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實啟眉頭擰成一團(tuán)。
他心中有種強(qiáng)烈的不安。
仿佛陷入了一個巨大的陷阱。
天仙居為了引客,也私底下讓人買了大量的鮮精。
效益是明顯的,就是搶走了醉仙樓部分客人。
但真的是好事嗎?
二樓雅間,陳實啟夾了一塊肉,放入嘴中。
“這鮮精的確是個好東西??!”他不禁感嘆。
“外父,這瘋子絕對沒這么好心,肯把這東西拿出來售賣,他究竟想作甚?”
蕭萬榮與陳實啟一樣,心里極度不安。
幾番較量,他已經(jīng)看清楚了蕭萬平。
陰險狡詐,詭計頻出。
只可惜,陳實啟不是美食專家,想不出其中關(guān)鍵。
他又夾了一道菜,放入嘴中咀嚼。
“或許,他想利用鮮精大發(fā)一筆橫財吧?!?/p>
這已經(jīng)是陳實啟能想到的極限了。
“大發(fā)橫財?”蕭萬榮卻是不信的。
“一兩才賣十錢,一斤也就一百六十錢,產(chǎn)量還那么低,每天只有兩千斤,能賺多少錢?”
蕭萬榮賬倒是算得明白。
“且行且看吧,至少目前,咱們天仙居生意再度起色了?!?/p>
兩人滿臉擔(dān)憂,看向喧嘩的對面。
鮮精一事,業(yè)已傳到宮廷。
這是蕭萬平計劃中,唯一擔(dān)心的一點。
萬一景帝讓他獻(xiàn)出配方,他該如何自處?
短時間之內(nèi),他絕對不能獻(xiàn)出,否則就功虧一簣了。
“侯爺,陛下召您進(jìn)宮覲見?!?/p>
夜至,風(fēng)靈衛(wèi)旅正童剛來到顧府宣旨。
來了,終于來了。
蕭萬平心中一動。
看到童剛,他便想起了先前御花園遭他襲擊一事。
之所以不發(fā)難,是不想打草驚蛇,得留著他對付蕭萬昌。
換好衣裳,在獨孤幽和趙十三,還有自家府兵的陪同下,蕭萬平進(jìn)了宮。
來到廣明殿,魏洪在殿外候著。
蕭萬平隱約聽見殿里傳來不可描述的聲音。
可聽這女子叫聲,似乎不像嫻妃。
旋即蕭萬平想起,蘇錦盈跟她說過,景帝前陣子又選妃了。
想必殿里的女子,是這老色批的新歡吧,蕭萬平心中揶揄。
“侯爺,煩勞等候一二?!?/p>
過得一刻鐘,殿里方才傳出景帝的聲音。
“來人,更衣!”
“是,陛下!”
魏洪急忙帶著守候的宮女太監(jiān),進(jìn)了廣明殿。
須臾,魏洪再度走出。
“侯爺,陛下宣您進(jìn)殿?!?/p>
“有勞魏公公?!?/p>
卸了兵刃,搜完身,蕭萬平邁進(jìn)廣明殿。
見景帝身旁一個女子,生得婀娜嫵媚,身材爆炸,至少比嫻妃年輕十五歲。
自古只見新人笑,哪聞舊人哭啊。
嫻妃因為蕭萬榮府兵權(quán)被卸,與景帝鬧不快,多番找理由不肯侍寢。
這下倒好,景帝似乎也玩膩了,下令讓魏洪選妃。
嫻妃這下是徹底失去了寵愛。
“兒臣參見父皇。”蕭萬平行禮。
拉了拉身上衣袍,景帝臉上十分滿足。
“聽說你最近,又搗鼓出什么鮮精?”開門見山,景帝直接問道。
“父皇,的確有此一事,兒臣是從一本古籍上學(xué)到的。”
“怎么什么稀奇古怪的東西,都能被你從古籍上學(xué)到?”景帝坐直身子問道。
“兒臣僥幸?!笔捜f平拱手回了一句。
“那古籍呢?朕想看看?!?/p>
心中一緊,蕭萬平卻面不改色。
幸虧早已想好了說辭。
“兒臣看的古籍頗多,且都破爛不堪,制作鮮精時想找到精確配比,卻已經(jīng)找不到了?!彼麖娜莼氐馈?/p>
“哦,這么說,這鮮精還不完善?”
“正是,兒臣尚在試驗當(dāng)中,待完善之時,定將配方獻(xiàn)與父皇,永享口福?!?/p>
“算你還有點孝心?!本暗坌牢恳恍?。
如此一來,他也不好開口立即索要配方了。
緊接著,景帝繼續(xù)道:“這鮮精御廚也用了,有它制成的菜肴,味道的確好了不少,可別讓朕等太久?!?/p>
“父皇,兒臣一定盡快研制出完善的鮮精?!?/p>
“嗯?!本暗畚⑽㈩h首。
殿中沉默片刻,景帝再問:“對了,你開府之事,進(jìn)行得如何?”
這是順帶的關(guān)心。
“回父皇話,兒臣府邸,長公主已經(jīng)幫忙選好,在延康坊,五哥府宅隔壁?!?/p>
“哦,老五隔壁?”景帝眉目一挑。
“你們倆往后挨著,可別給朕鬧出什么幺蛾子?!?/p>
“父皇放心,兒臣絕對不敢?!笔捜f平面不改色,說著言不由衷的話。
“什么時候能正式開府?”景帝再問。
“府邸廢棄,還需修繕,長則兩月,短則一月便能開府。”蕭萬平據(jù)實回道。
聞言,景帝眉頭微皺。
“得加快進(jìn)度了,衛(wèi)國已經(jīng)派出怡芯公主,從朔風(fēng)出發(fā),前來與你和親,到時候沒府邸可不行。”
姜不幻動作這么快?
蕭萬平心中一動,不過他現(xiàn)在可沒心思去應(yīng)付什么公主。
當(dāng)務(wù)之急,是搞垮那不男不女的家伙。
“兒臣明白?!彼唵位亓艘痪?。
“行了,沒什么事便回去吧?!?/p>
“兒臣告退?!?/p>
如此,平靜過了半月。
幾乎每一天,醉仙樓產(chǎn)出的鮮精,都賣個精光。
眼看著食客已經(jīng)完全習(xí)慣了,有了鮮精的菜肴。
蕭萬平大手一揮:“顧驍,從明日起,鮮精漲價,一兩十金?!?/p>
他終于露出獠牙。
“什么?”
顧驍眨著大眼:“姐夫,你說...一兩十金?”
醉仙樓雅間里,顧驍?shù)穆曇魩缀鮽鞅檎茦恰?/p>
“不錯,該收網(wǎng)了?!?/p>
翌日,聽到鮮精漲價的消息,那些小一點的酒樓,最先罵起娘來。
“一兩十金,你怎么不去搶,賣得比金子還貴,老子就算酒樓倒閉,也不吃這個虧?!?/p>
“就是,憑我樓里那些伙夫的廚藝,老子就不信了,沒了這鮮精,客人就不來了。”
這些閑言碎語,蕭萬平一笑置之,根本沒有任何理會。
嘴巴很硬,實際卻很殘酷。
那些吃慣了鮮精的食客,再去吃沒有鮮精的菜肴,淡而無味,難以入口。
無奈之下,他們只能轉(zhuǎn)向其他尚有鮮精存貨的酒樓。
而那些既沒有鮮精存貨、又買不起鮮精的酒樓,從早到晚,居然見不到一個客人。
挺了三四天,一些酒樓的東家,嗅覺稍微敏銳一些,立刻察覺到不對勁,已經(jīng)開始拋售酒樓了。
而他們每拋售一家,蕭萬平便接手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