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政委驚呆了。
他腦子里大概只有那么一句話,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付雪君,有件事,你大概沒弄明白,軍婚不好離,主要保護(hù)的是軍人,而不是你!
你仗著你父親的余恩,才能這么肆無忌憚地作妖,這事兒我替小霍做主,必須離,如果你不離,那你就要接受法律對你的審判。
你自己想清楚,是要和和氣氣跟小霍離婚,還是要繼續(xù)這么鬧!”
付雪君大哭:“你們欺負(fù)我,因?yàn)槲野譀]了,你們一個兩個都來欺負(fù)我,為什么要逼我呀,我又沒做錯什么。
我是個女人,我只是希望有人能好好愛我,這有什么不對??!”
高政委頭疼不已,老友一輩子為人正直,沒想到會養(yǎng)出這樣一個閨女來。
她不曉得人情是越用越薄,就她干的那些事,足以消磨掉付教授曾經(jīng)積攢的恩情。
霍承疆給付雪君下了最后通牒:“付雪君,這婚,我是一定要離的,如果你不離,那你就做好被告上法庭的準(zhǔn)備吧。
到時候別說你肚子里的孩子能不能保住,你!還有你的奸夫,都會因?yàn)槠茐幕橐龅牧髅プ锍詷屪樱 ?/p>
付雪君此時才曉得害怕:“霍承疆,你當(dāng)初生了重病,被你爹趕出家門,大冷天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要是沒我爸,你早不知道埋哪兒了,現(xiàn)在我爸沒了,你就這么對我,你還是人嗎?”
霍承疆眼神冷漠:“付雪君,你以為,要不是看在老師的份上,你還能安然無恙站在這里?
我不想跟你吵,勸你盡快做決定,你的肚子等不住!”
付雪君捂著肚子:“行,你要離婚是吧,那你最少給我一千塊!”
“多少?”高政委懷疑自己耳朵聽錯了:“小霍一個月工資才60多,你就要一千塊,你這是要他不吃不喝,還得背幾年債!”
付雪君梗著脖子:“我跟了他一場,青春都沒了,現(xiàn)在他還要跟我離婚,我憑啥不能要!”
高政委氣得渾身顫抖:“你....你太無恥了!”
霍承疆倒是應(yīng)了下來:“行,我給你一千塊,離婚的事,你最好別拖!”
付雪君見他答應(yīng)的爽快,又開始后悔了:
“我跟你離婚后,我就沒地方住了,你還得再給我.......”
“咱們還是上法院吧,這事兒沒啥好談的!”霍承疆一句話也不想跟她多說。
還是高政委念舊情,不想付教授唯一的女兒落到那地步,耐著性子好一頓勸說,最后以一千塊的價格買斷了兩人的婚姻。
“拿到離婚證明那天,我覺得天也藍(lán),草也綠了,像是身上那副無形的枷鎖,咔嗒一下就掉了!”
從不怎么喝酒的他,那一夜,自己打包兩個菜,一個人坐在屋里喝得酩酊大醉。
柳緋煙聽完直咂舌:“她也真是有夠奇葩的,不過,你這么摳搜的人,當(dāng)初怎么會那么大方?”
霍承疆嘆了口氣:“那兩年,玉碾子村的外公外婆身體很不好,我一直想接過來盡盡孝道,可她不愿意。
外公過來一次,還被她給氣走了,簡直就像噩夢一樣,逼得人喘不過氣來!”
柳緋煙忍不住笑:“你還能被人逼得喘不過氣來?嘴巴那么毒,為啥不懟她!”
霍承疆感慨了一句:“那時候年輕啊,要注意要考慮得太多了,我也不是一開始就這么不近人情的。
從小到大,也沒人教過我這些做人的道理,都是靠自己撞的頭破血流醒悟過來的。
打離婚那事過后,突然覺得,這天下沒啥事是大不了的,撕破臉就撕破臉,我為啥要為別人所謂的面子委屈自己!”
柳緋煙想起陳鳳秋說得那話:“你真的因?yàn)楦x婚,負(fù)債三年?”
“到也不全是!”霍承疆回憶著往事:
“我外公外婆身體都不好,那兩年工資本來就不多,跟付雪君離婚,掏空了家底。
后來的工資,一部分還債,一部分給我外公外婆治病,拖了幾年,兩個老人也走了,債也還完了,才開始拼命攢錢娶媳婦!”
柳緋煙捧著他的臉親了一口:“可憐見的,我要是也跟她這么鬧一回,你豈不是一夜回到解放初?”
霍承疆摁著她的腰,目光危險:“她胡鬧,是因?yàn)槲也辉诤?,你要敢背著?.....”
柳緋煙趕忙求饒:“可不敢,哎,你別......”
一夜胡鬧,柳緋煙再去上班時,那家老太太身邊換個人,是個戴著眼鏡的白凈男人,瞧著應(yīng)是和霍承疆差不多的年紀(jì)。
“哎喲,你那個媳婦子啊,可是不得了的很哦,昨晚說是來照顧我,給我陪床,結(jié)果呢,她睡得比我還香。
我說我想方便,她給我接著的時候還捂鼻子,她是嫌我臟呢!”
王昭元耐著性子解釋:“媽,雪君她不是那樣的人,她只是上一天班太累了,才會......”
“行了行了,我算是看明白了,這兒子呀,都是有了媳婦忘了娘,我才說那么一句,你就各種給她找借口!”
老太太擺擺手,歪著身子躺下,不想再跟兒子說話。
王昭元嘆了口氣,起身到護(hù)士臺,把一兜子水果遞過去。
“同志,我媽沒人照顧,勞煩你們幫忙多留心一下!”
王巧玲笑著把水果推了過去:“同志,醫(yī)院是有規(guī)定的,我們不能拿病人一針一線。
至于病人,我們該怎么照顧會知道照顧的,但病人生病住院心里難受,還是希望有個親人在身邊的!”
柳緋煙在一旁忙著沒說話,這人也是可笑的很,護(hù)士上班忙得腳不沾地,他還想讓人貼身照顧他老母親,這可能嗎?
王昭元也覺得他的要求有些過分,訕訕笑了笑走了。
王巧玲嗤了一聲:“什么人嘛,打著孝順的名頭,自己不想照顧,想讓我們照顧,當(dāng)我們都閑著沒事干是不是?”
旁邊小護(hù)士小聲道:“我家就和他家住一個院子,我跟你們說,他家那個老太太可是不好惹的很。
她前頭那個兒媳婦頂好一個人,一個人把家里公婆姑子小叔子,都給照顧的挺好。
可這老太太非得作,愣是鬧著把大兒媳給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