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現(xiàn)在發(fā)生的這些事情,曲老愈發(fā)覺得問題嚴重了。
他深吸一口氣,走到書桌前坐下,試圖平復胸腔里的戾氣,可一想到 “王振” 那句 “曲家已是案板上的魚”,他的指尖就忍不住發(fā)顫 —— 縱橫官場數(shù)十年,他還是頭一次被人如此羞辱,而且對方還是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 “軍火販子”。
“私人飛機安排了嗎?” 曲老轉(zhuǎn)身對秘書說。
“剛才得知文斌被困時,就已經(jīng)安排了!”秘書顫巍巍回答。
“通知他們明天到別墅開會,重新制定方案,后面要是再出紕漏,那西東的軍火生意,就不能再做了……危險啊……越來越危險了。”曲老說。
現(xiàn)在的曲老已經(jīng)完全反應了過來,感覺自已在聽到兒子受到傷害的時候,太過激動了。以至于主動將自已的身份暴露,同時,聯(lián)系億朗高官,更是敗筆一手!
“好!”秘書連忙點頭,而后又看了看手機,輕聲道:“預計飛機凌晨三點就能到西東機場。他們回來片刻休息之后,會議時間安排在下午三點吧?”
曲老 “嗯” 了一聲,心煩地再次站起來,走到落地窗前重新站定。
窗外的京城夜色濃稠,霓虹燈光透過玻璃映在他臉上,一半明亮一半晦暗,像極了他此刻的處境 —— 表面上是高高在上的高官,如今還被一個 “王振” 給搞亂了節(jié)奏,隱隱竟有種被抓了把柄的不安之感。
事情不對頭的時候,就必須要抽身!
抽身的同時,還要安排另外一個人來給曲家“替罪”,并接手西東的生意。等風聲過去,一切或許就能回到正軌。
這個人,必然是徐晨升!
——
此刻的西東臨時據(jù)點里,徐晨升正蹲在地上,幫曲文斌處理腿上的傷口。
“來,止血粉!”一個手下跑過來,將止血粉遞過來。
老陶看著眼前這一幕,再看看城中心,若不是為了趕飛機,這會兒肯定去醫(yī)院了。
“能忍住嗎?”老陶問。
“狗草的王振!啊??!”曲文斌從小到大,哪里受過傷,徐晨升倒上止血粉的時候,整個受不了的攥緊了拳頭,全身繃硬!
“忍忍!” 徐晨升一邊小心翼翼地撒藥,一邊低聲說道,“曲老已經(jīng)安排了私人飛機,咱們凌晨就能回國,到時候找最好的醫(yī)生給您治腿,肯定能恢復如初?!?/p>
曲文斌靠在沙發(fā)上,臉色蒼白如紙,額頭上滿是冷汗,卻還是咬牙罵道:“恢復個屁!那個王振敢斷我的腿,我一定要讓他付出代價!等我回國,就讓我爸弄死他,讓他知道得罪我們曲家的下場!狗草的東西!等著!”
徐晨升沒接話,只是默默加快了包扎的速度。
他心里比誰都清楚,曲文斌這次受傷,對他來說是個絕佳的機會。
現(xiàn)在曲文斌重傷,曲老肯定要找人頂替,這正是他上位的最好時機。
當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呵,程勇當真是厲害啊!
程勇之前跟他說過,一旦曲老找他談軍火生意,一定要把所有對話錄下來,雖然徐晨升不知道原因,但出于對程勇的信任,他還是照做了。
第二天中午,徐晨升不等下午三點的會議,提前來到了曲家別墅。
曲老知道徐晨升來了之后,頓時皺起眉頭,轉(zhuǎn)頭對管家說:“讓他進來吧?!?/p>
老陶作為曲老的白手套,在把曲文斌送到醫(yī)院去之后,第一時間就來到了曲老這邊。
見管家離開之后,從一旁靠過來,輕聲問:“這徐晨升這么早過來,不會是想要頂替文斌吧?”
“這家伙……真不知道該說他聰明,還是該說他蠢……”曲老皺眉看了眼窗外,看到徐晨升一臉嚴肅,快步朝這邊走來的時候,眉頭皺得更深一分,“付國安要是知道他這個兒子如此模樣,怕是肺都能氣炸了……不過,我們現(xiàn)在需要的,就是徐晨升這種傻瓜?!?/p>
“呃……?”老陶一臉不解。
但是,看到曲老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時候,當即意識到徐晨升這是上了曲老的套了。
曲老坐在沙發(fā)上,手里端著一杯熱茶,目光冷淡地打量著徐晨升走進來。
“陶叔也在呢?!毙斐可首魈谷坏刈哌M來說。
“呵,剛過來跟曲老匯報了一下我們西東之行的事情,剛才曲老還提到你呢,沒想到你馬上就過來了。”老陶笑著說。
“坐吧……”曲老指了指座位,見徐晨升坐下之后,皺眉問:“怎么樣,這次西東之行,有什么收獲嗎?”
“您是說軍火方面嗎?收獲還是挺大的……”徐晨升立刻挺直腰板,說:“從貨源對接、運輸路線,然后到跟億朗自衛(wèi)隊的合作,我都熟悉了。之前斌哥負責決策,具體的執(zhí)行都是我在跟進,對整體都有了深入的了解。”
曲老微微點頭,臉上露出一絲滿意的神色:“不錯,看來你確實下了功夫?,F(xiàn)在文斌受了傷,短時間內(nèi)沒法再去西東,而文濤之前沒怎么參與過國外的事情,只是在國內(nèi)軍工那邊做事……現(xiàn)在這情況,我打算把那邊的生意交給你,你有信心嗎?”
老陶沒想到曲老會這么直接,整個人的心突然就提到了嗓子眼兒。
他那會兒還沒跟曲老匯報徐晨升的“笨”,結(jié)果,這會兒曲老竟然就讓他接手了?
徐晨升聽后,眼睛瞬間亮了起來,趕忙說:“有!曲老,我保證把生意做得比斌哥還好,絕不辜負您的信任!”
“不過,” 曲老話鋒一轉(zhuǎn),放下茶杯,身體微微前傾,語氣里帶著幾分不容置疑的壓迫感,“現(xiàn)在外面的風聲不太好,‘王振’那邊還在盯著我們。萬一軍火生意的事情被曝光,你得幫文斌扛下來才行,這事兒得向外界證明,跟我們曲家沒有任何關系?!?/p>
徐晨升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了。
這意思實在是太明顯了!
曲老這是想讓他當替罪羊??!
就在他猶豫不決的時候,曲老又開口道:“晨升,我知道你心里有顧慮。但你要想清楚,我們曲家是京城的大家族,在政治場上的能量你應該清楚。只要我們曲家平安無事,以后西東的軍火生意只會越做越大,到時候我不僅給你漲分成,讓你在西東站穩(wěn)腳跟。這不值得你冒險嗎?”
徐晨升忽然想起了程勇之前跟他說的話——只要拿到曲家涉足軍火生意的證據(jù),以后就能反過來牽制他們。
現(xiàn)在曲老主動讓他頂罪,還承諾了好處,這不正是他接近核心、收集證據(jù)的機會嗎?
而且他早就跟程勇商量好,等接手生意后,就背著曲家把軍火賣給 “王振”,到時候兩邊都能討好,至于替罪羊的事,他根本沒放在心上。替罪就替罪,反正老子是外國國籍,怕什么?
老子要的是錢,要的是快速發(fā)展,這點事兒叫事兒?
想到這里,徐晨升重新露出笑容,對曲老說:“曲老,您放心!我明白您的意思,我愿意為曲家分憂。只要能讓曲家平安無事,讓軍火生意越來越好,這所有責任您都推到我徐晨升頭上來就好!但是……這利潤的分成方面,我必須要拿一半,而不是之前的三成?!?/p>
“你真是個狡猾的年輕人啊……呵呵!”曲老滿意地點了點頭,微笑說:“下午,文濤就回來,他那邊掌握著咱們國內(nèi)軍火供應商的所有信息,之前是文斌跟他聯(lián)系,后面就是你跟他聯(lián)系,至于運輸途徑都是你跟你父親定的,后面繼續(xù)按照之前的辦法跑就行!記住,凡事多跟老陶商量,遇到解決不了的問題,直接給我打電話?!?/p>
“好!” 徐晨升敬地應道。
“喝茶!”曲老笑著說。
“哦……”他低頭端酒杯的時候,刻意看了下自已的領帶夾上的微型竊聽器。
想到程勇之前給他的交待,再聯(lián)想到此刻自已已經(jīng)掌控軍火大生意,感覺——未來就是我徐晨升登頂巔峰的時刻!
——
微型竊聽器是程勇給他的,而那刻程勇和蔣震正一起聽著電話里的內(nèi)容。
聽到事情如此順利的時候,程勇不免皺緊眉頭看向蔣震。
蔣震的臉色很平靜,看到程勇在看他的時候,微笑說:“怎么?你這表情是擔心徐晨升的未來嗎?”
程勇輕輕搖了搖頭說:“這孩子……走火入魔了……但是,我覺得他傻,付國安卻不傻,付國安肯定會阻止他這么干的。”
“當然……所以,接下來就得看你的表現(xiàn)了!”蔣震的嘴角勾著深意滿滿的笑容,微笑說:“我們要配合著,給徐晨升打上最猛的一針興奮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