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已進(jìn)入兜率宮!”
片刻后,正站在一側(cè)為黃老道護(hù)法的許太平,腦海之中忽然響起了平安的聲音。
許太平暗暗松了口氣。
旋即,他向平安傳音道:
“等黃老煉化這座小島氣運后,我們立刻上來尋你?!?/p>
在與平安傳音后,許太平轉(zhuǎn)頭看向正端坐在一塊巨石上的黃老道。
此時的黃老道,周身正被一根根銀絲旋繞著。
而這一根根銀絲,皆是由地面或者四周草木上飛出,最終旋繞在了黃老道周身。
對望氣術(shù)士已經(jīng)有些了解的許太平知道。
這一根根銀絲,便是氣運之力的具現(xiàn)。
而黃老道所說的,煉化這座孤島的氣運之力,并非將這座島上的氣運之力全數(shù)收為已用。
僅僅只是將這島上積攢的氣運之力,全部煉化。
過不了多久,這島上氣運之力便能恢復(fù)運轉(zhuǎn)。
而依照黃老道的說法,他之所以這般看重這座島上的氣運之力,是因為這座島與世隔絕了幾十萬年,島上的氣運之力同樣也積攢了幾十萬年。
這是每一位望氣術(shù)士都夢寐以求之物。
“轟隆隆隆……”
忽然,許太平只覺得身下的這座古代,開始輕微震顫了起來。
正當(dāng)許太平一臉警惕時,黃老道的聲音忽然響起:
“沒關(guān)系許太平,這動靜是我煉化這座孤島引動的,與魔物無關(guān)。”
黃老道馬上又補充道:
“最多半柱香,老道便能將島上積攢了這么多年的氣運之力,徹底煉化?!?/p>
許太平當(dāng)即暗暗松了口氣道:
“黃老你安心煉化,一切有我?!?/p>
說著許太平上前一步,然后扭頭打量了一眼四周。
在確認(rèn)了一番四周的地形后,許太平伸手按住刀柄,然后深吸了口氣,凝神道:
“開刀域!”
話音方落,便只聽“轟”的一聲,一座戰(zhàn)場虛影將許太平與黃老道一同籠罩其中。
與往日不同。
今日要對付魔物,以及那與領(lǐng)域之力相當(dāng)?shù)募t霧,所以以刀域和殺生刀來御敵,是最合適的手段。
在開過刀域后,許太平一面警惕地感應(yīng)著刀域外的情形,一面喃喃道:
“進(jìn)入不周仙宮期間,我將一道分身放在困龍塔內(nèi)參悟刀法,一直到現(xiàn)在都沒讓他出關(guān)。”
“說不定等出關(guān)后會有驚喜?!?/p>
話雖如此,許太平不到萬不得已,其實并不想在這里讓這道分身出關(guān)。
他更想等到從這兜率宮出去之后。
再讓這分身出關(guān)。
那樣的話,他有更多時間細(xì)細(xì)參悟,此次分身領(lǐng)悟之所得。
“轟隆隆隆……!”
而就在許太平這般想著的時候,有一陣猛烈的震顫聲從腳下地面?zhèn)鱽怼?/p>
這次許太平十分肯定。
這動靜并非來自黃老道。
因為他已經(jīng)看見,那如洶涌浪濤般的紅霧,正從四面八方朝著這座小島奔涌而來。
“看來那血霧要開始吞噬這片無垢之地了?!?/p>
許太平在這般自語了一聲之后,背對著身后的黃老道:
“黃老,你安心煉化,其他一切有我?!?/p>
說話間,只見“轟”的一聲,許太平分出了一道分身站在了黃老道的身前。
其實正常情形下。
許太平是可以讓黃老道和他一同躲在困龍塔內(nèi),以此來抵御魔物的。
但眼下黃老道還得煉化此地氣運,因而只能如此。
“轟隆隆隆……!”
這時,伴隨著又一陣猛烈的天地震顫之聲,只見四周血霧籠罩住這片天地的速度變得更為猛烈。
甚至連小島四周的天幕之上,也有血霧覆蓋過來。
身在千丈刀域之中的許太平,自然清晰地感應(yīng)到了這一幕。
對于此時的他而言,這千丈刀域就像是一只千丈巨眼。
哪怕不用眼睛去看,四周所發(fā)生的一切,也都會清晰地出現(xiàn)在他的腦海之中。
“砰?。 ?/p>
這時,在一道猛烈的碰撞聲中,整座孤島都猛然震顫了一下。
許太平隨即蹙眉道:
“血霧已經(jīng)上島了?!?/p>
他的刀域已經(jīng)看到,正有源源不斷的血霧,開始沖撞島上無形靈力所化的先天結(jié)界。
“轟!”
不過在數(shù)量數(shù)倍于島上靈力的血霧沖撞下,這層無形的先天結(jié)界,只眨眼間便被撞碎。
“轟隆隆隆……”
一時間,四周的血霧,猶若那海面翻涌的怒濤巨浪般,開始飛快地將這座小島覆蓋其中。
“嘩啦啦啦……”
這島上每被覆蓋一片區(qū)域,便有一片區(qū)域的草木迅速枯死,大片大片的樹木倒塌。
而當(dāng)血霧變得越來越濃后,那一株株倒塌的樹木,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腐爛,并從中生出更多的血霧。
讓許太平感到更為恐怖的是。
凡是被血霧籠罩的區(qū)域,就好似是一片禁區(qū)般,他的神念哪怕是借助刀域之力也無法感應(yīng)其分毫。
許太平在心中猜測道:
“看來這血霧內(nèi)之中,人族修士的術(shù)法神通也同樣會受到限制?!?/p>
“轟……!”
就在許太平這般想著時,他刀域所化的戰(zhàn)場虛像,忽然間劇烈震顫了起來。
許太平眉頭一擰道:
“這么快?”
只見刀域四周,已然全部被血霧覆蓋。
就連頭頂?shù)奶炜?,也只剩下刀域所在的這片區(qū)域,尚未被血霧覆蓋。
許太平見狀,喃喃道:
“幸而我提早打開刀域,不然以這血霧侵蝕的速度,根本就來不及?!?/p>
說話間,在又一陣猛烈震顫聲中,許太平刀域內(nèi)的戰(zhàn)場虛像,再次劇烈震顫了起來。
“咝……”
“呼……”
許太平深吸了一口氣,然后緩緩?fù)鲁觥?/p>
霎時間,原本劇烈震顫的刀域,再一次穩(wěn)固了下來。
就在剛剛,為了穩(wěn)固這刀域,許太平直接消耗掉了一道神元之力。
要知道,如今許太平這極境下的元神內(nèi),一顆神元內(nèi)蘊藏的神魂之力,是正常驚天境修士的幾十倍不止。
可見這血霧對許太平刀域侵蝕之強(qiáng)。
這時,原本身后一言不發(fā)的黃老道,忽然開口道:
“許太平,一盞茶,只需一盞茶的功夫,老夫便能徹底煉化這島上的氣運!”
許太平聞言頓時心下一松。
他背對著黃老道點了點頭道:
“好!”
話雖如此,其實許太平心中也已經(jīng)設(shè)想好了撤退的時機(jī)。
許太平抬頭看了眼天空,心道:
“等血霧將刀域上方的天空完全遮蔽時,便是最后的撤退時機(jī)?!?/p>
就在他這般想著時,伴隨著一陣接著一陣,如同巨浪拍打一般的震耳碰撞聲,他的刀域再一次猛烈震顫了起來。
許太平在略一思忖后,做出決斷。
“轟!”
只見他直接將刀域縮小至百丈區(qū)域,并一口氣再次消耗掉一顆神元之力,將這百丈刀域重新加固了一遍。
“轟隆隆隆……”
一時間,任憑血霧沖撞得如何猛烈,許太平的刀域都穩(wěn)如山岳,巋然不動。
許太平神色凝重道:
“看來在血霧未曾將這片區(qū)域完全覆蓋之前,域外邪神和他麾下的魔物,不敢直接進(jìn)入我這片刀域。”
“就像我不敢進(jìn)入他那血霧之中一樣?!?/p>
許太平的刀域,是上清天地法旨所化,域外邪神自然不敢擅闖。
同樣的,血霧內(nèi)有著域外邪神所布下的法旨,許太平也同樣不敢亂闖。
“嗖!嗖嗖嗖!”
就在許太平以為能夠松一口氣時,一頭頭身軀腐敗的長發(fā)鬼僵,竟是接連沖入了許太平的刀域之中。
許太平見狀,當(dāng)即蹙眉道:
“這域外邪神,竟還能夠操控鬼僵?”
一時間,許太平的神經(jīng)再次緊繃了起來。
“轟……!”
就在這時,一頭體魄強(qiáng)大的長發(fā)鬼僵,忽然間將一桿長矛從百丈外投擲向許太平。
“錚!”
只是這長矛還未靠近許太平,便被一道刺眼刀芒斬落。
接著,只見許太平的刀域之中,開始出現(xiàn)一道道持刀持劍人影。
這些持刀持劍人影,無一例外,皆為敗在許太平手下的修者。
“唰!唰唰!”
很快,伴隨著一道道刺耳的破空之聲,許太平刀域之中的那一道道虛影,便將那幾頭鬼僵斬殺。
“轟隆隆隆……”
但也就在此時,隨著四周血霧越發(fā)濃烈,頭頂未被血霧覆蓋的區(qū)域也在以肉眼可見速度減少。
眼下,已只剩直徑不到幾十丈的區(qū)域。
“轟——??!”
正當(dāng)許太平留意著頭頂被血霧覆蓋區(qū)域時,伴隨著一聲巨響,只見刀域外血霧之中忽然生出一只長滿長矛巨手,一掌重重拍打在了許太平的刀域之上。
“砰!??!”
巨響聲中,許太平的刀域竟是被直接拍裂開來。
若非神魂及時抽離,可能已經(jīng)重傷。
“這魔物,竟然能夠硬抗上清天道法旨?!”
許太平滿臉駭然。
“轟隆隆……!”
緊跟著,在一陣劇烈的天地震顫聲中,只見一頭千丈余高,身披重甲周身血氣繚繞的人形魔物,猛然在那血霧之中站直身子。
旋即,在許太平的駭然目光之中,那頭魔物空洞洞的雙眸以睥睨之姿俯看許太平道:
“死!”
說話間,只見那人形魔物猛然抬腳,一腳重重朝許太平刀域踩踏下來。
不過也就在此時,他身后的黃老道忽然大喊了一聲道:
“許太平,我好了!”
許太平聞言,當(dāng)即毫不猶豫地調(diào)動出身上的全部法力與氣血之力。
“轟——!”
只一瞬間,其身軀同樣拔高至幾百丈。
同時,只聽他仰頭大吼了一聲道:
“道君大人!”
怒吼聲中,只見頭頂那只剩下幾丈區(qū)域未被血霧覆蓋的天幕之上,陡然出現(xiàn)了一朵金云。
“砰——!”
幾乎是在同時,許太平的刀域,被那血魔將一腳剁碎。
不過許太平并未嘗試修復(fù)刀域,而是一把抓起一旁黃老道,然后身形向下一壓,雙腳猛地一蹬地。
“轟——!??!”
巨響聲中,許太平僅以體魄之力,硬生生地由地面一躍而起。
只眨眼間,便從那幾丈方圓的區(qū)域之中騰空而去。
“轟……!”
那血魔將生滿長毛的巨手,幾乎是緊貼著許太平一同朝他抓了過去。
“轟!”
好在,那血手才一伸出血霧覆蓋區(qū)域,便炸出了一團(tuán)血霧。
正以神念為索“掛”在那金云之上的許太平,在看到身后那團(tuán)炸開的血霧后,心有余悸道:
“好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