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嘴打了個哈欠,蕭萬平頓覺眼皮有些沉重。
“丫頭,我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說行不?”
“不行!”
初絮鴛上前一步,來到蕭萬平跟前。
“我有太多疑惑,不說睡不著?!?/p>
白瀟朗聲一笑,坐到了椅子上。
“我也想知道,為何一向英明神武的你,今天斷案竟如此粗糙?”
瞪了白瀟一眼,蕭萬平斜著眼道:“老白,別玩!”
打了個哈哈,白瀟不去看蕭萬平的眼神。
這是打定主意站在初絮鴛那邊了。
不管不顧,初絮鴛徑直說道:“那鄭安反駁的,句句在理,王爺為何強詞奪理,硬將他定為兇手?”
蕭萬平無奈一笑,捧起茶盞。
“哪些有理了?”
“第一,他為什么要盜取面具?動機尚且未查明,就這樣判定他是兇手,太牽強了。”
“第二,兇器在他床底,按照王爺?shù)恼f法,這是他故意露出的破綻,那這鄭安未免也太大膽了,故意將嫌疑往自已身上引?這也說不通。”
“對!”白瀟附和:“就像他所說,完全可以將兇器留在現(xiàn)場。”
放下茶盞,蕭萬平笑著回道:“那我分析的,難道就不對了?”
“鄭安渾身血污,就是為了掩蓋殺李示時,濺射到自已身上的血跡,還有,只有他有作案條件,他和李示的房間,隔板和屋頂有塊縫隙,足夠他通過,這還不夠嗎?”
蕭萬平這番話,讓兩人啞口無言。
初絮衡接話:“可我怎么看鄭安這廝,倒像條漢子,不像是會做出這種事的人?!?/p>
“知人知面不知心,絮衡,你涉世未深,容易被奸人蒙騙,這很正常?!?/p>
嘴里說著,蕭萬平飲了一口茶水,強打精神。
旋即,他話音一轉(zhuǎn)。
“不過嘛,這件事你倒是說對了,鄭安的確是條漢子?!?/p>
三人環(huán)環(huán)相顧,不明白為何蕭萬平要繞這么一大圈。
“你什么意思?”初絮鴛忍不住問道。
“從席間就能看出,這鄭安千方百計想挑撥我和劉豐的關系,如果他不是衛(wèi)諜,那他便是鐵骨錚錚忠于大炎的漢子了?!?/p>
“還有,一路上,都是他主動去看戚正陽的行囊,怎會監(jiān)守自盜,惹人懷疑?他只不過是極度崇拜白虎戰(zhàn)將,從心底想替他做點事罷了。”
聽到這話,三人眉目一張。
白瀟問道:“所以,你早就斷定,這鄭安不是兇手了?”
“對,鄭安不是兇手!”
終于,蕭萬平斬釘截鐵,蓋棺定論!
初絮衡緊跟著問道:“王爺,那你為何污蔑他?”
蕭萬平笑而不語。
尋思幾息,白瀟和初絮鴛同時反應過來。
“你是想,放長線,釣大魚?”初絮鴛帶著試探性的語氣問道。
“丫頭,你又變聰明了。”蕭萬平微笑,放下茶盞。
笑容收斂,蕭萬平隨即解釋道:“把鄭安當兇手,真正的兇手就會放下戒備,咱們就可以暗中盯著他,順藤摸瓜,試圖找到幕后之人?!?/p>
“若他真是衛(wèi)諜,那分化炎衛(wèi)兩國的任務,咱們不就達成了?”
衛(wèi)諜盜取白虎面具,冒充炎國大將刺殺北梁使團。
意圖再度挑起炎梁戰(zhàn)火。
這件事,蕭萬平相信蕭萬民知道了,不會不管。
“那真正的兇手,究竟是誰?”初絮鴛再問。
白瀟笑著回了一句。
“這還用問,既然不是鄭安,那便是周同了?!?/p>
大殿里的問話,初絮鴛并不在,她不知道這里頭關鍵,情理之中。
“不錯,就是周同!”
聽到這話,初絮衡忍不住撓撓頭。
“周同?”
他顯然很意外。
“可這家伙,看上去也像個好人吶?!?/p>
初絮鴛美眉輕皺:“為什么說是他?”
旋即,蕭萬平讓白瀟,將大殿上那番問話,撿關鍵點,復述了一遍。
聽完,初絮鴛恍然大悟。
“光看這番問話,便能斷定,這盜竊面具的,不是周同和李示,就是鄭安了。”
“不錯,只有這兩種可能?!?/p>
蕭萬平神色一肅,緊接著道:
“其實道理很簡單,我將他們放回去,若是這周同和李示合謀盜竊,大殿上那一番誆詐,兩人必然會擔心對方出賣自已,主謀者,也必然會想辦法應對?!?/p>
“果不其然,這周同跳出來殺人滅口了!”
初絮鴛點頭附和:“所以這周同,是這件事的主謀?”
“不錯!就是他。當我看到李示出事,就知道周同是兇手了。”
“王爺,您這么厲害?”初絮衡眨著眼睛,似乎有些不信。
“這太簡單了,既然確定了周同和李示是一伙的,那這兩人其中任一人出事,那就說明是另一人所為?!?/p>
“反之,鄭安獨自一人,若盜竊面具是他單獨所為,他沒必要對兩人滅口,徒增嫌疑?!?/p>
聽到蕭萬平的這一番解釋,初絮鴛登時反應過來。
“所以,有人被殺,就說明是周同和李示盜竊的面具,如果三人相安無事,那就是鄭安!”
“對極了!”蕭萬平撫掌大笑。
他對初絮鴛的分析能力,是越來越欣賞了。
“可這只是王爺?shù)耐茢?,可有實質(zhì)證據(jù)?”白瀟反問。
牽起嘴角,蕭萬平笑道:“咱們又不去抓周同,要證據(jù)作甚?只要確定是他,就夠了?!?/p>
“可萬一你弄錯了呢?”
“絕不會錯!”蕭萬平極其自信回道。
初絮鴛看向他,這些日子的相處,他對蕭萬平,也算了解了。
沒有把握的事,他不會這么說。
“有什么依據(jù)?周同離開時,那李示可是還活著,自此之后,他就再沒進過李示房間了。”初絮鴛提出異議。
“還有還有...”初絮衡趕緊補充道:“周同的房間,也不像鄭安那般,和李示房間有縫隙,他是如何殺掉李示的?”
“周同殺李示,是在他離開李示房間時,就已經(jīng)完成了!”
“這...怎么可能?他離開房間時,那李示還說話呢,老白也聽見了!”初絮衡道。
此時的白瀟,卻是眉頭緊鎖,陷入沉思。
幾息過后,他眼睛一張。
“如果周同是衛(wèi)諜,那就說得通了!”
“不錯,現(xiàn)在不僅可以肯定,周同不僅主使盜走了白虎面具,還殺了李示,最重要的是,他是衛(wèi)諜!”
“為何這么說?”初絮衡還是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