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歷史上,郭藥師原本是遼國大將,是遼國“怨軍”的主要將領(lǐng)。
后來在大宋攻打遼國的時候,他投降了大宋,連同軍隊和城池一塊獻了出來。
也因此,他受到了皇帝的重視和嘉獎,讓他把部隊擴充到三十多個指揮、數(shù)萬人,還把防御北方金國的重任交給了他。
結(jié)果就是這個郭藥師,在金國人打來的時候,居然又一箭未發(fā),主動請降!
然后他搖身一變,再次變成了金國將領(lǐng),卻在北方防線上,給金國人開了一個大口子。
非但如此,他還把后方大宋的軍隊布置、防守要地、強勢弱點、全都原原本本告訴了金國人。
所以他不但把大宋的北方防線弄得門戶大開,讓金軍獲得了重要的物資基礎(chǔ)。同時還親自擔(dān)任向?qū)?,引?dǎo)金軍向大宋進攻。
一直被譽為北方長城的這支軍隊,居然毫無抵抗之力的投靠了敵人,當時消息傳到汴京,對汴京軍民的士氣,產(chǎn)生了毀滅性的影響!
燕然心中暗想著:看來就是這個郭藥師了……
這一次大宋并沒有去攻打遼國,所以他也沒有機會獻出州縣城池。
估計他是被金國人打怕了,才一路跑到大宋來投降的,因此也沒立下原本那么大的功。
看來他的聲勢,不如之前歷史里那般壯大。但是防守霸州,身為統(tǒng)制,他麾下的軍隊也有萬人以上的規(guī)模。
同時燕然也可以確定,一旦金國人打過來,這個郭藥師一定會像之前那樣,毫不猶豫地投降!
而且僅從這家伙隊伍的軍紀上來看,他也有取死之道……哼!
燕然的心中正在暗自打算,旁邊的燕青卻用眼神示意,讓他看后邊。
等燕然回頭一看,差點樂了出來,原來他光顧著想郭藥師的事,卻把后邊的藥材商人白大包給忘了。
現(xiàn)在他們正拼命趕著車,跟上自已的隊伍,估計是看到燕然這幫人兵強馬壯,連殺百十人的山賊跟吃蹦豆似的。
因此他們覺得再往前走,還是跟著這支隊伍更安全些,于是就緊趕慢趕地追了上來。
至于說那個包白鳳,沒敢上來和燕然搭話,不知道他是因為小公爺有精神不好的嫌疑,還是他殺人手段實在太兇悍的緣故!
總之那哥們又是又害怕又想跟著,于是就在后邊像個跟屁蟲一樣一步不離。
那就讓他們跟著好了,燕然也沒想把他攆走。另外這個白大包,說實話也挺有意思一個人……起碼心眼兒不錯!
等他再往前走了一程,燕然嗅著空氣里藥材氣味,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他轉(zhuǎn)頭回去揮揮馬鞭,示意白大包過來說話。
只見包白鳳先生騎著一頭小毛驢,連躥帶蹦地跑了過來,一見燕然就點頭哈腰滿臉堆笑!
“邦德兄!這次多虧邦德兄義薄云天出手相助,好歹讓兄弟保住了這幾車貨……”
這位包白鳳還要再客氣幾句,就見坐在高頭大馬上的馬邦德馬兄,低下頭向自已問道:
“你這藥材,是不是給邊關(guān)那邊運去的?是當?shù)厮庝佭€是軍中采買?”
“都不是……是給遼國的!”
大包的回答,讓燕然很是出乎意料!
他連忙問這位藥材商:“你怎么把生意做到遼國去了?現(xiàn)在遼國都那樣了,居然還買得起藥材?”
“怎么買不起?他們手里的銀子是有的!”白大包一聽到這位馬兄問起,連忙回答道:
“而且他們跟金國交戰(zhàn),每座城里中了刀槍的傷兵,都是不計其數(shù)?!?/p>
“因此藥材一過白溝河,運到他們的城里就能翻個三四倍的價錢……”
“嚯,利潤這么高?”燕然吃驚地問道。
“那當然高了!不高誰干這殺頭的買賣?”只見包白鳳嘆了口氣道:
“去年我就打通了這條商路,一共這才跑上第五趟……”
“那你沒少賺?。俊毖嗳恍χ坐P問道。
“賺什么賺??!大頭都得孝敬給咱大宋的邊關(guān)守將!”
包白鳳扳著手指頭苦笑道:“我要能賺上一千兩,里面得給他們拿出六七百兩打點,人家才能讓你過邊境去遼國!”
“然后還有一路上人吃馬喂,越往北方走越干燥,生藥唰唰地掉秤……今兒還差點讓人給搶了!”
“幸虧馬兄義薄云天出手相助,才沒讓包某把本錢賠個精光!”
“說起來這趟還是真倒霉,包某好好的一張臉,還莫名其妙的給我來了一塊青!錢沒賺著多少,還破了相了你說!”
“嗯?”
聽到這里,燕然也是暗自驚奇。
他心說這塊青記,居然不是胎里帶來的,是他出門之后現(xiàn)得的?
可是怎么看著,這么像胎記呢?
想到這里,燕然向包白鳳問道:“怎么這塊青色是后添的?白兄是在哪兒磕的嗎?”
“不是啊,我睡一覺就變這樣了你敢信?不信你問他!”
說著白大包指了指自已商隊中的護衛(wèi),一個后腰上插著一把銅錘的小伙子。
燕然一看見那把銅錘,就有點想笑,那玩意有點像一根一尺半長,手指頭那么粗的銅桿子,頂上帶著一銅核桃……而且就這么一支!
那小伙子二十五六歲,一副黑黝黝的臉龐,也不知道他是跟誰學(xué)的武功,就使這一把單錘。
但是燕然卻知道,你別看這錘頭小,但是一錘下去青石都能砸碎,打中人的頭部胸腹,一錘就能要命!
只是這位仁兄看來武功不怎么樣,因為之前抱著腦袋,老老實實蹲在地上的就有他……
燕然聽說他姓李,就給他起了個外號,李銅錘!
這時李銅錘也點頭說道:“我家東家說的沒錯!”
“俺們從山東出來沒走多遠,住店以后睡了一宿,東家的臉就成這樣了?!?/p>
“俺問他是不是在客店里找那些賣野胯的娘們兒,使勁使大了憋的,東家死活不承認……”
“噗!”
燕然聽著這李銅錘越說越有意思,忍不住笑了出來。
但燕然也知道,這塊青記肯定跟旅店里的流鶯扯不上關(guān)系……他向蘇信看了一眼。
蘇兄的醫(yī)術(shù),他還是信得過的,而且蘇兄跟著他爹從小學(xué)到大,見識也廣。
結(jié)果蘇信卻搖了搖頭,燕然就沒再問下去。
等到再走了一程,趁著周圍沒有外人時,蘇信小聲向著燕然說道:
“那青記是染的……是靛青里混合了特殊的藥物,抹到了他的臉上”
“這些染料洗不掉的,得過了明年三伏,顏色才會漸漸消退……這可不是一般人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