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鈞道友,我甚為好奇,閣下到底是如何發(fā)現(xiàn)我?”葉高卓凝視著宋文,目光銳利。
“一點小手段而已,不足為奇。”宋文含笑說道。
接著,他又話鋒一轉(zhuǎn),繼續(xù)說道。
“我等還是不要浪費時間了,盡快趕往焚天淵吧,以免被池祁搶先一步,殺了葉陽舒道友的靈獸,搶了碧髓石,逃之夭夭?!?/p>
葉高卓道,“閣下當真不需我和葉陽舒相助?”
宋文道,“兩位若想出手,我自然不會阻攔。但是,若兩位不想出手,我也不會強求,只要葉陽舒道友為我指出其靈獸的位置即可。若你們不放心,可以跟著前去,在暗中觀察?!?/p>
葉高卓道,“好,那我就去見識見識道友的手段?!?/p>
宋文不再多言,率先往焚天淵飛去。
葉冰見狀,身形一動,緊跟在宋文的身旁。
而葉高卓和葉陽舒兩人,對視一眼后,也扶搖而起,朝著焚天淵的方向而去。
......
刺鼻且?guī)в袧饬腋g性的氣息,涌入鼻腔,宋文頓感喉嚨傳來灼燒的刺痛。
他身處一條狹長的裂縫之中,四周是焦黑的巖石,下方是流淌的熔巖,頭頂上空是遮云蔽日的黃煙。
下方的巖漿,潺潺向西翻滾,在數(shù)十里后,匯入了一片巖漿湖中。
據(jù)葉陽舒所言,他的黃壤巨犀就在這巖漿湖深處。
宋文收斂全身氣息,任由下方巖漿中不時騰起的黃煙,吞沒他的身體,然后裊裊升空。
他就這樣靜靜等待,期間,也有兩名化神期修士途經(jīng)于此,但此地的毒煙太過濃烈,這些人沒有作任何停留,直接從高空疾馳而過。
至于那巖漿湖中,也偶有妖獸露頭,在巖漿表面游弋一圈后,又遁入巖漿深處,不知去向。
那頭黃壤巨犀也曾露過面,其形如牛,長約五丈;深褐色的皮膚上裂紋縱橫,猶如千年古巖,堅不可摧。
它的嘴巴微張,吞吐著炙熱的巖漿。
而在它那森然交錯的巨齒之間,銜著一枚西瓜大小的銀白色晶石。
晶石表面流光溢彩,隱隱有金銳之氣散發(fā),將流淌于口舌間的巖漿,劃出一道道裂痕。
此晶石正是碧髓石。
黃壤巨犀似乎像是在吞噬碧髓石,但又不敢盲目將之吞入腹中,只能銜在口中,慢慢吸收其上所散發(fā)的金銳之氣,強化自身。
足足等了一日,池祁才姍姍現(xiàn)身。
他懸空而立,目光如電,掃視著下方的巖漿湖。
而他的神識,則完全放開,肆無忌憚的搜索著周邊區(qū)域及巖漿湖的深處。
不過,漫天的黃煙和熾熱的巖漿,都對神識有極強的壓制。
池祁煉虛中期的神識,僅能探查到周邊百里范圍。至于巖漿之下,更是只能探查到十里左右。
在探查一圈后,他發(fā)現(xiàn)附近并無其他修士,但也沒有找到傳聞中那頭口銜碧髓石的妖獸蹤影。
池祁思索片刻,曲指一彈,一道法力激射而出。
霎時,巖漿湖岸邊的一塊百丈高的巨石,驟然凌空而起,飄至湖心,然后重重砸下。
伴隨著一陣轟鳴,巨石落入巖漿湖中,頓時激起一片熾熱的巖漿浪花。
四濺的熔漿如同怒放的火蓮,四下飛濺,熱浪滾滾,熾熱難耐。
池祁緊盯著巨石沉入巖漿的位置,只見巖漿翻涌,一頭覆蓋著暗紅鱗片的巨鱷,突然竄了出來。
巨鱷顯得異常憤怒,張開布滿尖牙的大口,噴出了一道赤紅的巖漿。
巖漿破空,直奔池祁而去。
池祁絲毫不亂,隨手一揮,又是一道法力射出。
這道法力凌厲如箭矢,瞬息之間便與那噴涌而來的巖漿相撞。
巖漿炸碎,化為無數(shù)火雨散落。
那法力余威不減,繼續(xù)射向巨鱷。
巨鱷似乎也看出自己不是上空人族的對手,變得慌亂無比,急忙扭動龐大的身軀,企圖逃走。
然而,它剛剛沒入巖漿之中,那道法力便已近身。
巨鱷的頭顱頓時炸開,迸射出無數(shù)赤紅色的血肉。
血肉濺入巖漿之中,霎時升騰起朵朵烈焰。
巨鱷的后半截軀體,則漂浮在巖漿之上,散發(fā)出一股濃烈的血腥氣息,與周邊刺鼻的氣味混雜在一起,更加惡臭難聞。
池祁看著巨鱷的殘軀,如同一名垂釣之人,在看著自己的誘餌,靜待獵物上鉤。
突然。
巖漿深處傳來一陣劇烈的涌動,緊接著,一個大張的巨口猛然竄出,咬向巨鱷殘軀。
池祁雙目瞳孔猛的一縮,眼中精光閃爍。
他看的很清楚,在大張的巨口中,有一條厚重的長舌,長舌上布滿無數(shù)尖刺。
長舌的中央有一枚銀白色的晶石,被那些尖刺所擠壓著,像是牢牢鑲嵌在舌頭上。
“果然是碧髓石!”池祁神色大喜。
他抬手往空中一握,一張長弓出現(xiàn)在他的手中。
另一只手搭在弓弦之上,緩緩拉動,一支黑色箭矢驟然凝現(xiàn)。
箭矢遙指已被巨口咬中的巨鱷殘軀,其上幽光流轉(zhuǎn),卻并無任何威勢外泄,顯得尤為平平無奇。
池祁手指一松,箭矢陡然激射而出。
眼見黃壤巨犀就要死于箭矢之下,碧髓石即將到手,池祁的臉上卻陡然露出驚駭之色。
他突然察覺到身后襲來一股凜冽的殺意。
池祁心中一驚,來不及多想,急忙喚出了一面盾牌。
盾牌見風就漲,轉(zhuǎn)瞬便化為丈許大小。
池祁體內(nèi)的法力,如洶涌的洪流一般,涌入盾牌之中。
盾牌逐漸泛起青色光輝。
“鐺”的一聲轟鳴。
一柄尺長的短刃斬在了盾牌之上。
池祁倉促應戰(zhàn),尚未能完全調(diào)動盾牌的威能,其上的青色光芒陡然泯滅。
盾牌也隨之被擊飛了出去。
而那柄短刃,被盾牌所阻,威勢也損耗大半。
但在略作停頓后,短刃的威勢又再度強盛,寒光熠熠,直取池祁。
池祁的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張暗黃色的符篆。
符篆破碎,一道土黃色護盾陡然凝聚而出,將池祁全身籠罩其中。
短刃斬在護盾之上,護盾黃光大盛,不停地搖曳,但卻并沒有破碎,而是托著池祁,一起向后退卻數(shù)十丈。
在池祁抵擋短刃的偷襲時,黃壤巨犀已被箭矢所斬殺。
其口中的碧髓石,也已被池祁攝到了其面前。
池祁一把抓住碧髓石,就欲遁走。
然而,他赫然發(fā)現(xiàn),四周變得殷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