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戰(zhàn)便宣戰(zhàn),那又如何?”蕭萬平渾不在意,拿起茶盞淺抿一口。
“既然要宣戰(zhàn),那不應該留著伍文靖,來對付太子嗎?”楊牧卿有些不解。
“留著他?”
蕭萬平搖頭大笑。
“軍師,你想一想,留著他,有什么用?”
“至少可以用來威脅太子?”
“有了茅東的供詞,還需要伍文靖作甚?”蕭萬平反問。
楊牧卿轉(zhuǎn)念一想,好像也對。
“那或許...留著他,能問出一些太子的事?”
牽起嘴角,蕭萬平擺了擺手。
“你看他樣子,像是會招供的人嗎?”
“確實不像。”楊牧卿苦笑。
“那不就得了,既然伍文靖沒什么用,那便殺了,本殿下就是要告訴太子,從此往后,絕不會再任他欺壓算計?!?/p>
“好!”
聽到這句話,楊牧卿忍不住激動喊道。
“殿下,往后在下,便舍命陪君子了!”
蕭萬平頷首:“準備一下,去接手右營兵馬?!?/p>
...
青松城!
蕭萬民端坐正殿,正商議軍事。
“王爺,這一兩個月,北梁沒來攻城,想必是在等待援軍,咱們何不趁此機會,出城痛擊!”
沈伯章率先站出來。
“王爺,再猶豫,便錯失良機了?!痹脊乓渤鲅愿胶?。
這個意見,這段時間他倆已經(jīng)提了不下五次。
但全被蕭萬民一一否決。
沈伯章很納悶,不知道原因。
連同鎮(zhèn)北軍,也是有些憋屈。
他不知道的是,蕭萬民的心,早已不在北境。
他必須留著實力,返回興陽起事。
“軍師,非本王不愿意追擊,只是現(xiàn)在衛(wèi)國屯兵東境,我等切不可和北梁加劇沖突?!?/p>
聽到此話,沈伯章眉頭一皺,看向蕭萬民。
怎么王爺變得瞻前顧后的?
心中疑惑一閃即逝,他再次出言道:“王爺,你的意思是,咱們很有可能移師東境?”
“對!”蕭萬民不假思索回道。
高長青立刻站出來反問:“王爺,那咱們辛辛苦苦打下來的青松城,該怎么辦?現(xiàn)在北梁大軍就在不遠,咱們移師東境,青松城難道要還給北梁不成?”
瞥了他一眼,蕭萬民眼里露出一絲不喜。
高長青他是了解的,在他是北境主帥之時,高長青意見便經(jīng)常和他相左。
也就是徐必山上位,才提拔他為副帥。
“對,咱們辛辛苦苦打下來的青松,絕不能輕易還給北梁?”
向來鮮少出言的戚正陽,此時也難得發(fā)話。
“本王自有決斷?!笔捜f民沉聲說了一句。
隨后,他站起,衣袖一揮。
“不瞞你們,本王收到傳書,說父皇已經(jīng)命吳全從興陽出發(fā),前來傳旨,具體是鎮(zhèn)守北境,還是移師東境,全看父皇旨意?,F(xiàn)下,按兵不動就是了。”
“王爺...”沈伯章皺眉,還待再說。
蕭萬民一揮手:“行了,本王心意已決,爾等不必再議?!?/p>
說完,他不顧眾人目光,轉(zhuǎn)身離開了大堂。
“唉!”
沈伯章眉頭緊鎖,搖了搖頭。
獨孤幽剛要跟著離去,沈伯章立刻將他拉住。
“獨孤...”
似乎知道他要說什么,獨孤幽立刻抬手阻止:“軍師,我知道你要說什么,但王爺有他的決斷,我等奉命便是。”
說完,他跟著蕭萬民離開。
見此,沈伯章更加好奇。
“嘶”
他吸了口氣,嘴里咕噥:“怎么王爺性子變了,這家伙好像也變了個人?”
“軍師!”
鎮(zhèn)北軍眾將,圍到了沈伯章身邊。
“王爺向來對北梁最為痛恨,而且早就和朝廷那邊鬧不和,為何現(xiàn)在好像突然變了想法,要奉旨行事?”曾思古狐疑說道。
看著蕭萬民離去的背影,沈伯章再次深吸一口氣。
“別瞎猜了,或許王爺,有自己的苦衷,暫時不方便跟我們說吧?!?/p>
嘴里這樣說著,沈伯章卻來到了鬼醫(yī)房間。
“砰砰”
他抬手輕敲房門。
卻聞到了一股酒味。
“軍...軍師,你來了,坐,陪晚輩喝...喝上一盅!”
沈伯章?lián)屔磉M了房間,一把奪過鬼醫(yī)手中的酒壺。
“你向來是不飲酒的,怎么這副模樣?”
“閑來...無事,借酒...解悶。”
鬼醫(yī)搖晃著腦袋,滿臉通紅。
他想伸手去奪酒壺,卻被沈伯章挪走。
“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們?”
敏銳的沈伯章,見鬼醫(yī)如此反常,立刻問道。
被他這么一問,鬼醫(yī)嚇了一跳,登時酒醒不少。
“能有什么事瞞著你們?”他擺了擺手,吐了一口濁氣。
“那我問你,王爺自從和你消失了半個來月后回來,為何諸多異常?”沈伯章徑自問道。
聞言,鬼醫(yī)的心仿佛被惡狠狠撕扯了一下。
他悄無聲息看了一眼賀憐玉房屋的方向。
想起她那逐漸隆起的腹部。
他面無表情回道:“我怎么沒發(fā)現(xiàn)?”
“你不可能沒發(fā)現(xiàn)?!?/p>
“比如呢?”
“比如王爺向來痛恨北梁,不管朝廷號令,但今天,他卻說不要加劇與北梁沖突,還要等候朝廷旨意,看是否要移師東境?”
“移師東境?”
“對,怡芯公主被趕回衛(wèi)國,他們面子上掛不住,以毀約為由,恐要發(fā)動戰(zhàn)火?!?/p>
鬼醫(yī)有意轉(zhuǎn)移話題。
“怡芯公主算是我朝的戰(zhàn)利品,陛下何故將她趕回衛(wèi)國?”
沈伯章嘆了口氣。
“聽說她在帝都橫行霸道,還和皇庭不少貴人起了沖突,陛下不得已,才將她遣回的?!?/p>
“哦,原來如此。這也怪不得衛(wèi)國會生氣了?!?/p>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沈伯章并沒被鬼醫(yī)的問題繞進去。
“唉!”
鬼醫(yī)嘆了口氣,還是拿先前的借口。
“跟你說了,王爺跟我,去了一個地方,他洞悉了癔癥真相,性情轉(zhuǎn)變也是情理之中?!?/p>
“究竟是什么真相?”沈伯章終于忍不住出言相問。
“我也不知道。”鬼醫(yī)緘口不言。
見他醉酒模樣,沈伯章心中明白得很,鬼醫(yī)必然是知道真相的。
但他不能說。
想到此,沈伯章也沒再勉強鬼醫(yī)。
他站起身,長嘆一口氣。
最終看了鬼醫(yī)一眼,轉(zhuǎn)身離開。
望著他的背影,鬼醫(yī)兩行熱淚流下。
“沈老,抱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