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舒晴?”蕭萬民眉頭擰成一團。
姜怡芯看上去,似乎有些惶恐。
“陛下,是我沖動了?!?/p>
她站起來抱拳請罪。
“朕不是說了,此事暫時不要泄露,為何公主卻要如此?”蕭萬民有些不滿。
姜怡芯低頭不語,恍若一個犯錯的孩子。
姜不幻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拱手回道:“陛下,想必您也知道,這女孩子家的心思,顧小姐曾經(jīng)和舍妹,同與陛下有婚約,其實舍妹一直心中憋屈,而今舍妹能得陛下青睞,即將冊立為后,她總有些得意,請陛下恕罪?!?/p>
雖然心中不喜,但現(xiàn)在不是怪責姜怡芯的時候。
蕭萬民心中深知這點。
“這么說,是顧舒晴泄露出去的消息?”
兄妹倆對視一眼,姜怡芯回道:“我不敢斷言,但這件事除了咱們,就只有顧家知曉了?!?/p>
“朕知道了?!笔捜f民眼睛掠過一絲寒意。
“你們先回懷遠館休息,此事交給朕處理?!?/p>
“是,陛下!”
兄妹兩人抱拳行了一禮,退出廣明殿。
在他們離開后,雪昭云立即說道:“陛下,這顧家真是煩人,不如都殺了吧?!?/p>
“這可不行!”一旁的獨孤幽立即反駁。
“為何不行?留著他們,只會到處碎嘴,破壞陛下的好事?!?/p>
“你別忘了,顧風乃前朝重臣,于蕭萬平有恩,顧舒晴又曾經(jīng)是蕭萬平未過門的妻子,陛下現(xiàn)在頂著蕭萬平的身份,如果殺了他們一家,難免讓朝野非議陛下忘恩?!?/p>
他自然是不能讓蕭萬民去動顧家的,這也是蕭萬平的意思。
“哼,獨孤幽,你別忘了,陛下手上,有神影司,讓他們動手,神不知鬼不覺。”
獨孤幽有些語塞,只能模棱兩可回了一句:“紙終究包不住火,要殺,也得等風頭過了再殺?!?/p>
那時候,顧家恐怕早已被蕭萬平帶走。
“夜長夢多,即刻動手為好。”
“我還是覺得不行,朝局未穩(wěn),現(xiàn)在動手,不利于陛下?!?/p>
聽到這話,雪昭云立刻看向獨孤幽。
眼中帶著狐疑神色。
“我說獨孤幽,你是不是還對蕭萬平舊部有感情,千方百計阻撓,是什么意思?”
“簡直笑話!”獨孤幽立即反駁:“雪昭云,我連蕭萬平都能親自殺了,對他舊部,我還能有什么感情?”
“那你為何阻撓?”
“我只是不想看到陛下好不容易穩(wěn)下來的朝局,再次變動?!?/p>
“你...”
蕭萬民一揮手:“行了,你倆不要吵了?!?/p>
兩人噤聲。
“你們真以為,是顧家泄露的消息嗎?”
雪昭云一愣。
“陛下,這話何意?”
“顧家成日里待在醉仙樓,足不出戶,現(xiàn)下又沒生意,難與外人接觸,而且他們一家子,也不是嚼舌根的人,立姜怡芯為后一事,又是顧家不愿面對的,他們怎么可能主動跟別人提起?”
獨孤幽神情一亮,順勢說道:“陛下的意思是,這件事不是顧家說出去的?”
“當然不是?!?/p>
“那會是誰?”雪昭云還未反應(yīng)過來。
“自然是姜不幻自已了!”
“什么?他自已?”雪昭云有些不信。
獨孤幽也道:“陛下,他為何這么做?”
“他是想把大炎,徹底和衛(wèi)國綁在一起!”蕭萬民淡淡回了一句。
兩人沉吟半晌,獨孤幽率先反應(yīng)過來。
“我明白了,天下人都知道陛下即將立姜怡芯為后,就不好出爾反爾了,否則我大炎朝廷,將失信于天下?!?/p>
“不錯,姜不幻打的,正是這個主意?!?/p>
“他怕我們和北梁走到一起?”
“嗯。”
蕭萬民閉著雙眼,抬起頭。
“只是不知道,為何他會在這個節(jié)骨眼,將事情捅出去?”
“陛下,那咱們該如何應(yīng)對?”雪昭云立即反問。
“應(yīng)對?”蕭萬民冷聲一笑:“咱們什么都不用管,自有人會站出來應(yīng)對。”
“陛下的意思是,劉蘇?”
“對極了,他一心想分化炎衛(wèi)同盟,甚至想聯(lián)合我大炎,進攻衛(wèi)國,劉蘇一定不會坐視不理,咱們靜觀其變即可。”
聽到這番話,兩人不再出言。
各懷心思。
雪昭云還是想除掉顧家,獨孤幽則一心想著盡快將此事告知蕭萬平。
“陛下,曹司尉在殿外求見?!?/p>
過得片刻,曹洪的聲音在廣明殿外響起。
“曹千行?”
蕭萬平剛拿起朱筆,旋即放下。
“讓他進來?!?/p>
“是!”
須臾,曹千行進殿,跪拜在地。
“微臣叩見陛下,愿陛下萬安!”
身為神影司司尉,他忠的是大炎,景帝蒙難,他自然效忠蕭萬民。
而蕭萬民,知道要成大事,離不開神影司的幫助。
因此景帝生前對曹千行的一應(yīng)殊榮,蕭萬民全都保留。
包括允許他戴著面具上殿,不去查探他真實長相等...
“曹司尉,有什么事,竟勞你親自前來?”蕭萬民甚是親和。
“回陛下,微臣有兩件事要稟報?!?/p>
“你說?!笔捜f民坐直身子。
“其一,神影司在雨露酒坊的地窖里,找到了陳績的尸體,另外還有三人...”
“陳績死了?”
這讓蕭萬民有些詫異。
“是,還有鎮(zhèn)北軍校尉周同,前禮部尚書陳實啟,先帝的嫻妃,盡皆死在地窖里?!?/p>
“嗯?”
聽到這話,蕭萬民緩緩站起。
“陳實啟和嫻妃,竟然還在帝都?”
“正是?!?/p>
“周同也死了?”
“是!”
眉頭一鎖,蕭萬民陷入沉思。
“周同怎會和他們在一起,還被殺了?”
他一時有些費解。
任他如何聰明,城府有多深,沒有蕭萬平那些線索,蕭萬民根本想不到,死的這三人,會和盜取面具一事有關(guān)。
況且四人死在一起,很容易讓人懷疑他們是同時被一個人所殺。
“莫非,陳實啟一家三口賊心未死,暗中聯(lián)系周同,想要報復(fù)朕?”
面具下的曹千行,扯著嘶啞的嗓子回道:“陛下,一切還在調(diào)查。”
點點頭,蕭萬民反問:“你們是怎么發(fā)現(xiàn)尸體的?”
“陛下,雨露酒坊自從何巖暴露后,就一直封鎖著,原本我等也沒想到,陳績會藏在地窖里,直到微臣發(fā)現(xiàn),酒坊附近原本堆放的夜香桶,少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