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萬平驟然翻身坐起。
“北梁攻城了?”
方才聽到的喊殺聲,還以為是做夢。
“是啊侯爺,沈老讓我來叫醒你?!?/p>
一邊說著,賀憐玉一邊替蕭萬平穿好衣裳。
“果然,焚燒糧草失敗,他們孤注一擲了?!?/p>
嘴里咕噥著,蕭萬平套上靴子。
可下一刻...
“啊!”
賀憐玉剛替他穿好衣裳,突然尖叫一聲。
蕭萬平一怔。
“丫頭,怎么了?”
賀憐玉退了幾步,眼神帶著激動和訝異。
同時,雙眼噙滿淚花。
“侯爺,你...你...”
“到底怎么了?”
蕭萬平穿好靴子,站起,來到她身邊。
賀憐玉指了指窗外。
蕭萬平一看。
日頭西斜。
這是午后,本該是他“犯病”時間。
蕭萬平暗嘆一聲。
該死,睡得迷迷糊糊,又心中著急,忘了時間了。
賀憐玉喜極而泣,朝前走了兩步,抓著蕭萬平雙手。
“侯爺,你癔癥好了?”
“咳咳”
蕭萬平也做出一副欣喜模樣。
“看來鬼醫(yī)先生的藥,又見效了?!?/p>
他一直以來喝的藥,哪是什么治療癔癥的,只不過是鬼醫(yī)隨手開的滋補(bǔ)藥方。
既然露出破綻,蕭萬平也懶得再裝。
畢竟有鬼醫(yī)在,什么時候會繼續(xù)“犯病”,都是他說了算。
“吱歪”
將門打開,蕭萬平見獨(dú)孤幽趙十三已經(jīng)守在門外。
旁邊站著沈伯章和戚正陽。
皇甫峻集結(jié)了所有府兵,守著他的房門。
“憐玉姑娘,侯爺可醒了?”
獨(dú)孤幽剛出言發(fā)問,轉(zhuǎn)過頭去,見蕭萬平出現(xiàn)在身后。
“侯爺?”
所有人目光齊刷刷看向蕭萬平。
他們都發(fā)現(xiàn),蕭萬平神情有些不一樣。
“憐玉姑娘,侯爺他?”
賀憐玉還未發(fā)話,蕭萬平便笑著答道:“我沒發(fā)??!”
聽到這話,眾人先是一愣。
沉默足足十息之后,齊聲歡呼。
“太好了,侯爺,你癔癥終于痊愈了?!豹?dú)孤幽忍不住上前,抱著蕭萬平雙臂。
“應(yīng)該差不多了?!笔捜f平不再偽裝。
他也想通了,現(xiàn)在偽裝癔癥,已經(jīng)沒太大益處。
既然想掌權(quán),那癔癥在身,反而是個阻礙。
不小心暴露了,那就順?biāo)浦邸叭绷税伞?/p>
沈伯章滿臉激動,不斷點(diǎn)頭,那把羽扇也停在空中,忘了搖動。
看得出來,他是真心高興。
蕭萬平摸著下巴一笑:“或許是北梁攻城,刺激了我,這才痊愈的。”
提到此事,沈伯章正色道:“侯爺,徐必山派人來報,建議咱們出城躲一躲,實在不行,撤回萬江城。”
“撤回萬江城?”蕭萬平冷笑一聲:“當(dāng)本侯是縮頭烏龜嗎?”
嘴里說著,蕭萬平朝門外走去。
校場上,程進(jìn)已經(jīng)集結(jié)了所有逍遙軍,隨時待命。
“侯爺!”
見蕭萬平出現(xiàn),一萬人齊聲高呼見禮。
“全副武裝,去北城!”
想要掌握北境軍權(quán),光靠陰謀詭計是不行的,還得有真正實力。
北梁來襲,是危,但對蕭萬平來說,卻是機(jī)會。
危與機(jī),向來并存。
一行人,浩浩蕩蕩,朝北城奔去。
剛來到城下,卻見黑壓壓一群兵士,在城下搬運(yùn)擂石滾木,還有大把大把的弓箭。
他們瘋狂往城墻上搬去。
城門緊閉,傳來震耳欲聾的喊殺聲,爆炸聲,哀嚎聲,怒吼聲。
“快,堵住那個缺口!”
蕭萬平只聽到徐必山的聲音響起。
一個兵士,腦袋中了一箭,從城墻上滾落下來。
緊接著,便是接二連三的兵士摔下城墻。
他們身上,都插著箭矢。
旁邊的兵士,見同伙一個個栽倒下來,擋了他們的路。
一群人迅速將尸體移開,以免擋了搬運(yùn)物資的兵士。
他們各個表情淡漠。
見此,蕭萬平心中狠狠一抽。
該是對生死多么司空見慣,才能如此冷漠。
他第一次領(lǐng)略到了,沙場無情。
“咻”
北梁兵士,又是一輪箭矢射出。
蕭萬平見漫天劍雨,從天山落下。
“侯爺當(dāng)心!”
獨(dú)孤幽大聲提醒。
隨后,皇甫峻立即帶著十來個府兵,將蕭萬平圍在中間。
箭矢紛紛被他們擋開。
眼看一輪射畢,蕭萬平大步朝前走去。
“侯爺,你要干什么?”趙十三攔住他。
“我得上城墻看看?!?/p>
“此刻他們正用箭攻,城墻上太危險?!?/p>
“老趙,我必須得上去!”
蕭萬平轉(zhuǎn)身看著趙十三,眼神無比堅定。
見此,趙十三雖然不知道,為何蕭萬平堅持要上城墻。
但他知道攔不住他。
“獨(dú)孤,皇甫,帶上府兵,護(hù)住侯爺!”
趙十三沒再多言。
危急關(guān)頭,他總算不再沉默。
“老趙,放心,有我們在,侯爺出不了事?!?/p>
獨(dú)孤幽一揮手,四百府兵緊緊跟上。
城墻下,無數(shù)兵士手忙腳亂。
他們也顧不得朝蕭萬平行禮。
見他帶著人馬,走上臺階,到了城墻之上,臉上紛紛困惑。
這個逍遙侯,此刻不在府邸里縮著,還敢上城墻?
莫非又犯癔癥?
北城因為御敵,特意擴(kuò)建得頗為寬敞。
厚足有兩三丈,整道北城墻,綿延三四十里。
城垛旁,黑壓壓站滿放箭的兵士。
身后,擂石滾木已經(jīng)就位。
還有滾油,燒開了的污水。
這兩樣?xùn)|西,在這個時代,簡直如同生化武器。
只要被燙到,傷口極難愈合,且燒滾了的污水,極易引發(fā)感染。
凡是被燙傷者,幾乎等同宣判了死刑。
這些東西還沒用,說明攻城形勢,還不危急。
“你們將軍呢?”
蕭萬平隨手抓住一個兵士問道。
“在那里!”
那兵士指著東邊數(shù)十丈處。
隨后又匆忙跑下城,搬運(yùn)器械以及守城物資。
蕭萬平立刻朝前走去,越過無數(shù)障礙,來到徐必山跟前。
徐必山身邊站著高長青和曾思古。
三人目光緊盯千丈原戰(zhàn)場,竟沒發(fā)現(xiàn)蕭萬平一行人到來。
“徐帥,怎么樣?”
蕭萬平來到他身邊,開口問道。
聽到這聲音,徐必山眼睛猛然一張,轉(zhuǎn)過頭來。
“你怎么來了?”
他幾乎是用質(zhì)問的語氣。
“本侯乃燕云之主,將士們拼死守城,你難道叫我躲在侯府?”蕭萬平鏗鏘有力回道。
聽到這話,曾思古和高長青對視一眼。
他們盡皆心中詫異。
這蕭萬平,有些出乎他們意料。
完善后的地圖,接下來劇情用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