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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9章 祛蠱?

是啊,在三危山,在千苗寨的地界范圍內(nèi),墓室中有苗人尸骨,有蠱蟲做成的門,有移靈洞人,這墓的存在一定和他們息息相關(guān)?!?/p>

“在這一切的前提下,出現(xiàn)蟲,那除了蠱蟲,還能有什么解釋?”

“可其與蠱蟲不同之處也擺在臉上?!?/p>

“明明就是蟲?!?/p>

“為什么和人魂一樣,會被六陰山法器克制呢?”張云溪這番話,更是總結(jié)了所有關(guān)鍵因素。

一時間,羅彬沒開口,他額角隱隱淌下汗珠。

“總歸,它還留在你身上沒走?!?/p>

“這件事情絕非好事,你怒上心頭之下,可以一刀斬掉苗那的耳朵?!?/p>

“一次就夠了,苗那對你不敬,這可以算是懲戒?!?/p>

“如果再出現(xiàn),就是你對千苗寨人的冷血無情,這是會出問題的?!睆堅葡俚?。

“我……很難……”羅彬搖搖頭,復(fù)雜說:“實不相瞞,我先前甚至有斬了胡先生的沖動?!?/p>

一時間,屋內(nèi)安靜得落針可聞。

“或許黎姥姥會知道,或許三苗洞內(nèi)的苗王會知道,或許,大巫醫(yī)會知道,只不過,這里有個前提,你要成為苗人,劈竹禮是他們的規(guī)矩,你不完成劈竹禮,他們是不會幫你的。”

張云溪這番話說完。

羅彬心頭再度翻涌起來,冒起一股無名火。

這火氣并非針對張云溪,而是整個千苗寨!

“威脅嗎?”他語氣都變得冷硬。

張云溪瞳孔微縮,再度深深注視著羅彬。

羅彬雙眼逐漸瞪大,抬起雙手,低頭看著自己手掌。

“你不會這么不冷靜的,這蟲的影響,果然大得驚人?!睆堅葡[著眼,陷入深思。

忽然,張云溪道:“六陰山的另一件法器,拿出來?!?/p>

羅彬心頭突地一跳,取出兩根銅棍。

“你對劈竹禮不感興趣,那就不能寄希望在旁人身上,至多從他們口中知道事情的始末,得自己想辦法克制,祛除?!?/p>

“撞鈴傷魂,效果遠(yuǎn)不如這銅棍,只能試試它了。”張云溪接過銅棍,面色極其凝重。

羅彬心跳的速度更快。

銅棍敲一下,傷魂至七竅流血。

再敲一下,神志大損,隨后是意識崩潰,如同行尸走肉,最后是魂飛魄散!

是,這效果就像是加強后的撞鈴,使用條件也更苛刻,必須插在人身上。

理論上來說,撞鈴能驅(qū)趕走那種蟲,這銅棍的效果只會更強。

“吱吱!”

灰四爺竄上羅彬肩頭,抬起那條粉嫩的腿,沖著張云溪不停地抖動。

羅彬先前就弄明白了,這不是什么夸贊動作,反而是嘲諷。

配合上此刻灰四爺接連不斷的吱吱聲,它顯然是覺得張云溪做法很荒謬。

羅彬是這樣推斷的。

畢竟灰四爺跟著白巍胡杏一起,面對過陸侑,當(dāng)時所有的仙家?guī)缀醵急粡U掉了。

其實不光灰四爺知道銅棍厲害,羅彬親手使用兩次,更清楚其效果霸道。

“羅先生你不必怕的,鐘山白膠,佪水玉精,柜山情花果,如此多的珍惜之物溫養(yǎng)過你的魂魄,你比旁人更厚重,絕對能承受更多?!?/p>

“你身上的蟲則未必?!睆堅葡俣鹊馈?/p>

“來吧?!?/p>

羅彬閉目,靜坐在竹沙發(fā)上,一動不動。

張云溪上前,毫不猶豫,一銅棍直接插向羅彬肩頭。

他選的位置沒有傷及要害,沒碰到骨頭,只是扎穿進(jìn)了肉里。

隨后,張云溪猛地一敲。

清脆的聲響后,是繞梁不絕的細(xì)密震蕩聲。

一聲慘叫,從羅彬口中炸響。

他雙目圓睜,只覺得整個人被撕裂成了幾片,腦子都渾渾噩噩起來。

眼睛,耳朵,鼻子,嘴巴,同時感覺到一股溫潤。

天旋地轉(zhuǎn)。

羅彬覺得眼前一切都在支離破碎……

胸口悶堵,怒氣隨之凝聚而起,壓在心頭上,要爆發(fā)出來,身體卻動彈不得!

那種禁錮的感覺,又讓羅彬發(fā)出一聲咆哮!

張云溪面色略悚然。

羅彬的臉上,有一根蟲,正在皮下不停地蠕動著,似乎隨時會破體而出!

尤其是羅彬的眼睛里,竟然有一條隱隱約約的蟲影,呈現(xiàn)白色,似是在窺視他!

“羅先生……得罪了?!?/p>

張云溪毫不猶豫,再度銅棍敲下!

噗的一聲,羅彬噴出一大口血來。

那一霎,羅彬自己覺得如釋重負(fù)。

縱使感覺,意識都快徹底碎掉,那股隨時抑制不住的暴怒情緒,卻消失不見了。

張云溪死死盯著地上那團血,血中一條白色的蟲子,不停地蠕動著,似是要朝著他爬來!

那一霎,張云溪都感覺到自身涌起一陣暴躁的情緒。

蹬蹬蹬!

是有人急匆匆地上吊腳樓。

“你們別進(jìn)去!云溪先生下過……”

胡進(jìn)驚怒的話音被腳步聲覆蓋。

砰的一聲響,門被推開。

“羅彬!”

苗夷驚聲大喊。

他身后還有八叔公等人,無一例外都透著驚疑。

因為羅彬的慘叫聲太大,太凄厲。

現(xiàn)在看,羅彬七竅流血,好不凄慘。

“控住這條蟲!”

張云溪怒目圓睜,喝道。

他覺得身體好似萬千蟲咬,皮下似乎在滋生出某種東西,就連眼睛都一陣陣發(fā)癢。

眾人頓隨著他目光所視的血中。

“蠱!?”

“嘶……這什么蠱?”

“沒見過……”

“是在拔蠱?”

苗夷身后幾人面色無一例外都透著驚疑。

“此蟲影響情緒,羅先生因此而傷人?!?/p>

“小心別被它上身!”

張云溪語速更快。

他驟然揮起手中銅棍,朝著前方劈下!

那蟲速度雖然不快,但就是堅持著朝著他爬來。

這一劈,白蟲快速朝著另一側(cè)扭去。

苗夷快速上前,八叔公等人手中灑出一種怪異的粉末,而苗夷則從懷中摸出一個掌心大小的小缽,直接朝著那白蟲扣去!

手猛地在以上一掠而過,反手,缽?fù)性谡菩闹小?/p>

“去哪兒了?”

苗夷傻眼了。

缽中空空如也,地上同樣空空如也,只有血跡,以及那些灑下后飄在血上的粉末。

啪的一聲,張云溪用手狠狠拍了小臂上方。

“在你身上?”苗夷面露驚疑,看向張云溪。

“并不是?!睆堅葡獡u頭。

一時間,其余所有人都警惕地看著地面。

“你有沒有覺得,內(nèi)心有一股無名火?”

張云溪盯著苗夷,忽然問。

“什么?”

“作為頭人婁方,被移靈洞人進(jìn)了千苗寨,你不覺得自己失職?難道這不是你的問題么?”

張云溪再度開口,這話就格外刁鉆了。

“這……”

苗夷懵了。

哪跟哪兒啊,前一刻張云溪問自己有沒有無名火。

這一句話又譴責(zé)上自己了?

可張云溪說的……沒錯?。?/p>

“我……的確失職……此事,我會和黎姥姥請罪……”苗夷面色略有發(fā)白。

張云溪眉頭緊皺起來,再度掃過其余人一眼。

“那蟲不見了,不在你身上,應(yīng)該也沒有在其余人身上。”張云溪搖頭。

“我并非責(zé)怪你,是想看看它有沒有上你身。”

“結(jié)果沒有。”張云溪兩句話把事情解釋清楚。

苗夷眼皮都在不??翊?。

稍稍一頓,張云溪說:“還有一件事,需要和黎姥姥說清?!?/p>

“雖說我先前也希望羅先生以劈竹禮的方式和苗寨結(jié)緣,但事實上,羅先生拒絕。”

“他態(tài)度既然已經(jīng)明確,希望千苗寨拿出另一個辦法?!?/p>

竹沙發(fā)上,羅彬是格外萎靡的,他精神狀態(tài)很糟糕,不過張云溪的話,讓他稍稍松了口氣。

八叔公等人懵了。

苗夷臉色更驚變。

“云溪先生,你在說笑么?”

“事實上的確如此,沒有人提前告訴羅先生劈竹禮是什么,我想為大局,先前和黎姥姥談話?!?/p>

“可我的態(tài)度,基于羅先生的態(tài)度,他很明確?!?/p>

“如果千苗寨不同意,我們離開便是?!睆堅葡止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