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天上的流光已經(jīng)少了許多。
顯得是那般的寧靜。
蓮花峰上,安念正在和兩位師妹在院中切磋。
忽然,一道黑影從天而降,來者很有禮貌,并沒有直接落在院子里,而是落在了東面低矮的院門之外。
安念收起仙劍,微微皺眉。
很少有人來到蓮花峰的,而且是晚上。
苗婉姝上去打開了籬笆院門。
一個身穿黑衣,目光深邃,身材消瘦的中年人走了進(jìn)來。
安念道:“你是什么人?來蓮花峰所為何事?”
安念自認(rèn)為自已見多識廣,云海宗的大部分長老前輩,她幾乎都認(rèn)識。
可是卻從來都沒有見過眼前這個消瘦的中年人。
中年人對院中安念等人拱拱手,然后緩緩的道:“在下來找玉綿仙子?!?/p>
“找我?guī)煾???/p>
安念上下打量一番中年人。
然后對著苗婉姝使了一個眼神。
苗婉姝會意,轉(zhuǎn)身走向了師父玉綿仙子的房舍。
敲響房門后,道:“師父,有人找您?!?/p>
“是誰?!?/p>
“來人沒說?!?/p>
玉綿仙子的聲音緩緩的從房中傳來:“不見!”
她的聲音很清亮,院中之人都聽見了。
安念看著黑衣男子,道:“你也聽見了,我?guī)煾刚f不見?!?/p>
黑衣男子道:“玉綿師姐,在下浮屠,你真不見嗎?”
片刻后,房門打開,一身素衣的玉綿仙子,表情詫異看著月光下的那個黑衣男子。
“浮屠?!還真是你!”
黑衣男子緩緩點頭,走上前來,道:“見過玉綿師姐。”
玉綿仙子的臉色很怪異。
她深深的看了一眼名喚浮屠的男子,道:“三百年了吧,我差點忘記了你的存在,你親自過來蓮花峰,看來事情不小啊。”
浮屠露出了淡淡的微笑,道:“我只是來傳句話?!?/p>
“什么話?”
浮屠左右看了一眼。
玉綿仙子點頭,道:“進(jìn)來說吧。”
若是其他人,別說被玉綿仙子引進(jìn)房間,就是見也不會見的。
可是浮屠卻是個例外。
見過浮屠廬山真面目的,云海宗沒幾個人。
玉綿仙子身份特殊,知道浮屠的身份。
浮屠進(jìn)屋之后,玉綿仙子關(guān)閉房門,開啟了隔音結(jié)界。
道:“三百年了,你的樣貌是一點兒都沒有變啊?!?/p>
黑衣浮屠淡淡一笑,道:“師姐過獎了?!?/p>
“誰是你師姐?影子在云海宗自成一系,何況你年紀(jì)應(yīng)該比我大吧。說吧,二師兄讓你過來找我干什么?”
“掌門讓我給師姐您帶句話,今夜子時,后山老祖宗陵寢之地?!?/p>
“什么?掌門要見我?”
“嗯,話已帶到,我先走了。”
“等等……”
玉綿仙子道:“除了我,二師兄還找了誰?”
黑衣浮屠猶豫了幾秒,然后道:“老掌門的幾個弟子都傳了話。”
“二師兄也找了玉林?”玉綿仙子神色一動。
黑衣浮屠緩緩點頭,道:“我是先來你這兒的,這就要去天魁峰向玉林師兄傳達(dá)掌門之言?!?/p>
“等等……”
“師姐還有何吩咐?”
玉綿仙子神色復(fù)雜的道:“出了什么事?”
黑衣浮屠搖頭道:“向您透露掌門今夜都找了誰已經(jīng)是違規(guī)了,至于發(fā)生了什么事兒,師姐去了便會知道?!?/p>
說完黑衣浮屠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門外的三位女弟子一陣詫異。
因為這個黑衣男子進(jìn)入師父房間時間非常的短就出來了。
黑衣浮屠無視這三位女弟子,直接御空朝著東面飛去。
安念走進(jìn)玉綿仙子的房間,道:“師父,那人誰啊?”
玉綿仙子緩緩的道:“他是影堂三司的首領(lǐng)?!?/p>
“影堂三司?”
安念自然知道影堂是干什么的,俏臉微微一變。
天魁峰。
洪九正在屋中修煉,玉林上人背著手,仰頭看著頭頂上的繁星朗月。
忽然,他耳根子微微一動,道:“既然來了,就不必遮遮掩掩,現(xiàn)身吧。”
一片黑云之中,黑衣浮屠緩緩出現(xiàn)。
浮屠對著玉林上人抱拳道:“玉林師兄的修為更勝往昔,真是可喜可賀?!?/p>
“是你?”
玉林的臉色微微一沉,然后道:“掌門找我何事?”
黑衣浮屠淡淡的道:“今夜子時,后山老掌門陵寢,掌門會在那里等您?!?/p>
“知道了?!庇窳种皇呛喓唵螁蔚幕貜?fù)了這三個字。
沒有詢問還有誰,也沒有詢問發(fā)生了什么事兒。
黑衣浮屠默默點頭,抱拳行禮,然后身體竟然漸漸的透明,似乎與空氣融為了一體,轉(zhuǎn)眼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看到這一幕,玉林上人眉頭一挑,喃喃的道:“納影藏形……還真是高明。”
后山,竹林。
葉風(fēng)慢慢的睜開了眼睛,眼前一片漆黑。
但空氣熟悉的氣味讓他知道,自已是在后山的竹樓里。
從中午一直睡到了快三更天。
本來不想醒的。
奈何一直做春夢,夢中的女主角霜兒姐姐要求太多了。
開始的時候他是挺殘暴的。
后來變成云霜兒挺殘暴了。
葉風(fēng)只能終止了這場美好又羞人的美夢。
躺在床上,心中感嘆,這個世界的修真者真是牛,夢境都那么的真實。
之前只是神魂之力消耗過大,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的。
睡了幾個時辰后,身體就像是套著鐵犁耕了十畝荒田,幾乎每一個關(guān)節(jié)都傳來隱隱的酸痛。
夢境中的勞累,竟然呈現(xiàn)在身體之上,這讓也葉風(fēng)心中一陣無語。
忽然,葉風(fēng)聽到外面有異響。
他搖晃了幾下腦袋,然后下了床。
推開窗戶一看,葉風(fēng)一愣。
如水一般的月光下,一襲白衣的云霜兒,正蹲坐在葉風(fēng)的專用灶臺前正在生火燒飯。
也不知道煮了多久,空氣之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米粥香味。
葉風(fēng)詫異的道:“霜兒,你還在?。俊?/p>
云霜兒聽到聲音,抬頭看到窗前的葉風(fēng)。
她白皙的臉頰上立刻泛起一朵紅暈。
“你醒了?我餓了,你一直在沉睡……我就自已熬了粥,你要不要喝一些?”
云霜兒覺得這個借口很合情合理,葉風(fēng)一定不會懷疑的。
葉風(fēng)看著臉蛋微紅,一臉心虛的云霜兒。
他的內(nèi)心之中忽然升起了一股暖意。
他直接從窗戶處翻了下來,落在了云霜兒的身邊,道:“霜兒,你一直在這照顧我???”
“沒……沒有啊,你在睡覺,不需要照顧,我……我剛才說了,我餓了,你一直在沉睡,我就自已熬了粥,你要不要喝一些?”
云霜兒就像是復(fù)讀機,將剛才的話又一字不落的說了一遍。
這番話她都在內(nèi)心之中反復(fù)排練的幾十遍,此刻說出來,確實是沒有任何“做作”,簡直就是“行云流水”一般通暢。
只是她自已都沒有發(fā)現(xiàn),因為心虛,她的臉上的紅暈一直在加深。
葉風(fēng)這位鋼鐵直男終于成長了,并沒有當(dāng)面戳穿云霜兒的謊言。
他呵呵笑道:“我還真餓的不輕,粥好了沒?”
“嗯,快了!我給你盛一碗嘗嘗?!?/p>
“好啊?!?/p>
葉風(fēng)沒有上手,一切都是云霜兒在弄。
粥不錯,熬的時間絕對不短。
葉風(fēng)看著面前碗中的米粥,深深的嗅了一下,贊道:“好香啊,霜兒,沒想到你的粥熬的這么好?!?/p>
“我以前沒熬過,是見你熬了幾次……你嘗嘗吧?!?/p>
看著月光下云霜兒那俊美無瑕的臉蛋兒,葉風(fēng)忽然想起了一句詩。
十指不沾陽春水,今來為君做羹湯。
葉風(fēng)是天下間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品嘗到云霜兒親自熬的小米粥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