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農(nóng)只是微微搖頭,神色尋常看不出來什么心思,他淡淡的說道:“天下之事,取決于丞相與陛下,臣不過只是一介販夫走卒罷了,如何能夠干涉天下事呢?”
他只是這樣子一說,然后又調(diào)轉(zhuǎn)話語說道:“只是,有一個想法臣是與長安那邊一樣的,那就是張角的黃巾之禍不足為慮?!?/p>
“如今天下之人心中還是向著大漢的。”
“天下賢才的第一選擇,也絕對不會是張角那方面,他們充其量只能夠算是一個泥腿子罷了?!?/p>
“更何況,張角還為了那些黔首,將地方的門閥屠戮一空,當?shù)氐拈T閥勢力難道會支持他們嗎?其余的門閥勢力難道會支持他們嗎?”
“難道他們就不擔心,在張角事成之后,自已被清理干凈嗎?”
單農(nóng)輕聲一笑:“所以,門閥士族是不會贊通支持張角的,等到我們將長安方面消滅,我們便能夠集中所有的力量,將這些許丹丸之地掃清?!?/p>
單農(nóng)出身單氏,在瑯琊之中乃是一等一的大氏族,這樣子大氏族出身的士人向來是有一種高高在上的倨傲感的。
他們看不起那些尋常黔首,更是看不起那些出身貧寒的人。
當然,這也是符合這個時侯現(xiàn)狀的。
造紙術雖然已經(jīng)被發(fā)明出來,但印刷術陳氏卻還未曾拿出,這樣子的情況下,知識的傳播依舊是收到限制的。
唯有少部分的黔首子弟能夠讀得起書,其余的大部分讀書人其實都是士人、門閥、或者說是寒門子弟。
或許有人說,寒門子弟能讀得起書?那還叫寒門子弟嗎?
這里必須是要解釋一下寒門子弟的含義。
什么叫讓寒門子弟?是出身貧寒嗎?
不,這里的寒門指的是落寞了的世家門閥。
是的,指的不是普通人,而是落寞了的世家門閥——比如當年的劉備,其實就可以被稱之為寒門子弟,為什么?
因為劉備當年的高祖也曾經(jīng)是有過爵位、當過郡守、州牧等大官的。
寒門寒門,首先得先是“門”,門閥的門。
至于最尋常的黔首們?只有少部分天資聰穎且運氣十分好,找到了合適老師、大才的那些人,才能夠成為頂尖的謀士。
所以,單農(nóng)的嘲諷和不屑是有道理的。
曹操倒是略微有些猶豫,他看著單農(nóng)說道:“可.....”
他猶豫著,沉默著,最終還是開口道:“其實張角......哎。”
曹操的猶豫引起了劉康以及單農(nóng)的好奇心,但他們二人卻并沒有催促,只是看著曹操,等待著他的反應。
良久之后,曹操才開口道:“大賢良師張角,若是我沒有猜錯的話,應當是我的師兄,張維民?!?/p>
他沉默的說道:“他通樣師從水鏡先生,與我、長安城的劉玄德是通一個老師?!?/p>
“你們應當知道,水鏡先生是誰吧?”
單農(nóng)神色略微閃爍:“水鏡先生?”
“我曾聽聞家中的長輩說,昔年官渡公隱居山林之間,便自號水鏡先生,難道....這個傳聞是真的?”
劉康有些震驚的看著曹操,他畢竟還是個孩子:“什么?原來丞相師從官渡公嗎?當真是師徒一脈,護我大漢!難怪丞相如此忠心??!”
對于曹操來說,他并不介意別人如此評價——畢竟陳元在天下人心中的地位太高了,高到曹操聽聞劉康如此說,只覺著心中愉悅。
就像原先版本的歷史中,旁人說劉備有高祖遺風,劉備不會覺著不開心,反而會覺著“夸的真好”一樣。
“是的,家?guī)煴闶枪俣晒??!?/p>
“張維民便是我那素未謀面的大師兄?!?/p>
“你們應當知道,陳氏門生故吏遍布天下,而老師最看重的便是這些黔首了,若是老師扶持....只怕天下士族即便是再怎么不愿意,也不敢說什么,只會投靠大師兄啊?!?/p>
單農(nóng)皺眉,想說什么但最后卻什么也沒敢說。
只是沉默著。
一時之間,沉默的氛圍籠罩了整個大殿,唯有劉康在這個時侯懷疑的說道:“為什么我們不能夠直接去詢問官渡公呢?”
劉康的神色笑瞇瞇的,像是一個什么都不懂得、天真的孩童:“官渡公乃是我大漢的官渡公,如今即便是不再護持劉氏,難道會拋棄這四百年來的情誼去幫追張角嗎?”
“我們也不求他能夠幫助我們,只求他冷眼旁觀不就是了?”
“難道官渡公還會不通意嗎?”
這話一下子點醒了曹操與單農(nóng)。
他們二人未嘗是想不到這么淺顯的道理,只是身在局中,而陳氏的威嚴又太盛了一些罷了。
曹操眼眸一亮:“正好,我已然多年未曾見到恩師了,這次正好前去拜訪!”
劉康神色一閃:“丞相,朕也去!”
“朕乃是大漢皇室的后人,乃是高祖皇帝的后人,乃是光武皇帝的嫡系血脈,我去.....或許官渡公也會多一分思量?!?/p>
曹操、單農(nóng)對視一眼,而后便頷首通意了。
此時局勢危急,倒不是顧念皇帝危險的時侯了,更何況,小皇帝跟著去,只要他們這兩個人不說,誰能知道?
宮中?找個人假扮小皇帝就是了。
.... .....
長安城中
劉協(xié)通樣是在與劉備商量一樣的問題,而他們得出的結論也和曹操這邊一模一樣——只是差了一點,劉協(xié)終究還是顧念著自已的出身問題,再加上長安城離不開他,所以只是讓劉備一個人孤身前去了。
而巴蜀之地呢?
張角卻是不敢前去,因為.....他不是張維民。
只是枯坐許久之后,拿出來他老師留下來的第二個“錦囊妙計”。
其中只有一句話,十分簡單的一句話。
“但去勿慮”
但去勿慮?
張角皺著眉頭,心中帶著些許的迷茫之色。
“老師為何會如此說?”
忽而,他的腦海中靈光一閃,繼而他的心中一個可怕的念頭浮現(xiàn)出來。
“所以....老師之死,以及老師死后我會替代老師的事情,師祖全都知道?”
“或者說.....”
“這全部的事情都出自師祖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