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歷練....”說到這里,黃天榮竟然生出了一分猶豫,
古武傳承確實重要,但....徒弟們的命也同樣重要。
五十年前,他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那段血腥崢嶸的年代,
完全可以說....命就不是命,
幾乎每天他們都是從尸山血海之中爬出來,才能鑄就如今的宗師之位。
可...現(xiàn)在和平年代,徒弟們有吃有喝,若是草率之間就定奪徒弟們的生死....
似是看出了黃天榮的猶豫,
張?zhí)烊A冷冷一哼:
“我知道你這糟老頭子在想什么,
你不想讓你費盡心思教出來的弟子們落入險境,我理解。
但我張?zhí)烊A是正兒八經(jīng)的古武傳承,詠春拳絕對不能在我這斷掉!
云橋,上來!”
此言一出,就見張?zhí)烊A身后,
一名看起來十分瘦弱的青年踏步而出,
青年白白嫩嫩,
身高不過一米七左右,看著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
但若是仔細去看,卻是能夠從他那短寸之下的面孔中,看出一分不符合這個年紀的堅毅。
尤其是他的手臂,小臂前端極其粗壯,拳掌之上也滿是修習多年才能練就而出的老繭。
一步踏出,張云橋當即拱手抱拳:“在下張云橋!武宗·詠春傳人,師承葉系詠春張?zhí)烊A!”
張云橋?!
一聽這名字,周渡眉頭當即微微一挑,
要說整個武宗里頭,他最為期待的就是,
張?zhí)烊A的親孫,詠春青年一代的最強代表——張云橋!
一個十九歲的人榜準黃金榜單第9,總榜416!
在毫無血性養(yǎng)韻之下,
在天網(wǎng)評測之中比之土狗,杜一刀排名都要高的青年武師!
雖然十九歲的時候,周渡早已經(jīng)突破了白銀與黃金之間的鴻溝,
但....說句毫不夸大的話,
這世界沒那么多的天才,
幾百萬人的香江,
能夠進入白銀級別有幾個?
能夠邁入黃金級別的又能有多少?
十九歲,毫無血性,就已經(jīng)達到準黃金級別,甚至還是無限接近黃金初階的程度。
更別說....聽陳伯所言,這個張云橋十六歲的時候就已經(jīng)超越了其父親。
也就是說...這家伙很有可能在三年前就已經(jīng)邁入準黃金行列,只是遲遲無法突破瓶頸,
如若能夠在血與死的歷練之中活下去....周渡很難想象,這家伙會不會立刻得到突破?。?/p>
”你們心疼你們的徒弟,我這老頭子偏要給你們上一課!
古武傳承,不能斷!
我連我親孫子都交出去了,我就看你們兩個老家伙怎么做!”
張?zhí)烊A說話之時,眼中也是閃爍一縷縷心痛與心疼,
但....對親孫的信任,對古武傳承的信念,
都是讓他不斷堅定著自已的決定,
古武為大義....兒女情長絕不能摻和其中!
“張?zhí)烊A,你瘋了?把你親孫子弄出去,你兒子還不得和你拼命?!”黃天榮一臉詫異,無法相信道。
張?zhí)烊A拳手緊攥:“這事和他沒關(guān)系,云橋一心為武,他也愿意接受新的環(huán)境,新的成長!”
何齊順也是眉頭微皺,擔憂的看著張云橋:
“云橋,你可得想清楚了。
生死歷練絕對不是擂臺比武,沒你想的那么簡單,
那些人可全部都是奔著要你命去的!”
張云橋目光堅定,死死的盯著孟平竹,
剛剛孟平竹所涌現(xiàn)而出的氣場,他感受到了。
就是那番殺伐之氣,
竟然讓他體內(nèi)的血液都感到滾燙發(fā)熱,
他想尋求突破,卡在這層境界足足三年,
若是再找不到發(fā)泄的出口,
他很有可能會走火入魔,
可他嘗試了無數(shù)種方式,唯有剛剛那份殺氣...讓他感到了一股從未有過的變化!
他不知道生死之中,古武詠春能夠爆發(fā)出多大的威力,
但....他必須得去嘗試!唯有無畏向上者,方可達宗師之境!
“我已經(jīng)決定,諸位師爺還望莫再勸阻?!睆堅茦虺谅暠?,瘦削的身軀之中涌出一絲不容拒絕的堅持。
“翻天了...這是要翻天了....”何齊順拍著大腿,一臉的懊惱之色。
黃天榮嘴角抽搐,也是左右難定的看著許賓等一眾親傳弟子,
長久的思索,一身宗師傲然全然消散,
似是有些失魂落魄的擺了擺手:
“罷了....我黃天榮不如張?zhí)烊A,
你們?nèi)羰怯腥讼肴ィ罂梢噪S著云橋走,
若是不愿,也可繼續(xù)留下,為師絕不會怪罪你們?!?/p>
一時之間,主堂之中陷入一片沉寂,
所有人在這一刻都是猶豫了起來,
靠著他們這一身古武武學,他們其實本就沒有什么生存的壓力,
有吃有喝有錢拿....這種好日子,換作誰都絕對不愿放棄。
可就在這全盤寂靜之中,
許賓雙眸一橫,對著黃天榮猛然抱拳:“師傅,弟子想去!”
“你.....!”黃天榮心中是不愿弟子們?nèi)ド缿?zhàn)場的,下意識地就想開口訓斥,
可話到嘴邊,卻是化作一抹苦笑:“也罷....想去,那便去...要打,就得給我好好活著打下去!”
“弟子明白!”許賓目光堅定,
扭頭看向孟平竹,這個讓他此生第一次生出不敢出招的男人。
他....絕不能甘于人下??!
“師傅,我也想去!”
“師傅,弟子也愿前往!”
“還請師傅首肯!”
“我....!”“師.....!“”我們....!”
隨著張云橋和許賓的帶頭,在場一眾親傳弟子一個接著一個的抱拳而上,
身為古武傳承之人,傳承絕不能斷在他們的手里!
生死歷練....那便生死歷練!
這不僅僅是為了大義,更是為了證明他們絕不是懦弱的廢物!
”哈哈哈!
好!武宗有你們這群小子,當興!
周小子,你那可有場地提供?!”
迎著張?zhí)烊A的目光,周渡的嘴角一時有些難壓,
但還是強忍著內(nèi)心的喜悅,點了點頭:
“有確實是有,但....我還是奉勸各位想清楚,
那是隨時都有可能丟命的地方,
各位要是死在那里...我周渡可擔不起這個責任?!?/p>
“放心!武宗無懦夫,既然他們肯去,那便是已經(jīng)立下了生死狀!”
張?zhí)烊A揚手一揮,
他很清楚,自已這個決定要背負的壓力到底有多么巨大,
但...身為武宗名譽宗主,他必須扛起這個責任!
為古武之傳承,嘔心瀝血,尋求突破!
感受著那份堅定大義,周渡面色也是越發(fā)嚴肅,
沉沉點頭:
“好!那我也預祝諸位,能夠在生與死的洗禮之下,成就宗師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