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經(jīng)做的很不錯了,畢竟李子冀去年的成績實在是太完美了,普天之下沒幾個人能夠追平,超越了寧海潮,足以證明你的能力?!?/p>
齊王府里,茶師已經(jīng)泡好了茶,虞子期給洛圣都倒了一杯,淡聲說道。
桃鐘祭已經(jīng)結(jié)束,不出意外洛圣都拿到了第一,并且敲響鐘聲超過了去年的寧海潮,兩個人在參與桃鐘祭的時候都是處于那種隨時可以突破到第三境的水準(zhǔn),現(xiàn)在洛圣都贏了,足以證明他的實力要在寧海潮之上。
只是很遺憾,雖然比寧海潮更強(qiáng),但還是不如李子冀。
只不過從洛圣都的臉上并沒有看到什么遺憾之色,他拿起茶杯,滿是平靜:“陳草回去之后,我便不該來,但我還是來了。”
虞子期問道:“因為你想看看自己和李子冀到底差了多少?”
洛圣都點了點頭:“現(xiàn)在看完了,和我預(yù)想中的并沒有什么區(qū)別,他的確是顧春秋之后的第一天才,南林巷那場雨我即便是在洛陽也有所耳聞,我不如他。”
“也許你應(yīng)該趁著他沒有走的時候去親眼見見。”
虞子期覺得洛圣都沒有去親眼見一見李子冀實在是一件很遺憾的事情,因為有些人光是聽名字是不夠的,只有你親眼見過才能知道對方究竟了不起在什么地方。
洛圣都道:“可惜他已經(jīng)走了?!?/p>
李子冀和息紅衣以及顧春秋三人在桃鐘祭剛剛結(jié)束后,也就是大年初五那一天就離開了長安城,出發(fā)去了樂游山。
甚至比洗劍宗來參與桃鐘祭的弟子還要回去的更早。
虞子期看著洛圣都,目光帶著審視:“可在我看來,你似乎一點都沒有感到可惜?!?/p>
洛圣都淡淡道:“我當(dāng)然不感到可惜,因為我根本就不打算見他?!?/p>
“為什么?”
“因為有的人注定是不能碰面的,要么成為朋友,要么成為敵人,我注定不會是他的敵人,但我也不想做他的朋友。”
“為什么不想成為他的朋友,總有有個說得過去的理由?!?/p>
“一旦和你的目標(biāo)成為了朋友,那么你就會失去這個目標(biāo),永遠(yuǎn)也沒辦法追得上他?!?/p>
虞子期驚訝道:“你將他當(dāng)成了你的目標(biāo)?”
他一直以為洛圣都的目標(biāo)應(yīng)該是洛神都才是。
洛圣都干脆承認(rèn):“沒錯?!?/p>
“所以你不能和他做朋友?!?/p>
“沒錯?!?/p>
“所以你一直沒有去見他?!?/p>
“沒錯。”
“既然你不打算做他的朋友,那你們的確是不要見面的好?!庇葑悠趪@了口氣,旋即忽然想起了什么:“可你若是要去無盡平原,那你們兩個就一定會碰面的?!?/p>
“碰面不代表見他?!?/p>
這話乍聽起來像是在詭辯,可仔細(xì)想想似乎又很有道理,虞子期笑了笑:“對于百姓們來說,最受關(guān)注的依然是桃鐘祭,可對于我們來說,洗劍宗這場劍試才是年后最大的熱鬧?!?/p>
洛圣都想了想,然后道:“洗劍宗并不愚蠢,他們做任何事都有目的,寧海潮身死,洗劍宗借此邀請李子冀參與劍試,可即便李子冀真的參與了,難道洗劍宗還能利用劍試殺了他不成?”
虞子期喝了口茶,輕聲道:“皇后做事總有深意,在最終的結(jié)果沒有出現(xiàn)之前,任何的猜測都沒有意義。”
茶香飄溢在屋內(nèi),讓人頭腦清明。
洛圣都忽然問道:“你覺得到底是誰殺了寧海潮?”
虞子期拿起茶杯在指尖輕輕搖晃,似笑非笑:“誰知道呢?”
“對了,神教的行為透著詭異。”洛圣都想到了那位神子,話題從洗劍宗的身上轉(zhuǎn)移到了神教。
虞子期淡淡道:“神教做事向來都是如此,故弄玄虛,別有深意,他們所表現(xiàn)出來的目的往往都是用來迷惑外人的,真正的目的只有他們自己才知道,就像去年摻和進(jìn)了桃鐘祭,所有人都以為神教會在暗中和后黨聯(lián)系,但今年卻一點動靜都沒有?!?/p>
洛圣都皺著眉:“那個神子,我總覺得哪里不對?!?/p>
虞子期道:“堂堂的神子,下山第一件事就是去積沙寺論佛,這當(dāng)然不對?!?/p>
天下諸多勢力,好像每一家都在謀劃著什么東西。
“只要影響不到圣朝,無論他的目的是什么,我都沒興趣知道?!庇葑悠谳p輕吹了吹熱茶,對于神子要做什么并不在意。
只要不摻和進(jìn)圣朝內(nèi)部的事情,無論圣朝之外再怎么翻天覆地,圣朝都會一一鎮(zhèn)壓,從無例外。
......
......
景色如畫,樹木長青,神子泡在溫泉當(dāng)中,享受著這難得的美好。
“除了人之外,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美好的東西。”
他閉著眼,感受著四周傳來的溫暖和舒適,像這樣的美好事物,如果有一天全都消失了,那實在是讓人無法接受。
大祭司靜靜在一旁地面坐著,并沒有也要下去享受的打算:“圣皇要重啟割草,教皇大人已經(jīng)同意。”
對于這個消息神子并不感到意外,從苦渡大師死在彩云山上之后他就知道割草是一定會重啟的。
他的目光中帶著淡淡的興奮,類似于這種情緒很少會出現(xiàn)在他的身上,即便出現(xiàn)了也很少會表現(xiàn)出來,但他這次實在是很難抑制的住。
“本以為這一步要到最后才有機(jī)會,沒想到來的這么快,看來天命在我?!?/p>
神子望著天空,萬里無云,一片湛藍(lán),從積沙寺輕而易舉得到圣佛金蓮洗禮,再到現(xiàn)在重啟無盡平原,似乎無論自己想要做什么,機(jī)會都會立刻出現(xiàn)在眼前。
正如之前所言,他就是神,只有神才會想做什么就能做到什么。
大祭司提醒道:“這的確是個機(jī)會,但想要穿過無盡平原,靠近那尊白骨,不是那么容易的?!?/p>
神子微笑道:“不需要靠近,無論多遠(yuǎn),只要能看上一眼,對我來說就已經(jīng)足夠?!?/p>
大祭司雖然活了很多年,但他始終不明白為什么神子一定要去看一眼那尊白骨,不過他也沒有反對,只要神子想看,那就陪他看。
哪怕那很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