上的是鄭陽郡中走出的人榜十八于承良。
如今,于承良已經是玉衡境大修,騰洲鎮(zhèn)撫司武鎮(zhèn)司中精銳人物。
趙泉也很好奇,張遠這位甲上上,到底有多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