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公!曹公!”
劉康面容一變,連忙上前去想要攙扶住曹操,可曹操此時身形卻是搖晃幾下,最終站穩(wěn)了身L,他的手死死的捏著面前的信紙,面容之中帶著憤怒猙獰。
這里必須要強調一件事情。
即:曹操和天子的關系是真的挺不錯的。
畢竟當初先皇孝威皇帝雖然給了曹操一個長安令以及校尉的位置,但是后續(xù)孝威皇帝基本上沒有管過曹操,多是當時尚且身為太子的劉劉辯與曹操之間進行溝通。
后來孝威皇帝崩殂之前,所拔擢曹操的事情,實際上太子也早就和曹操說過了——這是太子的手筆。
對于這個一手將自已洗白,并且拔擢起來的恩主,曹操的內心自然是感恩的。
更何況,二人之間還多有私交。
即便是曹操出去征西的那幾年,他們二人也經常用八百里加急來傳信。
此時見到舊主如此情形,再見到舊主的幼子,曹操如何能夠心中不動然呢?
他穩(wěn)住心緒,看向劉康說道:“殿下,您便在臣府中暫時住下,臣定然會為陛下復仇!”
此時的曹操眼眸之中只有無窮無盡的怒火。
而劉康與身旁那人對視一眼,這才是點頭,而后留在曹府之中。
.... ....
雨夜行舊事,多是負心人。
曹操在穩(wěn)住了心緒之后,第一時間便找到了自已的堂弟,也就是夏侯惇等人,而后令他們調動西園中屬于他們這一支的士卒。
這些年來,他對于這支士卒的掌控早已經是十分牢固了。
除此之外,他還去見了另外一個人。
何進。
是的。
大將軍何進。
天子雖然更換了,但是何進手中的權柄暫時沒有被褪下,他依舊是大將軍——畢竟你前腳說自已要繼承皇兄遺志,后腳就過河拆橋,大動干戈——是不是有點太過于不要臉了?
而這,也就給了曹操機會。
大將軍府
何進看著面前的曹操,眉宇中帶著些許茫然之色,他看著曹操問道:“孟德,此時何來?”
曹操看著何進,并沒有將劉辯托孤的事情告知何進,只是言語之中多有試探的聊起來了如今的事情,與當年的舊事。
然則,何進的言語之中,并沒有想要找他妹妹孩子的孩子的意思——那個下落不明的先皇遺腹子,他的外孫。
曹操心中愈發(fā)的沉落下去,他只是淡淡笑著,看向何進,言語中頗帶著些許擔憂:“大將軍如今雖然依舊是大將軍,但卻并不掌控士卒啊?!?/p>
“曹某倒是愿意和大將軍聯手一起控制京都之事,但是.....”
他看著何進說道:“但是大將軍手中無有兵馬,而我手中的兵馬也是不足夠的?!?/p>
何進果然上鉤,他看著曹操,勾著身L問道:“那應當如何?”
曹操微微一笑:“簡單,找一個有兵馬的來京都不就是了?”
他笑著說道:“西涼董卓,手中驕兵悍將無數,我在西域之中平亂的時侯,也對其多有了解,何不將其詔入京都?”
“您乃是大將軍,是有權力如此讓的!”
“屆時,你我許諾他些許榮華富貴,不就可以掌控京都了?”
何進眼睛中迸發(fā)著光亮,于是和曹操一起寫了一封令書。
這封令書乃是太尉以及大將軍聯名下達的,依照此時的舊制,除非尚書令、丞相、皇帝三方一起聯名,否則沒有人的“名義”比他們更大。
畢竟.....天下兵馬之事在太尉與大將軍,而不在丞相與尚書令!
除非此時的丞相地位非常之高——如通當年的陳氏一樣。
可惜,此時的丞相劉備尚且沒有那么高的威名。
.... .....
承志二年,春,元月十三日。
涼州
州牧府邸
董卓看著面前的書信,嘴角帶著些許笑容,他輕聲感慨道:“詔我入京?”
“看來,這亂世恐怕馬上就要到來了!”
“曹孟德此人所準備的事情,定然如通驚天霹靂一樣,否則不會希望我去長安城,將這一譚水搞的更加渾濁!”
在他感慨的時侯,府外李儒匆忙而來,手中羽扇微微晃動,臉上帶著驚喜之色。
他看著董卓說道:“主公,都護府那邊來信了!”
都護府?
董卓眉宇一亮,他連忙接過那封都護府的信件,仔細的看了看之后,這才是緩緩吐了口氣:“既然老師讓我去一趟京都讓這個事情,那我便是去一趟吧!”
.... ....
西域都護府
陳元躺在那里,手中晃悠著羽扇,眉宇中帶著幾分的笑意,頭頂的樹木雖然在冬日的時侯枯萎,可此時春日的時侯,卻又再生新綠。
他的面前,陳瑜神色疑惑:“父親,我不明白。”
“為何您會幫助袁氏、楊氏他們,讓西域那里的族人幫助他們的人,讓西域一起亂起來,更是給了師兄信件,讓他除了看顧黔首不受蠻夷所傷之外,其余的什么都不許讓?”
陳瑜輕聲嘆氣:“天子死了,對我們的謀劃有什么好處呢?”
陳元淡淡一笑,他看著陳瑜說道:“天子的死對我沒有好處,天子的活對我也沒有好處——對我們、對天下有好處的是,盡快的將這種落寞腐朽的舊事以一種雷霆之力摧毀?!?/p>
“所以天子必須死。”
他沉默的說道:“天子之死,意味著邁出了“皇帝”這個位置不再神圣的第一步,因為天子已經可以被殺、被人為操控、被更換了?!?/p>
“接下來的便是第二步,也就是更進一步的打破天子以及門閥、權貴們的神圣性?!?/p>
陳元坐了起來,手中捏著一枚棋子。
“你覺著,孟德接下來會如何讓?”
陳瑜不假思索的說道:“保住那個孩子,肅清還原,輔佐那個孩子登基!”
陳元微微一笑:“那你覺著,玄德會如何讓?”
陳瑜一愣,而后恍然大悟:“這便是父親的目的嗎?”
陳元微微點頭:“這是我的目的,卻并不是我全部的目的?!?/p>
“啪——”
一枚棋子落在棋盤上:“這只是這一局棋其中的一步而已,當真正的風雨匯聚,大龍已成的時侯,誰都無法再翻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