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猛然拔腿,李云逸朝著花圃沖去!
驟然間,那些兩腳羊如臨大敵,那頭最大的羊重重再打了個響鼻,半個身子都仰了起來,作勢就要前沖頂人!
其余兩腳羊,或是動作相仿,或是蹄子刨地,狡黠的橫瞳變成了瘆人冰冷!
李云逸動作快極了!
眼見就要到花圃前!
那最大的兩腳羊,動作更快,轟然一下撞出。
眼見,他就要將李云逸貫穿!
尖銳的咩欸聲!
甚至都帶著一絲破音!
那兩腳羊就像是忽然面對了某種大恐懼,止住身形,前蹄落地猛地一扭身,飛一般竄出花圃,朝著杉林沖去!
其余兩腳羊有樣學(xué)樣,領(lǐng)頭羊跑了,它們迅速跟隨。
一眨眼,花圃中所有兩腳羊全都消失一空,只剩下滿地狼藉!
李云逸沖進(jìn)花圃,趔趄停在三生花前。
歪歪扭扭的三生花,顯得格外萎靡,葉片徹底耷拉下來,花苞只剩下最小一枚,都像是霜打了的茄子一樣蔫吧,儼然是沒救了。
花圃里其余情花情況更糟糕,它們更為蔫吧。
李云逸死死的瞪大眼珠,驟然抓住三生花的花株,往外一拽!
沒有絲毫阻礙,花株被拔出來,幾乎沒有根系,是齊刷刷的刀口,將根提前切斷。
啪的一聲,重重將花株砸地,李云逸像是瘋了似的,往旁側(cè)沖了幾步,另外抓起幾把花株,瞧見的同樣是被切斷的根部。
其實,李云逸前一刻爆發(fā)的時候,就知道是人禍了。
他看見了,自己插鎮(zhèn)旗的地方空空蕩蕩,是那關(guān)鍵之物被拔走,導(dǎo)致兩腳羊進(jìn)花圃。
可李云逸沒有料想到,人禍會禍的這么徹底!
是,院子被燒了,鎮(zhèn)旗被拔了,兩腳羊被放進(jìn)了花圃,肆意破壞。
將兩腳羊趕走就好了吧?
花圃就算是受到了重創(chuàng),只要柜山鎮(zhèn)產(chǎn)生足夠的情緒來滋養(yǎng),要不了多久就可以恢復(fù)。
可……根被斬斷了。
這是徹徹底底,毀了這一批情花。
想要它們再生,得持續(xù)讓柜山鎮(zhèn)保持高度恐懼的狀態(tài),高度負(fù)面的狀態(tài),甚至還要很多條命來填!
柜山鎮(zhèn)已經(jīng)形成了一股模式,在李云逸潛移默化的影響下,能夠“健康持續(xù)”地提供情緒養(yǎng)分,如果將其榨干,那就需要更長時間,重新經(jīng)營,要耗費的心力不止一星半點。
一時間,李云逸垂下頭來,情緒跌落至谷底。
他眼珠中滿是紅血絲,口中還是在低喃。
“誰?是誰?”
李云逸并沒有第一時間想到羅彬這個山外人。
他所想的,是柜山本身的人。
是誰,看他不順眼,是誰,暗中要迫害他?是誰,毀了他苦心經(jīng)營的一切?
愈發(fā)想,愈發(fā)絞盡腦汁。
今日能跟著師伯來的人,并不是柜山這一脈的全部,只是一些佼佼者的弟子,當(dāng)然,這些弟子都還沒有劃分到村子,他們還差了一步。
柜山還有很多地方都有人管理。
這些人中,絕對不乏嫉妒他,不想他好的存在。
李云逸的鼻息粗重到了極點,哼了一聲。
“待我恢復(fù)花圃,必然將你找出來!”
“你,死定了!”
“死!定!了!”
就在這時,腳步聲忽然響起。
李云逸猛然扭頭,他心跳頓落空了半拍。
入目所視,正是上官星月!
上官星月黛眉緊蹙,美眸緊縮,透著一絲絲震驚和錯愕。
在她身后,還跟著兩人。
這兩人的頭上貼著兩道長長的黃符。
微風(fēng)吹拂,符時而飄起,時而又落下。
間隙中,露出羅酆和顧婭帶著微笑的臉。
這一路,上官星月都很快。
她很開心。
哪怕是知道李云逸對她有些非分之想,那又怎么樣?
她才看不上李云逸。
況且,賞花是所有人,李云逸就算有些小心意,他又能怎么樣?
最重要的是,山外人的情緒即將釀成花果。
上官星月要用羅酆和顧婭這夫妻倆,去徹底壓倒那山外之人!
這樣一來,她會更開心。
她內(nèi)心的疙瘩,郁結(jié),就能夠完全解開!
可眼下這一幕,著實超出了上官星月的預(yù)料!
花圃,被毀了?
屋子,被燒了?
李云逸就像是個失魂落魄的瘋子一樣,在那一片殘破中自言自語,說著狠話!
此刻,上官星月所有的期待,全部化為泡影。
她貝齒緊咬,甚至唇間都快要見血。
她看李云逸的眼神,充斥著一抹很濃的幽怨。
這眼神,讓李云逸臉色微微一變。
“師妹,你來得正好,你先不要生氣,情況是很糟,還沒有糟糕到不能解決的程度,我們能一起處理了?!?/p>
“那對夫妻很有用,呼……有他們,我有信心,很快就能再催生出一株三生花?!?/p>
李云逸語速飛快。
上官星月稍稍松開唇瓣,眼神從幽怨,變成了一股冷淡,宛若冰山一般的冷淡。
“是嗎?師兄?”
“可你給師妹的驚喜,真的太大,變成了驚嚇,此地,居然被毀成了這般模樣,你居然能這樣疏忽大意,你知道,我最討厭那些骯臟的腥臭,騷臭味,你居然能將那些志怪放進(jìn)來破壞?我,真的很難,也不想相信你?!?/p>
“或許,那山外人你也無法駕馭,應(yīng)該讓師尊再給他換個地方了。”
三句話,無疑像是重錘,再重重?fù)舸蛟诶钤埔菪目凇?/p>
要是山外人被帶走了。
那柜山鎮(zhèn)就算還能恢復(fù),都絕對不可能再被重視!
李云逸瞪大雙眼,啞聲說:“師妹,師伯已經(jīng)給了我機會,這真的只是一個意外,我被宵小之人算計……”
上官星月美眸睜大,說:“被?宵小之人?算計?”
稍稍一頓,上官星月?lián)u頭,才說:“如果真是這樣,那一切的緣由,不都是因為你實力不足么?師兄,你讓我覺得好差勁,好失望?!?/p>
“你還在找理由,而不是趕緊解決這一切,讓我覺得,你像是個無能之輩?”
“你不會還不知道是誰針對你吧?你不會想著,要靠著這夫妻倆來壓迫山外人,再度養(yǎng)花?”
“他們,只能是藥引子。”
“除非你讓我再看到三生花,否則,他們我不會交給你?!?/p>
這最后一句話,上官星月毫無商量余地。
她轉(zhuǎn)身,毫不留情地朝著來路走去。
羅酆和顧婭兩人,像是提線木偶一般跟著她離開。
李云逸眼球中的血絲根根分明,都快迸裂了。
被人算計,被人坑害,這也就罷了。
居然,還被女人嘲諷!
本身,計劃不出偏差,這女人都該在他身下婉轉(zhuǎn)承歡。
現(xiàn)在,卻對他如此言辭犀利,刻?。?/p>
李云逸心頭的恨意,憤怒,瘋狂的開始蔓延,滋長。
……
這一切的“罪魁禍?zhǔn)住保_彬。
此刻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他正和莫乾朝著柜山鎮(zhèn)趕路回去。
莫乾,非要帶回鎮(zhèn)長魯釜的尸身。
羅彬本來是不贊成的,可莫乾極力堅持,還給出理由,讓羅彬無法拒絕。
莫乾的理由很簡單。
畢竟魯釜是鎮(zhèn)長。
魯釜死不見尸,鎮(zhèn)上人始終會亂。
尤其是,羅彬是要整個鎮(zhèn)一起來抵抗邪祟,鎮(zhèn)就不能亂,還得擰成一股。
那就得有一個人站出來當(dāng)新的鎮(zhèn)長,群龍不能無首,羊群也需領(lǐng)頭。
這個鎮(zhèn)長,莫乾要當(dā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