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國密諜?”楊牧卿眼睛瞇成一條縫。
“不錯,又或許,這件事讓敵國密諜知道了,將這二十個人盡數(shù)殺死?!笔捜f平徑自說著心中分析。
“可如果是這樣,那說明敵國密諜已經(jīng)得手,那寒鐵消息,他們至少也應(yīng)該知道一些,但這么多年,寒鐵在太舟山,似乎根本沒人察覺?!?/p>
點點頭,蕭萬平不得不承認(rèn),楊牧卿分析得也有道理。
“當(dāng)年究竟發(fā)生了什么,為何這二十個人憑空消失了?這背后究竟又有什么秘密?”
見蕭萬平似乎一點不著急,楊牧卿卻是急了。
“王爺,我的王爺,咱能不能不管當(dāng)年之事,現(xiàn)在寒鐵只有我們知道,必須趁此之際,盡快挖掘??!”楊牧卿連連拍手。
見狀,蕭萬平反而仰頭大笑。
“軍師,我知道你很著急,但你先別急?!?/p>
“怎能不急?若寒鐵落入敵國,亦或劉豐之手,那咱們可就太被動了?!?/p>
“軍師,難道你忘了,慕容氏雖是附屬國,但也有兵馬權(quán),沒他們許可,大軍進不了慕容氏領(lǐng)地?!?/p>
“話是這樣說,但寒鐵僅在慕容氏領(lǐng)地入口百里處,這辦法總會有的。”
聞言,蕭萬平笑著反問:“軍師的意思是,咱們現(xiàn)在就偷偷派人,進山開采?”
“有何不可?”
“這確實是個辦法,但你有沒有想過后果?”
“后果?”楊牧卿不禁一怔,他被寒鐵消息沖昏了頭腦,一時之間,只想著如何獲取,還真未想到后果。
蕭萬平繼續(xù)道:“我先問你,要派多少人去?”
“目標(biāo)不宜太大,一百人開采,一百人運輸,足矣!”楊牧卿直接回道。
“一百人?”蕭萬平搖頭一笑:“軍師,你打算開采個三五年嗎?”
“若人數(shù)太多,容易被發(fā)現(xiàn)?!睏钅燎湔f出自已的理由。
“你說對了!”蕭萬平耐心解釋:“目標(biāo)太大,容易被發(fā)現(xiàn),但人數(shù)太少,開采時間過長,也容易被發(fā)現(xiàn)。”
“一旦被別人發(fā)現(xiàn),咱們私底下開采寒鐵礦脈,而且人馬是咱們的,你想想,父皇會如何對我?”
聽到這句話,楊牧卿渾身一顫,恍若被澆了一盆冷水。
他登時冷靜下來。
“王爺說得對,是我沖動了?!睏钅燎鋼u頭苦笑。
蕭萬平拍了拍他肩膀,說出后果:“一旦被父皇發(fā)現(xiàn),咱們私采寒鐵礦脈,那他會不會懷疑我有異心?就算他不這么想,那私自派兵馬進入慕容氏領(lǐng)地,也是一項大罪,不光是本王,就連軍師你,都得被治罪?!?/p>
說到這,蕭萬平長出一口氣。
“到時,這二十萬兵馬被收回事小,咱們倆丟了性命事大,那這段時間咱們花費的心思,豈不功虧一簣了?”
這番話,讓楊牧卿長身站起,對著蕭萬平拱手一拜。
“還是王爺思慮周全!”
擺擺手,示意他坐下,蕭萬平笑著回道:“軍師不必如此,你也只是一時著急,冷靜下來,我相信這些你都能想得到?!?/p>
楊牧卿深吸一口氣,懊悔自已方才太過沖動。
兩人飲了茶水,蕭萬平道:“寒鐵,是要開采的,關(guān)鍵就在于,如何正大光明去開采?”
“王爺可有辦法了?”
看著他,蕭萬平突然莫名一笑。
“辦法很簡單,讓父皇知道不就行了?”
“讓陛下知道?”
楊牧卿還未反應(yīng)過來:“若讓陛下知道,那這些寒鐵,可就無法為我們所用了。”
蕭萬平笑了笑道:“軍師,眼光放長遠(yuǎn)一點,父皇的東西,不久后,是不是都將成為本王的東西?”
一語點醒,楊牧卿撫掌大笑。
“王爺,妙,妙??!”
兩人又對飲了一杯茶。
旋即,楊牧卿繼續(xù)道:“可還有一個問題,陛下若派兵去挖掘寒鐵,總要有個由頭,現(xiàn)下大戰(zhàn)將起,陛下不可能去得罪慕容氏?!?/p>
“你不是說,慕容氏連年旱災(zāi),回到渭寧后,我跟父皇說,以賑災(zāi)名義,讓朝廷派遣兵馬運送物資,資助慕容氏,如此,大量兵馬,就能名正言順進入慕容氏領(lǐng)地了?!?/p>
聽到這里,楊牧卿眼中,再露佩服之色。
“王爺胸有萬謀,在下遠(yuǎn)不及爾?!?/p>
突然,蕭萬平心中一動,故意問道:“那你覺得,我和蕭萬平那廝,誰心思更勝一籌?”
“那當(dāng)然是王爺您了!”
楊牧卿倒不是拍馬屁。
他說出了心中真實想法。
也因為他并未與先前的“蕭萬平”私下底相處過的原因。
“不過!”
楊牧卿話鋒一轉(zhuǎn):“炎昭帝此人,不僅心思手段厲害,更精通兵法,王爺千萬不可小覷。”
他還沒見過“劉蘇”用兵,還以為現(xiàn)在的“劉蘇”,只是跌下山谷后,變得聰明了。
但兵法這東西,得學(xué)!
無緣無故,“劉蘇”不可能無師自通。
“軍師提醒得是,本王會注意。”蕭萬平微微笑道。
又飲了數(shù)杯香茗后,蕭萬平想起一事。
“對了軍師,有一事,你需謹(jǐn)記?!?/p>
“王爺請說?!?/p>
“我在興陽,曾答應(yīng)炎昭帝,若他派人赴極荒之地,尋找寒鐵,可讓他借道青松,沿著濟河北上,屆時你不可阻攔。”
“王爺,我明白!”
冷靜下來的楊牧卿,立刻領(lǐng)悟到蕭萬平的意思。
大炎朝廷,必然也收到了寒鐵消息。
但他們卻不知道寒鐵真正所在。
讓他們借道北上,去極荒之地。
一來不會損了兩國關(guān)系。
二來,大炎白跑一趟,對北梁也沒什么損失。
楊牧卿卻不知,蕭萬平心中,早已另有打算。
又談了半晌,蕭萬平只覺腹中饑餓。
他摸著肚子對楊牧卿道:“軍師,我可是剛起床,你拉我說了這么久的話,還未吃飯哩?!?/p>
“啪”
一拍腦袋,楊牧卿立刻站起。
“該死,真該死,王爺稍待,我這就去準(zhǔn)備酒菜。”
“去吧?!笔捜f平靠在椅背上,微笑回道。
誰知...
楊牧卿剛走兩步,官驛中,突然地動山搖。
緊接著...
“轟隆”
一聲巨響,震耳欲聾。
“王爺!”
楊牧卿立刻去而復(fù)返,將蕭萬平拉出房間。
“怎么回事?”
“不知道,可能是大地動!”
但下一刻,蕭萬平卻遠(yuǎn)遠(yuǎn)瞥見白瀟的房屋,被轟成廢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