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得兩刻鐘,袁奉在皇甫峻的押送下,回到院子里。
他手上,還捧著一個黑色錦盒。
“侯爺,這里頭裝的,便是烈火草,請侯爺放過我兒子。”
袁奉恭敬跪在地上。
“先生?!?/p>
蕭萬平看向鬼醫(yī)。
后者上前,接過錦盒,打開一看。
蕭萬平見里面靜靜躺著一株發(fā)黑的四葉草。
看上去與雜草并無區(qū)別。
鬼醫(yī)拿起,在他根部掐了一小段,仔細分辨。
“侯爺,是烈火草?!惫磲t(yī)點頭確認。
聞言,獨孤幽立即問道:“先生,你不是沒見過烈火草,可分辨仔細了,別讓這老狗騙了?!?/p>
袁奉趕緊答道:“老漢斷不敢再騙侯爺半句,這確實是烈火草?!?/p>
鬼醫(yī)接話:“侯爺,這烈火草我雖然沒見過,但卻聽家?guī)熖崞疬^?!?/p>
“其通體發(fā)黑,但根部卻呈青白色,掐斷甚至有黏膩汁水流出,這株草,確實如此。”
“嗯,很好。”
蕭萬平點了點頭。
旋即看了地上的袁峰一眼,殺意驟起。
“你這樣子,活著不如死了算了,本侯幫你一把吧。”
既然找個理由來平叛亂,那就該下狠手,景帝那邊才好交代。
至于答應(yīng)放過袁峰,那是哄小孩的。
一開始,蕭萬平就不打算讓袁峰活。
什么?
信義?
那玩意兒能讓自己擁有百萬雄兵嗎?
不能。
那要它何用?
說完,蕭萬平朝獨孤幽一扭頭。
后者精鐵長刀劃出,在火光中閃過一道光芒。
“噗嗤”
長刀割下了袁峰的腦袋!
鮮血濺出,袁峰的頭顱滾到了袁奉的腳下。
那瞪得如銅鈴般大小的眼睛,帶著無盡不甘,與難以置信。
為什么他敢殺我?
他憑什么?
袁峰最后一縷意識閃過,徹底沒了聲息。
“吾兒...”
袁奉發(fā)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喊聲,隨即暈倒在地,不省人事。
周遭幸存的護院見了,盡皆臉色發(fā)青,瑟瑟發(fā)抖。
“你們聽著,確實應(yīng)該感謝袁沖,若他不是北境將士,袁奉以及爾等,早就被本侯滅門了?!?/p>
說完,他看了一眼袁峰的尸體。
繼續(xù)道:“本侯之所以留下你們性命,是想提醒你們,就算袁沖身居何位,膽敢踐踏大炎律法者,當(dāng)誅!”
“往后本侯會讓黃彥銘盯著袁家,倘若再多出一人,就算我從燕云趕回,也會讓你們袁家,灰飛煙滅。”
聲音冰冷,讓那些護衛(wèi)身子一哆嗦,雙腿發(fā)軟。
“噗通”幾聲盡皆跪倒在地。
蕭萬平最后說了一句:“等袁奉醒來,將我的話轉(zhuǎn)告。”
“是,是,小人一定謹記?!?/p>
那沒了牙的護院首領(lǐng),忙不迭應(yīng)承。
蕭萬平垂眼,再次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袁峰,嘴角牽起一股冷笑。
“撤?!?/p>
一聲令下,蕭萬平帶著人馬,離開了袁家。
護衛(wèi)首領(lǐng)立即命令其余人,將袁奉救醒。
“吾兒死得慘...”
袁奉仰天長嘯,淚水流出。
“蕭萬平,我袁家與你不死不休?!?/p>
鮮血染紅了大院,恍若人間地獄。
袁奉拳頭攥緊,爬到袁峰尸體旁。
他趴著痛哭流涕,有悔恨,有懊惱。
為何不早些獻出烈火草,就不會發(fā)生這等事。
但旋即,他目光一凝。
“快,準(zhǔn)備紙筆,我要告訴老二,讓他替老大報仇??!”
“蕭萬平,老夫與你不共戴天?。?!”
袁奉仰天怒吼。
...
回到軍營,派人去接白瀟的兵士,已經(jīng)回來。
令蕭萬平意外的是,焦鶴也跟著下山了。
見一行人回來,焦鶴三步做兩,急匆匆來到蕭萬平跟前。
“噗通”
一聲跪倒。
“侯爺,請侯爺救救我們宗主?!?/p>
蕭萬平一抬手。
“起來說話。”
焦鶴起身,滿臉愁容。
“聽說侯爺找到了解藥?”
“正是,白宗主呢?”蕭萬平問道。
看了一眼身后的營帳,焦鶴重重嘆息。
“宗主,他...他已經(jīng)昏迷不醒了?!?/p>
聞言,蕭萬平眉目一揚。
“先生,快!”
他們花了大代價,才得到烈火草,可不能讓白瀟就這樣死了。
鬼醫(yī)來不及多言,徑自入了營帳。
蕭萬平帶著身邊幾人,也快步跟了上去。
一進帳,蕭萬平見白瀟直挺挺躺在木床上,臉色白得可怕。
他身上,似乎若隱若現(xiàn),覆蓋著一層寒氣。
“毒氣侵入臟腑了。”
見狀,鬼醫(yī)立刻坐到床前,拉開白瀟衣領(lǐng)。
他的上半身,已經(jīng)全部變成了青紫色。
站在離他五步遠的蕭萬平,甚至可以感受到白瀟身上的寒氣。
焦鶴帶著哭腔道:“今日過午,宗主突然倒下,不省人事,在下還是派人將他抬來的?!?/p>
鬼醫(yī)眉頭緊皺。
他在把脈。
幾息過后,他站起來,神情凝重。
見此,蕭萬平心中一緊。
“侯爺,比我預(yù)想的毒發(fā)時間,快了將近兩天?!?/p>
“怎么會這樣?”
令人無奈的是,最難得到的烈火草,反而最先得到了。
但晨曦露和白露花蜜,都未來得及采摘。
晨曦露,得等明早。
白露花蜜,逍遙軍還在尋找。
鬼醫(yī)皺眉沉吟,片刻后回道:“應(yīng)該是老趙那一刀,讓他毒上加傷,內(nèi)勁無法全部恢復(fù)所致?!?/p>
挨了趙十三那一刀,白瀟不說,誰都不知道他受傷輕重。
見他這兩日談笑自若,飲酒如常,給了眾人錯覺。
鬼醫(yī)沒想到,毒性早已反噬。
“先生,該怎么辦?”蕭萬平出言再問。
鬼醫(yī)細思。
趙十三主動上前,扶起白瀟,雙手再次抵在他后背,試圖用自己內(nèi)勁,去壓制毒性。
可試了幾次后,發(fā)現(xiàn)毫無作用。
“不用試了,幽冥散蠶食入侵臟腑,任何外力都控制不了了?!?/p>
“呼”
聽到這話,蕭萬平長出一口氣。
這他娘的,還真是好事多磨。
“先生,他能撐到明早嗎?”
“明早?”
鬼醫(yī)搖了搖頭:“看他樣子,估計連一個時辰都撐不到了?!?/p>
“得!”獨孤幽心情郁悶:“白忙活一場?!?/p>
此時,皇甫峻來報。
“啟稟侯爺,程將軍在帳外求見?!?/p>
“讓他進來?!笔捜f平蕭索一揮手。
程進進帳,拱手稟報道:
“侯爺,二營一個新兵,曾住在卸甲山附近,在山中找到了白露花蜜。”
新兵指的,自然是先前無妄谷那些幫眾。
“知道了,你先下去?!笔捜f平淡淡說了一句。
獨孤幽再道:“有了白露花蜜,有了烈火草,這晨曦露也得等到明早才有?。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