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樓不斷敲打著自已腦袋。
片刻后,眼睛一亮。
“有了!”
“先生快說。”劉豐眼睛一亮。
“我這里有瞌睡蠱蟲,乃是一些毒蚊培育而成?!?/p>
說著,覃樓從懷中掏出一個(gè)漆黑色的木盒子,推到劉豐面前。
“你即刻去朝陽殿一趟,假裝探望陛下,趁他們不注意,放出蠱蟲,只要中了這瞌睡蠱,睡上三天三夜,天塌了也叫不醒?!?/p>
“好!”
劉豐隨即應(yīng)承,拿起那木盒子,藏入懷中。
“只要他們中了蠱,睡上三天三夜,屆時(shí)大局已定,殿下無憂矣。”
“先生稍待,本宮這就去?!?/p>
“等等?!?/p>
覃樓叫住了他,從腰間掏出一塊香囊,遞給劉豐。
“切記,戴著它,不然蠱蟲也會(huì)攻擊你?!?/p>
“還有,到了朝陽殿,仔細(xì)看看周遭,有沒有蒜子巴豆一類的藥材?!?/p>
劉豐不解:“這是為何?”
“太子無須多問,照做便是,容后跟你解釋?!?/p>
“嗯?!?/p>
點(diǎn)了點(diǎn)頭,將香囊隨意插在腰間,劉豐不再多說,大步走出東宮。
抬頭看了一眼夜色,皎潔玉盤從烏云里緩緩挪出,灑照大地。
“呼”
長出一口氣,帶上東宮衛(wèi)隊(duì),劉豐直奔朝陽殿而去。
來到大殿外,依舊有黃龍衛(wèi)來回巡守。
“見過太子殿下!”歐陽正行了一禮。
他的聲音,傳到了大殿里。
“劉豐來了?”蕭萬平眼睛一瞇,看向初絮鴛。
劉康也帶著敵意,看向門口。
蕭萬平反應(yīng)很快,立即說道:“快,把那些藥材,還有藥杵收起來,不能讓他見到?!?/p>
劉康反應(yīng)過來,他的意思,是不能讓劉豐知道,他們已經(jīng)有辦法破解白蟻蠱。
沒有多話,時(shí)間緊急,劉康親自上前,幫兩人將那些藥材和藥杵,一股腦塞到梁帝床下。
“吱歪”
房門被打開,劉豐背手走進(jìn)。
見到三人,他假裝一怔。
“皇伯父,你也在?”
“嗯?!眲⒖档c(diǎn)了點(diǎn)頭。
隨后徑自來到案桌旁,坐了下來。
他一手拿起茶盞,眼角余光卻瞥向劉豐。
“見過太子殿下?!?/p>
蕭萬平和初絮鴛,也同時(shí)行了一禮。
“二弟!”
劉豐一臉激動(dòng),上前攬住蕭萬平肩膀。
這是蕭萬平第一次以劉蘇的身份,和這北梁太子面對(duì)面。
“你終于回來了,本宮聽說你在西境幾經(jīng)生死,我日夜擔(dān)憂,恨不得帶上人馬,去接你回都,奈何...奈何...唉!”
劉豐看了一眼病床上的梁帝,最終嘆了口氣。
演戲?
老子是你祖宗!
蕭萬平心中冷笑,立刻做出一副凄然模樣。
“讓皇兄擔(dān)憂了,臣弟在西境,心中便想著,誓要奪回青松,以報(bào)父皇以及皇兄恩德,好在上天庇佑,最終有驚無險(xiǎn),從炎國賊子手中奪回青松?!?/p>
哪壺不開提哪壺,蕭萬平就是要故意氣劉豐。
雖然心中不爽,但劉豐臉上還是露出欣慰。
“好,做得好,不過我聽說你跌落山谷,怎么樣,沒事吧?”
劉豐作勢,在蕭萬平身邊繞圈,作勢檢查他的傷勢。
“皇兄放心,臣弟命大,想害我的那狗賊,并未得逞?!笔捜f平直接上嘴。
眉角不由抽搐幾下,劉豐尷尬一笑。
“沒事就好,回來就好??!”
他又重重拍了拍蕭萬平肩膀。
一旁的劉康見兩人虛以委蛇,看不下去。
“行了,你倆要敘舊,也不看看是什么地方,這么晚了,太子此來,是探望陛下病情?”
“皇伯父!”
劉豐走上前,恭敬施了一禮。
“這幾日父皇身體每況愈下,侄兒心如刀割,實(shí)在放心不下,睡又睡不著,心想著過來看看父皇,陪他說說話,興許父皇能醒轉(zhuǎn)也不一定?!?/p>
“哇,皇兄真是孝順??!”
蕭萬平發(fā)出一聲夸張的感嘆。
“臣弟自愧不如,自愧不如,往后臣弟定然要向皇兄學(xué)習(xí)孝悌之道?!?/p>
赤裸裸的嘲諷,讓劉豐心里怒意涌起。
但他還是強(qiáng)壓怒火,微微一笑。
“你往后莫再貪財(cái),皇兄便知足了。”劉豐故意戳他痛點(diǎn)。
“皇兄放心,臣弟以后,絕不讓你失望?!?/p>
“那最好?!?/p>
兩人針鋒相對(duì)片刻,劉康揮了揮衣袖。
“行了,這里有我,你白日里還得忙著國事,得注意身體,回去吧?!彼瘎⒇S說道。
“有勞皇伯父,但侄兒來都來了,總要看父皇一眼?!?/p>
“去吧?!眲⒖缔D(zhuǎn)過頭,不再去看劉豐。
走到床前。
“噗通”一聲,劉豐跪了下來。
緊接著,眼淚順勢落下。
“父皇,你到底怎么了,兒臣監(jiān)國,戰(zhàn)戰(zhàn)兢兢,生怕哪里做得差了,日夜企盼著父皇醒來,指點(diǎn)兒臣,兒臣不能沒有父皇??!”
蕭萬平幾乎笑出聲。
“咳咳”
他清了清嗓子,故意出言說道:“皇兄,這父皇還沒死呢,你怎么哭得像死了祖宗十八代一樣?!?/p>
“放肆!”
劉豐終于找到了怒火發(fā)泄口。
“你也是大梁皇子,怎地說出這種話。”
訕訕一笑,蕭萬平拱手回道:“臣弟失言,臣弟失言!”
“他說得沒錯(cuò)?!眲⒖翟俣劝l(fā)話。
“這人還沒死呢,你哭什么?”
似乎意識(shí)到自已方才有些失態(tài),劉豐心中咯噔一緊。
“皇伯父恕罪,兒臣白日里要應(yīng)對(duì)諸番瑣事,壓力甚大,方才失態(tài)了。”
“既如此,就趕緊回去歇著吧。”劉康不耐煩揮了揮手。
見他成竹在胸的模樣,劉豐眼角余光,更是不斷掃過初絮鴛。
難道這女子,當(dāng)真能解了白蟻蠱?
緊接著,劉豐掃視了一眼殿中,也沒覃樓所說的那些巴豆蒜子,心中不由疑慮。
“那有勞皇伯父了,侄兒告退?!?/p>
“嗯?!眲⒖递p輕頷首。
隨后,劉豐又轉(zhuǎn)頭看向蕭萬平。
“二弟,我白日里需處理國事,父皇的病,就交給你了,好生伺候著?!?/p>
這哪是囑咐?
話里話外,無不透露出得意神色。
他在宣示,國事只有太子有權(quán)處理,你劉蘇?
靠邊去。
蕭萬平不疾不徐,笑著回道:“那皇兄也應(yīng)保重身體才是,萬一你也倒下了,這國事,就沒人處理了?!?/p>
“本宮為了大梁,也會(huì)照顧好自已,二弟你就別掛心了?!?/p>
劉豐發(fā)現(xiàn),自已在嘴皮子上,似乎討不到便宜。
說完這句話,袖袍一揮,便要走出朝陽殿。
來到門口,他停下腳步,從懷中取出那個(gè)漆黑木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