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要跟著公子去修行,你在家里好好休息,等我學(xué)有所成,一定回來接你?!碧菩★L(fēng)抽了抽鼻子,心中不舍。
這一走不知道多長時間還能回來,可為了成為像公子一樣的人物,他總不能永遠留在這小小的魚龍鎮(zhèn)。
婦人倒是看得開,雖然也滿心不舍,卻也不扭捏,仔細幫著唐小風(fēng)整理衣襟,笑著道:“我兒要成大人物了,你可要銘記李公子的再造之恩,無論以后如何都不能忘恩負義,否則我便不認你這個兒子?!?/p>
自從李子冀來到看出唐小風(fēng)氣海天成之后,自然而然的就控制住了其對四周靈氣的無意識吸收,婦人的身體這一個月以來肉眼可見的好了起來。
而且李子冀的身份現(xiàn)在在魚龍鎮(zhèn)也幾乎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當(dāng)朝縣伯,三千院弟子,唐小風(fēng)能跟著李子冀修行,天下還有比這更好的事情嗎?
婦人不懂太多,也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多少強大的修行勢力,她只知道這世上絕對沒有比三千院更好的地方,自然要警告唐小風(fēng),以免做錯事。
唐小風(fēng)點了點頭,滿臉認真:“公子對我恩重如山,我此生絕不會忘恩負義?!?/p>
對于唐小風(fēng)來說,李子冀不單單是救了他母親的命,一個以往只在口口相傳的故事里聽過的人,忽然間出現(xiàn)在了自已面前,朝夕相處月余,并且親眼目睹了李子冀斬殺南陵河神的神跡。
可以說,在不經(jīng)意間李子冀的一舉一動,言談舉止都對唐小風(fēng)產(chǎn)生了巨大的影響。
少年人瞧見了諸神,以為那就是夢中的自已。
他這一生,都將以李子冀為目標(biāo)追尋下去。
“不用如此,我也只是恰逢其會?!崩钭蛹秸驹谝慌?,看著母子二人嚴(yán)肅認真的模樣,微笑說道。
這種話背地里聽見倒還好,在面前聽,總覺得有些不自在。
伸手取下腰間的錦囊遞給婦人,李子冀道:“唐小風(fēng)一走或許數(shù)年才歸,這些錢放在家里使用,我每個月會讓水晶宮的修士來家中看望,缺少什么告知他們即可?!?/p>
婦人本想拒絕,可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過來,她知道自已獨自一人留在家里唐小風(fēng)肯定不會放心,接過錦囊,以免唐小風(fēng)在外總是掛念。
當(dāng)晚,四人一起吃了頓火鍋,是魚肉火鍋,味道要鮮淡一些,和麻辣湯底比較起來別具風(fēng)味。
一夜無話,翌日清晨,李子冀和崔玉言便帶著唐小風(fēng)告別了婦人,離開魚龍鎮(zhèn)前往儒山。
“你不打算回長安看看?”崔玉言詢問道。
路上,去最近的百濟城買了兩匹還算過得去的妖馬和一輛馬車,朝著北境方向駛?cè)ァ?/p>
儒山地處圣朝以北,慶蒼以西,想要去儒山有很多條路,甚至如果你愿意的話也可以從祁連山脈繞過去,總能抵達。
可最快的路永遠只有一條,穿過汝南,從圣朝北境離開,由慶蒼去往儒山,這是修建好的官路,平坦寬闊,一路無礙。
若是從其他地方繞路前行,除非是五境的大修行者,否則其余人只能穿山過河。
“不回了。”
李子冀輕聲道。
回長安也沒什么必須要做的事情,反而繞路,耽誤時間。
崔玉言看著他,沒有再繼續(xù)說話,此去汝南必定要途經(jīng)遂寧,想必此時此刻李子冀的內(nèi)心一定很不平靜。
沒人不愿意回故鄉(xiāng),但如果曾經(jīng)遭逢大變,那么情緒自然就會變得十分復(fù)雜。
李子冀的確在想著遂寧的事情,只是他的情緒并不算復(fù)雜,只覺得有些遺憾,或許一切都是早已經(jīng)注定好了的,若是沒有這場大水,他也不會成為三千院弟子。
李小婉死了也許是一件好事,他不明白一場露水之緣為何會讓李小婉死心塌地了許久,臨死前也在抱有奢望。
或許大部分女人在無望的等待中都是這么傻的。
“世上許多人恐懼死亡,但對于一部分人來說,死亡也許反而是一種解脫?!毕氲嚼钚⊥?,李子冀忽然說出了這么一句話。
崔玉言摸了摸鼻子,略有些尷尬,他想起了自已這段時間的狀態(tài),現(xiàn)在想想,的確有些憨傻,只能抬頭盯著外面,像是能夠把唐小風(fēng)看出花來。
外面的唐小風(fēng)正在趕車,他無法駕馭妖馬,但卻很喜歡這種飛馳的感覺,雙目明亮,心想等以后自已學(xué)會了修行,一定要跑的比妖馬還快。
想到這里,他又難免有些失落,因為這么長時間公子都沒有教他修行,只是說以后自然會有人教他,搖了搖頭,失落的情緒再度被一掃而空,唐小風(fēng)不知道以后有多遠,他只是相信公子自有安排。
......
......
割草行動結(jié)束之后,天下陡然間變得活躍且安靜。
各大勢力的心思活絡(luò),交往變得頻繁,彼此開始互通,如同洗劍宗劍試這樣的事情最近時有發(fā)生,各個勢力相互賣好,這很活躍。
可除此之外,滿腔熱血之余忽然發(fā)現(xiàn)沒什么大事可做,只能按部就班的提升著自已的實力,畢竟割草行動結(jié)束之后圣朝以及神教佛門這種大修行勢力給出的資源賞賜的確不少,如此就變得莫名安靜下來。
如此到了現(xiàn)在,這一雙雙眼睛再度看向了儒山。
觀圣卷自然不是簡單的看書,這同樣是不亞于百年大祭的盛事。
割草行動里率先走完三千里,釋放紅色煙塵的前三個隊伍擁有觀圣卷的資格,每個隊伍五個人,三個隊伍便是十五個人。
年節(jié)過后便各自出發(fā),默契的前往儒山。
無論是慕容燕還是茉莉兒以及兵奴,想必都能夠在儒山碰見,只是想到茉莉兒那蠻橫無理的模樣,李子冀和崔玉言就都是皺起了眉。
半月后,遂寧的輪廓呈現(xiàn)在了眼前。
“現(xiàn)在的遂寧還剩下多少人?”
李子冀看著漸漸清晰的城墻,忽然問道。
以前的遂寧百姓不算特別多,也不算特別少,數(shù)量大概不到百萬,那場大水之后,許多人都搬走了。
崔玉言特意關(guān)注過,所以現(xiàn)在立刻就能回答上來:“四十幾萬。”
李子冀沉默了下來,聽著車輪摩擦地面的聲音,略有悵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