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正當(dāng)晴氣慶胤與李季爭執(zhí)不下之時。
兩名憲兵拖著一名渾身是血的男子,從二樓走下來。
不出意外。
這名渾身是血的男子,正是剛才在二樓開槍的槍手。
他運氣不好,在撤退過程中被擊中小腿和右肩,失去行動能力被俘。
“大佐閣下,你們運氣挺不錯,居然抓住了兇手?!崩罴巨揶硇Φ?。
晴氣慶胤冷哼一聲,命令憲兵把槍手押回土肥圓機關(guān)審訊。
一旁的鄭蘋如看著槍手鮮血淋漓的樣子,心中很不是滋味。
但她卻無計可施。
因為周圍全是日本人。
她稍微有點兒異動,就會被察覺出端倪。
槍手也看到了鄭蘋如,兩根指頭做了一個剪刀手勢。
這個手勢在中統(tǒng)行動隊的意思是,不避斧鉞,英勇就義。
槍手是在告訴她,不要試圖營救他,他已決心以身殉國。
鄭蘋如心中涌過一抹悲涼。
槍手是他們小組的成員,曾多次配合執(zhí)行任務(wù)。
“相川君,這里交給你們特高課來善后,沒有問題吧?”晴氣慶胤神情涌過一抹得意。
“有問題?!?/p>
李季直接道:“這是你們土肥圓機關(guān)的事,特高課不會插手的?!?/p>
言畢,他轉(zhuǎn)身對鄭蘋如和大田猛士郎道:“我們走?!?/p>
旋即,他邁著虎虎生風(fēng)的步子,往飯店大門口走出。
大田猛士郎和鄭蘋如緊跟在他身后。
晴氣慶胤眼中閃過一絲憤恨,相川志雄這個敗類,居然如此不尊重他,不過,一想到相川志雄的兩任頂頭上司,他心中的恨意頓時消減幾分。
來到外面。
李季看到鮮血淋漓的槍手被憲兵押上卡車帶走,不著痕跡的看了鄭蘋如一眼,希望槍手能撐住,否則,他一旦開口,鄭蘋如的中統(tǒng)特工身份必然會暴露。
而鄭蘋如看著槍手被帶上車,心中的傷感無以復(fù)加。
“鄭小姐,坐我的車走?!崩罴狙埖?。
“謝謝相川少佐。”
“客氣,請?!?/p>
兩人上了防彈轎車。
大田猛士郎親自駕車。
先送鄭蘋如回虹口某座日式高檔院子,再送李季回長安北路的小洋樓。
回到小洋樓。
李季把今晚宴會上的事,向南造蕓子大概敘述了一遍。
“相川君有所不知,松平公子此番來上海,是為了支那地區(qū)的稀有礦產(chǎn)。”
“而伊藤小姐來上海,目的與松平公子一般無二,也是為了支那地區(qū)的豐富礦藏而來?!?/p>
“而且,他們此行目的地是東北,不會在上海耽擱太久。”
南造蕓子輕聲解釋道。
“原來如此?!?/p>
李季若有所悟的點了點頭。
“蕓子猜測,今晚宴會上的槍手應(yīng)該是沖傅嘯庵來的?!蹦显焓|子美眸閃過一絲狡黠,雖然她沒有親臨現(xiàn)場,但從相川君的敘述中,她大概可以推斷出,槍手的目標(biāo)是傅嘯庵。
“蕓子猜的有道理,就是不知槍手是軍統(tǒng)還是中統(tǒng),又或是其他反日勢力?”李季心中微微驚訝,南造蕓子這個小娘們,還真是天生干特工的料,僅從他的敘述中,就能推斷出槍手目標(biāo)是傅嘯庵,這份洞察力非尋常人可及。
“蕓子猜測槍手應(yīng)該是中統(tǒng)或其他反日組織,絕不可能是軍統(tǒng)?!蹦显焓|子輕聲道。
“哦,這是為什么?”李季問道。
“因為軍統(tǒng)實力大損,如今已成驚弓之鳥,他們像鼠輩一般東躲西藏都來不及,豈敢去宴會上搞暗殺?!蹦显焓|子神情帶著幾分不屑。
李季心想這娘們太可怕了,幸好他有如意變化的小季,否則,要想她乖乖聽話,怕是不會這般容易。
“蕓子,你的引蛇出洞計劃部署的如何了?”李季話音一轉(zhuǎn)問道。
“已經(jīng)放出風(fēng)聲,后日晚上,我們要在郊外處決一批軍統(tǒng)的行動人員?!?/p>
“軍統(tǒng)的人得到消息,明知道這是一個圈套,他們也會上鉤。”
南造蕓子美眸中泛著一絲絲狡黠。
“這是為何?”
李季心想他已經(jīng)把情報泄露給唐婉瑩,不出意外的話,軍統(tǒng)總部和王天目都收到了情報,他們明知這是特高課的引蛇出洞計劃,又豈會往圈套里鉆,除非……。
“因為我故意安排人,泄露了一條重要消息,憲兵隊會埋伏在行刑場,等他們上鉤?!蹦显焓|子性感的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呦西?!?/p>
李季心想這小娘們太壞了。
簡直壞到了骨子里。
她故意放出憲兵隊在刑場埋伏的消息,如此一來,軍統(tǒng)勢必會在半途劫殺車隊。
“這批人中,有我們策反的三名支那特工,他們?nèi)羰潜卉娊y(tǒng)營救出去……?!蹦显焓|子心想只要她的摻沙子計劃成功,抓住王天目,掃平軍統(tǒng)上海站的殘余勢力,指日可待。
“蕓子,此事若成,我會大大滴獎勵你。”李季嘴上這般說,心里卻想著,說什么也不能讓南造蕓子的摻沙子計劃成功,否則,軍統(tǒng)上海站又要遭殃了。
看來他明天又得找機會去唐婉瑩家,扮演一個十惡不赦的小鬼子。
“哈衣?!?/p>
南造蕓子心中甚是歡喜,畢竟相川君的獎勵,實在是令她心動。
“……?!?/p>
次日。
一大早。
李季神清氣爽的出門。
南造蕓子這兩天恢復(fù)的不錯,已經(jīng)可以正常走路,只要不大幅度的運動就好。
兩人上了車子,往特高課而去。
李季負(fù)責(zé)駕車。
他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夾著煙,車窗打開半截,不時往車窗外面彈煙灰。
車子在經(jīng)過廣告欄的時候,他往外撣了撣煙灰,視線從廣告欄一掃而過。
廣告欄上,有報喜鳥張貼的啟事。
旋即,他心中大定。
今天是許經(jīng)年部打劫軍火的日子,希望他們一切順利。
一會兒后。
車子從憲兵司令部大院駛進去,停在特高課辦公樓下。
李季和南造蕓子下了車,兩人有說有笑的進了辦公樓,各自返回辦公室。
辦公室中。
李季給自已泡了一杯茶,翹著二郎腿,坐在椅子上,一副悠閑自在的模樣。
片刻后,狗腿子大田猛士郎從辦公室進來,道:“長官,您的新辦公室裝好了,請您驗收一下,若是有不足之處,職下讓工匠繼續(xù)改進。”
“這么快?”
李季神情閃過一絲訝然。
“職下讓工匠輪流換班,加工加點……?!贝筇锩褪坷尚南胂啻ㄩL官吩咐的事情,豈敢怠慢。
“呦西,大田君,你做的非常好?!崩罴緷M意的點了點頭,遂起身去驗收他的新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