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一片融洽和諧的氛圍中,緩緩流逝。
轉(zhuǎn)眼間,已至酉時。
天色漸晚,暮色將近。
“容鸞前輩,時辰已晚,我等也該告退了?!庇窆峭蝗黄鹕恚蓰[行禮。
“我等都是修煉有成之人,何需在意時辰早晚?今日,與三位小友相談甚歡,何不秉燭夜談?”容鸞一臉不在乎的說道。
玉骨看了一眼已經(jīng)退至容鸞身后的六名男子,臉上閃過一抹曖昧之色。
“我等再繼續(xù)待下去,只怕會攪擾前輩...”
“幾個玩物而已,不必在意他們。”容鸞抬手一揮,原本擺在她前方矮桌上的三杯靈酒,驀然飛出,分別飄至宋文三人面前?!皝恚业纫贿厱筹?,一邊敘話。”
“今日,有勞前輩為我等三人解惑,確實該敬前輩一杯?!庇窆钦酒鹕韥?,雙手持杯,躬身飲下。
言罷,她看向墨幽,繼續(xù)說道。
“夫君,你是不是也該敬容鸞前輩一杯?”
“確實如此?!蹦囊搽S即起身,捧杯向敬,“容鸞前輩今日點撥之恩,晚輩不勝感激。”
可就在他欲飲盡杯中酒水之時,容鸞突然開口。
“墨幽小友敬的這杯酒,本座倒想品一品。不過,小友敬個酒,都隔著數(shù)丈遠,是敬畏還是疏遠老身?”
墨幽動作陡然一僵,有些不明所以的望向容鸞。
旁邊的玉骨,臉上卻是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了然。
“夫君,承蒙容鸞前輩賞識,你還不速速上前,近身奉酒?”
墨幽似乎還是有些沒有反應(yīng)過來,略作遲疑后,方才挪步,走到了容鸞面前。
他先是將手中酒杯,放在矮桌上,又從矮桌上端起另一杯酒,雙手遞向容鸞。
“請前輩賞臉,共飲此杯?!?/p>
墨幽的本意,是想想容鸞敬上一杯??墒?,容鸞端坐于竹榻,看著面前兩尺開外的酒杯,并未伸手去接,而是道。
“再近一些?!?/p>
墨幽迫不得已,又上前一步,將酒杯遞到容鸞面前一尺之內(nèi)。
哪料,容鸞依舊不滿意。
“還是太遠?!?/p>
墨幽只得又遞近了一些。
酒杯距離容鸞的臉,已經(jīng)不足兩寸。
容鸞這才面露滿意之色。
但她依舊沒有伸手去接酒杯,而是身子微微前傾,將紅唇送到了杯邊,張口含住了杯沿。
墨幽身軀不由微微一顫,滿臉的愕然。
容鸞的紅唇,不可避免的碰到了他的手指。
而容鸞這邊,則是雙眸直勾勾的盯著墨幽,見對方錯愕中帶著深深的不解,眼底竟然流露出了滿意之色。
隨后,那抹滿意就演變?yōu)榱撕敛谎陲椀淖茻帷?/p>
她微微一吸,杯中酒水當即被她盡數(shù)吸入口中。
“好酒?!膘`酒吞入腹中,容鸞面色大悅。
她拍了拍座下的竹榻,又道。
“墨幽小友,來坐我身旁。”
“這...”
墨幽臉上滿是遲疑,以至于都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墨幽小友敬的酒水甚是甘甜,今夜本座打算與你促膝暢飲?!比蓰[道。
這時,玉骨夫人的聲音突然響起。
“夫君,既然容鸞前輩相邀,理應(yīng)遵從?!?/p>
墨幽再遲鈍,也知是怎么個事了。
他又從矮桌上拿起一杯酒水,這才緊挨著容鸞坐于竹榻上。
“前輩,再飲此杯?!?/p>
“好!”容鸞撫掌而笑,又口含酒杯,飲下酒水。
“容鸞前輩,那我和刑長就先行告退了?!庇窆堑?。
“且等一等。”容鸞道。
“前輩...”玉骨語氣不是很確定的說道,“可是...想讓刑長道友也留下?”
此言一出,宋文臉上原本掛著的淡淡笑容,陡然僵硬幾分。
他總算是明白——玉骨為何讓墨幽前來拜見容鸞了。
玉骨此舉,根本不是在照拂墨幽,而是打算將自家夫君送到容鸞的床榻上,以便討好容鸞。
或許,從一開始,容鸞和玉骨決定,要讓墨幽前來面見容鸞之時,兩女便心照不宣的有了這個打算。
而宋文自已,也曾受玉骨再三相邀,應(yīng)該是屬于一個意外,一個添頭,是玉骨撞到宋文也在后的臨時起意。
可是,宋文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當年還在禹疆州時,他為了報復(fù)容鸞,曾收集過容鸞的情報。
從那些情報來看,容鸞并不是一個沉溺于男色和情愛之人。
她一生雖有十幾位道侶,但每一位道侶都是在前一位因各種原因身隕之后,方才續(xù)結(jié)。
以容鸞將近兩萬五千年的漫長人生,十幾位道侶其實并不算多;其中有大半的歲月,都沒有道侶相伴。
可為何,容鸞如今卻一副荒淫無度的樣子?
是當年的情報有問題?
還是容鸞性情大變?
亦或,她眼下的急色,且還好‘人夫’,根本就是偽裝的?
宋文腦中思緒如電。
可他突然反應(yīng)過來,眼下玉骨有意將他也送上容鸞的床榻。
難道今晚,要與墨幽一起,侍奉容鸞,做個同道中人?
宋文心中,陡然生出一股惡寒。
腦中不由閃現(xiàn)出,容鸞當初老態(tài)龍鐘的模樣,著實有些讓他難以接受。
好在,容鸞接下來的話,讓宋文長松了一口氣。
“這就不必了。今晚,本座只打算與墨幽小友一人飲酒。玉骨,我讓你暫且留步,是另有要事?!?/p>
“前輩盡管吩咐?!庇窆堑?。
“過些時日,便是本座的壽誕。本座打算,邀請幾名貴宗的青年才俊,一同慶賀。只是,本座與他們素不相識,不便貿(mào)然邀請,還有勞玉骨小友,將請柬遞到他們手中?!比蓰[道。
玉骨聽后,頓時心領(lǐng)神會。
她也是一個滿腹經(jīng)綸之輩,哪里不明白容鸞的意圖。
相互之間都不認識,還邀請別人前來參加壽誕,除了那點事情,還能有什么目的?
不過,聽容鸞這個口氣,是打算到時弄個無遮...
“不知前輩欲邀請哪些同門?”玉骨問道。
容鸞抬手,扔出一枚玉簡。
“這里本座擬定的名單,你且先看一看,可有不便邀請之人?”
玉骨接過玉簡,神識探入后,眼底頓時流露出‘果然不出所料’的神色。
玉簡之中,共有十余人。
無一例外,全都是容貌俊朗的男子,且修為皆是煉虛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