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委,您....您剛才說什么?”
田志林站在政委辦公桌前,懷疑自己的聽力出了問題,聲音顫抖著又問了一遍。
政委停下手里的筆,看著他:“小田,你在老家已經(jīng)有了未婚妻?”
“我.....”田志林喉嚨發(fā)緊,腦子飛快轉(zhuǎn)動,政委開口就是你在老家已經(jīng)有了未婚妻,而不是在詢問你是不是有未婚妻這回事。
說明什么,說明政委已經(jīng)知道他有未婚妻這事,只是不太確定。
那是誰把這事暴露出來的?
這事兒知道的人不多,部隊里更不可能有人知道,部隊外,姚金鳳不可能出賣他。
柳緋煙!
只能是柳緋煙,如果沒有她在霍承疆面前吹枕頭風,政委怎么可能會知道他的事。
高政委見他不說話,敲了敲桌面:“小田?”
田志林回過神來:“政委,這事有誤會,我跟她其實......”
高政委盯著他:“小田,你是男人,也是軍人,給出去的承諾就要一言九鼎,不能找任何借口來推諉?!?/p>
他說著從抽屜里拿出一份資料:“組織已經(jīng)調(diào)查過,羅玉蓮是鄉(xiāng)下出身,但家里人都是勤勞樸實的農(nóng)民,政治方面沒有任何問題。
既然沒問題,你就在這兒把這表給填了,跟你對象商量著結(jié)婚的事吧!”
“政委!”田志林心底發(fā)涼,柳緋煙這個該死的賤人,為了報復他,居然什么手段都使得出來,硬生生將他和羅玉蓮綁在一起。
田志林此時嚴重懷疑,當初羅玉蓮落水,也是柳緋煙故意設計的。
“政委,我.....我跟她之間是有誤會,其實我沒有......”
高政委深深看了他一眼:“小田,這事兒幾個領導都知道了,你要是始亂終棄,對你的前途......”
高政委的話沒說完,但田志林已經(jīng)明白了。
羅玉蓮,他是非娶不可,不娶不行。
“政委,我明白了,我這就打報告!”
高政委笑著點頭:“這就對了嘛,小田啊,做人要有擔當??!”
田志林出了高政委辦公室,一張臉陰沉如水,拳頭捏得咯吱作響。
而辦公室里,高政委給袁旅長打了個電話:
“老袁,這個小子有點腦子,但野心也不小,是個下得了狠心的,你要挑女婿,我這兒比他出息的多的是,犯不著挑這小子!”
為了前程,假借部隊的名義,逼著未婚妻退婚,就這人品,高政委就先否定了。
袁旅長連聲感謝:“老高,多謝你了,改天我請你喝酒!”
掛了電話,袁旅長背著手對陳春華道:“丹丹還小不懂事,你幫忙給她看看對象,這都挑的啥人啊,那小子今兒能背叛未婚妻,難保他日不會因為權(quán)勢背叛丹丹啊!”
陳春華摘下眼鏡,揉了揉眉心:“該講的道理,我都給她講了,我也跟她說了,田志林這人不行,她就是不聽,總覺得我是在害她!”
袁旅長嘆了口氣:“辛苦你了!”
他在外打仗,家里妻子生子難產(chǎn)。
戰(zhàn)爭結(jié)束,他在組織安排下,跟陳春華相親結(jié)婚。
可袁曉丹不能理解,她一直覺得父親背叛了母親,對陳春華這個繼母不順眼。
袁旅長能咋辦,虧欠女兒,只能讓陳春華多忍忍了。
醫(yī)院里。
羅玉蓮一臉羨慕看著柳緋煙身上的護士服,心里感慨那句話,生得好不如嫁的好,柳緋煙一個斷掌女,在村里都沒人要。
一轉(zhuǎn)眼,人家攀上了霍承疆,還在城里有了工作,脫了身上那層泥腿子的皮。
這才多久啊,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她那張原本就白皙如瓷的臉,越發(fā)粉嫩白皙,像剝顆的雞蛋光滑柔嫩。
那寬松的護士服,也遮不住她妖嬈的曲線,只是站在那里,就引來不少人側(cè)目。
羅玉蓮心里酸得像是剛吃了一顆青橘子,看看自己那雙粗糙、被各種草汁菜汁染黑,洗都洗不掉的黑手,再看看柳緋煙那雙如青蔥般白凈的手,心里越發(fā)難受。
“小柳!”趙俊濤拎著冰棍過來:“天太熱,吃個冰棍吧!”
柳緋煙禮貌謝絕:“謝謝趙醫(yī)生,我身上不舒服,不喜歡吃涼的,多謝你了!”
趙俊濤有些失落,轉(zhuǎn)頭看見羅玉蓮:“你朋友?你能吃冰棍嗎?”
咋不能呢。
羅玉蓮酸水都快溢出來了:“謝謝了!”
趙俊濤扭頭又跟柳緋煙說話:“小柳,聽說咱們醫(yī)院,今年要選三名護士,參加中??荚噷W習,要是成績達標,有可能轉(zhuǎn)醫(yī)士,你努力爭取一下!”
柳緋煙眼睛一亮:“什么時候的事?”
趙俊濤小聲道:“大概在8月底!”
柳緋煙盤算著時間,八月底,那就是還有一個月左右,她努力沖一把未必不能。
“謝謝你趙醫(yī)生!”
正說著話呢。
隔壁神經(jīng)內(nèi)科的陳醫(yī)生下來了。
他嘴里叼著個棒棒糖,給柳緋煙扔了一根:“靚女,吃糖!”
趙俊濤眼神一暗,陳浩宇別說神經(jīng)內(nèi)科,放眼整個醫(yī)院,他都是很受女孩子歡迎的那種類型。
一米八三的個頭,長得英俊帥氣,還是中醫(yī)大正兒八經(jīng)的醫(yī)學生,關鍵還是研究生畢業(yè),在這個大學生都鳳毛麟角的年代,他居然是個研究生,可想而知,這家伙學習是有多好。
學習好也就算了,偏偏他還家世好的要命,爺爺是軍區(qū)領導,父母都是高校老師,什么姑姑舅舅之類,個頂個都是行業(yè)翹楚。
趙俊濤自認不差,父母都是機關干部,自己也是醫(yī)學名校畢業(yè),可跟陳浩宇一比,那是真的沒法比了。
“謝謝陳醫(yī)生,我牙不好,吃不得糖!”
陳浩宇半點不氣餒,變魔法一樣從白大褂口袋里掏出一個青色橘子來。
“那水果呢?”
“謝謝,酸的倒牙,也不能!”
陳浩宇又摸出一個小盒子餅干:“這個也不能?”
“不能!”柳緋煙正色拒絕:“上班時間,我吃任何零食!”
趙俊濤暗自開心,原來小柳不是對他一個人絕情啊。
而一旁看熱鬧的羅玉蓮心更酸了,冰棍化了,滴在鞋面都沒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