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咚咚……!”
十岳星魄之力完全解除的瞬間,許太平只覺得這片天地闃然死寂,只剩下自已心竅的跳動之聲宛若擂鼓一般逐漸加速炸響。
而四周的景象,也都好似在慢放。
他甚至能夠清晰看到,那蕭煌的拳影一點點砸碎自已那星魄之力所化的光圈時,那光圈濺起的光屑,還有那蕭煌臉上表情的輕微變化。
“咚咚咚咚咚……!”
不過,隨著心竅跳動的速度變得越來越劇烈,許太平的注意力開始被自身體魄的變化而吸引。
因為此刻的他,能夠清晰的以神念內(nèi)視到,自已的心竅、血脈、骨頭、皮肉,甚至是鮮血都在急劇變化。
比如說,心竅處血肉的堅韌程度,竟一點點地趕上了他原本的肌肉與皮膚。
要知道,他真龍神人之軀的血肉堅韌程度,是堪比某些仙兵的。
心竅尚且如此,皮肉骨骼更不必說。
如果他此前的皮肉骨骼堪比普通仙兵,那此刻這肉眼可見的提升,正一點點讓它們的堅韌程度,朝著極品仙兵靠齊。
再說他心竅內(nèi)的氣血,不但生成的速度提升了十余倍,氣血的濃度也同樣提升了十余倍。
若將此前心竅生成氣血的速度看成小河湍湍。
那此刻他心竅生成氣血的速度,便是大江奔流。
而此番種種的變化。
自然而然地也帶動了這具體魄整體的變化。
許太平能看到自已身上的龍鱗開始變成淡淡的紫金色,哪怕不刻意調(diào)動真元,身高也在不停地拔高。
“轟……?。?!”
正當許太平在感受著這具體魄的變化時,一道宛若雷柱轟然劈落般的炸裂之聲,忽然將許太平驚醒。
這片原本“靜止”的天地。
也在一瞬間,重新光影流動。
“轟??!”
而那蕭煌的拳影,這時也已經(jīng)破開那最后一道星魄之力所化光圈,來到了許太平的身前。
但此刻的許太平,心中非但沒有絲毫畏懼,反而莫名地感到無比興奮。
下一刻,仿佛是本能一般,許太平在揮拳迎擊蕭煌這一拳的同時,以霸王之息怒吼了道:
“撼天闕!三階!”
話音方落,就見許太平的拳勢與拳罡,驟然匯聚成了一道被巨大龍影纏繞的金色拳影。
旋即,這道拳影與那蕭煌的拳影重重相撞。
“砰——?。?!”
在一眾觀戰(zhàn)修士的駭然目光之中,許太平的拳勢與那蕭煌的拳勢在一道震耳的巨響聲中,驟然齊齊破碎開來。
“轟!?。 ?/p>
巨大的反震力道掀起的氣浪,將許太平與蕭煌的身形沖撞得倒飛而起。
二人身形,幾乎是在同時飛出銅雀臺。
青銅獄短暫的死寂后。
陡然爆發(fā)出一陣炸耳的嘩然之聲。
曲朝辭當即一臉緊張道:
“這不會是打成了平手吧?”
夏侯幽輕輕頷首:
“有可能?!?/p>
而這時,黑獄童子的聲音再次響起:
“此一戰(zhàn),下界無名之輩,蕭煌,平手!”
頓時,曲朝辭與夏侯幽等人,皆是一臉遺憾。
墨青竹更是嘆息道:
“太平道長最后那一拳的氣勢,分明是能夠壓制那蕭煌的,只不過是沒能完全釋放出來而已?!?/p>
白岳這時也點頭道:
“單從拳勢上來看,太平道長的那一拳,的確是要勝過蕭煌的?!?/p>
后方靜靜站著的寒澗天君卻是微笑著搖頭道:
“與其說是平手,不如說這一場,兩方都是贏家。”
一旁的晏玄翎這時也咬牙切齒地憤憤道:
“沒錯,一場比試之中,出了兩個托月大圣!”
夏侯幽皺眉道:
“這真是托月境嗎?”
她其實有些懷疑。
因為在玉衡山時,她是親眼見識過一位祖叔,施展過托月境的力量。
寒澗天君這時“啪”的一聲,用力敲了那晏玄翎的腦袋一記。
晏玄翎當即抱頭不解道:
“師父,你打我做甚?”
寒澗天君白了晏玄翎一眼道:
“老夫教你的東西,你全都給忘了?!?/p>
在晏玄翎的困惑目光中,寒澗天君目視前方的許太平與蕭煌二人,繼續(xù)道:
“這并非真正托月境,而是準托月境,勉強能夠承受三十座萬丈山岳重量相當?shù)男瞧侵Α!?/p>
“僅只是邁入了突破托月境的門檻?!?/p>
“接下來至少還要經(jīng)歷四次體魄上的突破,才能夠算得上真正成為托月大圣。”
他馬上又補充道:
“當然,兩人眼下突破的這一道關卡,對于最終突破托月境至關重要?!?/p>
“可以說,只要突破了這道關卡,接下來能否突破托月境,就只是時間問題?!?/p>
聽到這話晏玄翎當即哭喪著個臉道:
“師父,您說的這些,與弟子說的有區(qū)別嗎?”
“他們就是比弟子快上一步突破托月境啊!”
說著,他一把拉住寒澗天君的手,哭求道:
“師父,您快想想辦法吧,弟子雖不是武夫,但想要以極境之姿合道,這具體魄也還是得達到極境??!”
寒澗天君一把甩開晏玄翎道:
“老夫不是說過了,你安安分分的給我待上幾年,什么也不想,自然便有辦法突破!”
晏玄翎一聽到還需要幾年,頓時哭喪著個臉道:
“師父,再過幾年,這兩人只怕都已經(jīng)從準托月境,成為真正的托月境了!”
寒澗天君一腳踢開晏玄翎道:
“你再這般無理取鬧,為師現(xiàn)在就將你送回不老泉!”
此言一出,那晏玄翎立刻安分了下來。
一旁的曲朝辭與夏侯幽雖然看得哭笑不得,但一聽到許太平的確跨過了突破托月境最大的門檻,一時間心中皆是不勝歡喜。
“轟隆隆隆隆……!”
而就在這時,又一陣猛烈的天地震顫之聲,忽然從銅雀臺的上空傳來。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此刻懸浮于銅雀臺上空的許太平,周身依舊氣浪翻滾,身軀也還是在一點點拔高。
見狀,那晏玄翎頓時眉頭緊蹙道:
“這小子明明是與蕭煌同時突破這一階,為何身上氣息的增長,還未停歇?”
寒澗天君這時眸光一亮道:
“若老夫沒猜錯的,應當是許太平在突破這一階時,其體魄之力提升的上限要比蕭煌更高?!?/p>
經(jīng)寒澗天君這么一提醒。
晏玄翎這時也眸光亮起道:
“我想起來了,這小子是在被突破后的蕭煌逼入絕境之后,才解除的星魄之力?!?/p>
一念及此,晏玄翎當即咋舌道:
“這小子,為求這一絲的提升,竟是連性命都賭上了。”
曲朝辭與夏侯幽等人,這時也都明白了過來。
一時間幾人看向許太平的眼神,又是震驚,又是后怕。
夏侯幽喃喃道:
“方才只要有哪怕一絲的閃失,公子他可就真的死在那蕭煌的拳頭下了?!?/p>
曲朝辭回想了一下剛剛的那一幕,當即也重重點頭道:“確實如此!”
“轟……!”
說話間,在又一道炸耳的氣爆之聲后,許太平周身翻涌的氣息,還有他那具已足有六十丈高的體魄,已然全都停止生長。
眾人分別感應了一下許太平和蕭煌的氣息。
再又對比了一下二人此刻的身高。
結果發(fā)現(xiàn)一如寒澗天君先前所說的那般,此刻同樣為準托月境一階的兩人,許太平那具體魄所散發(fā)出的氣息,至少要比蕭煌強出了一成。
而他的身高,也同樣高出了三丈左右。
在眾人的驚訝目光中,寒澗天君忽然笑道:
“這么做風險的確很大,但其所得,也同樣巨大?!?/p>
晏玄翎極為少見地一本正經(jīng)點頭道:
“同境界修者之間的差距,便是這般一點點地累積的?!?/p>
說到這里時,他忽然眸光一凜道:
“師父,我接下來若全都按你說的去做,是否也能如許太平那般,突破到那般極境之姿?”
寒澗天君深深地看了眼晏玄翎,隨即無比自信道:
“只要你按為師的去做了,同境界下戰(zhàn)力能夠勝過你的修者,定然一只手能夠數(shù)的過來?!?/p>
晏玄翎重重一點頭道:
“弟子這次回去后,定然不會再亂跑了!”
就在寒澗天君很是欣慰之時,銅雀臺的上空忽然再次傳來了黑獄童子的聲音:
“本場比試,二人雖打成平手。但按照青銅擂的規(guī)矩,守擂一方?jīng)]勝,這場擂臺比試便宣告結束?!?/p>
此言一出,觀戰(zhàn)修士頓時意興闌珊。
原本已經(jīng)在準備排隊挑戰(zhàn)許太平的修者,這時更都是一臉遺憾。
有的甚至喊話許太平再開一場擂臺。
曲朝辭當即搖頭道:
“太平道長,怕是不會再開擂臺了吧?”
晏玄翎搖頭道:
“這可不一定?!?/p>
他繼續(xù)道:
“他用來提升體魄之力的手段,剛好需要能夠與他旗鼓相當?shù)膶κ郑斪瞿瞧凭车囊??!?/p>
“這黑獄的擂臺,無疑是最佳去處?!?/p>
就在幾人議論間,那黑獄童子身形飛落到蕭煌身側,笑看向那蕭煌道:
“因為結束本場擂臺的是蕭煌大人您,所有您有資格重開一場擂臺?!?/p>
一直神色復雜地默默盯看著許太平蕭煌,在聽到童子這話后,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抬頭看向許太平道:
“無名道友,剛剛那場比試,你我二人看似打成平手,但實際上,你我皆知,贏的人是你?!?/p>
原本哄鬧的青銅獄,再次一片死寂。
蕭煌深吸了一口氣,然后繼續(xù)道:
“所以無名道友,可否約個時間,你我再戰(zhàn)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