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寧確實去看了升堂。
她親眼看到了謝文邦翻供,并且?guī)椭o杜家勇定罪。
與之前的沉默不語不同,這一次的謝文邦幾乎全程都在說話。
時寧明白謝文邦的意思,要么按照杜家勇的意思去做,要么徹底將杜家勇按死,不給杜家勇任何復(fù)仇的機會。
但是,謝文邦應(yīng)該沒想到,杜家勇身后是那一位皇太孫。
如今,謝文邦既沒了鎮(zhèn)南王府的支持,又得罪了那一位皇太孫,她倒是想要看看他未來的路,到底應(yīng)該往哪里走!
很顯然,謝文邦并沒有這種危機感。
當(dāng)大理寺宣布謝文邦前面抗拒有過,后面揭發(fā)有功,功過相抵,無罪釋放的時候,謝文邦開心又得意。
他以前從未想過有這樣的一條路。
如今,他不但安然無恙地從牢獄之中走出來了,還結(jié)局掉了戶部尚書。
這戶部尚書的位置空出來,他才能有機會。
謝文邦走出大理寺時,是一副斗志昂揚的模樣,就仿佛第二天他就會成為戶部尚書一樣。
謝文邦看到時寧的時候,十分不屑地扭過頭去,很顯然不愿意跟時寧有任何交集,態(tài)度異常倨傲。
謝玉嬌倒是來到時寧面前,朝著時寧道:“說來,父親能安然無恙出來,還要多謝姐姐帶我去見父親。將來父親成為尚書大人,定然會邀請姐姐回去喝喜酒的!”
時寧嗤笑一聲,緩緩道:“喜酒還是留著你自己喝吧,希望你能喝得上!”
謝玉嬌臉色微變:“你什么意思?”
時寧也不愿意跟謝玉嬌多說,只是回話道:“字面上的意思?!?/p>
謝玉嬌還想說什么,走在前面的謝文邦回過頭,朝著謝玉嬌開口道:“嬌嬌,走了,你跟她廢什么話?你以后權(quán)當(dāng)不認(rèn)識她就行了!”
謝玉嬌聽了,果然不再理會時寧,快步走了出去。
兩人剛出了大理寺的門口,就被謝叔瀾拉到一旁去了。
謝文邦心中也還在生謝叔瀾的氣,不悅地問道:“你拽我做干嘛?”
謝叔瀾心中的氣不比謝文邦輕,但他也知道現(xiàn)在不是生氣和罵人的時候,他開口說:“父親,你現(xiàn)在立即寫辭呈辭官,我立即送你離開!”
謝文邦聽了這話,眼中滿是怒氣,他怒道:“我憑什么要寫辭呈?我憑什么要辭官?我告訴你,我不但要留下來官,我還要平步青云,成為戶部尚書。謝叔瀾,你若是阻攔我,你就給我滾出謝家,永遠(yuǎn)都不要回來了。
謝叔瀾臉色十分難看,聲音也有些著急:“父親,事情根本就不像你想的那樣簡單,你以為你能從大理寺離開,就能繼續(xù)成為戶部官員?你想得也太簡單了!”
謝文邦對自己卻是格外自信,他開口說:“我為什么不行?你覺得我不行,我就真的不行嗎?你憑什么下次論斷?!?/p>
謝叔瀾臉色已經(jīng)難看到了極致,卻還是苦口婆心地開口勸慰:“父親,有些話我不能直接說,但是請你相信我,我是不會害你的!”
謝文邦油鹽不進:“你就算要害我,我也不怕。謝叔瀾,我如今已經(jīng)從牢獄出來了。我根本不必要怕你!”
謝叔瀾只覺得頭疼。
這時候,一個身穿東宮侍衛(wèi)服的男子出現(xiàn)在謝叔瀾面前。
侍衛(wèi)看向謝叔瀾,開口道:“太孫殿下請謝公子過去?!?/p>
謝叔瀾連忙答應(yīng),說自己立即就過去。
在侍衛(wèi)離開后,謝叔瀾不放心地叮囑了來一句:“父親,你一定要聽我的話,寫辭呈,我送你離開京城?!?/p>
謝叔瀾說完這話之后,轉(zhuǎn)身離開了。
謝文邦完全沒將謝叔瀾的話放在心上,他朝著謝叔瀾的背影唾了一口:“呸,我絕不會聽你的!”
謝叔瀾腳步頓了一下,隨后緩緩嘆了一口氣,離開了。
一旁的謝玉嬌原本一直沉默,這時候才來到謝文邦身邊,低聲說:“父親,我看三哥不像是在開玩笑,不如你先辭職離開,后來看情況再出來謀職?”
若是此時留在京城太過冒險,謝玉嬌還覺得,暫時避開,也沒有什么不好的!
謝文邦冷笑著開口道:“我有什么好避開的?你三哥如今不是在皇太孫手下做事嗎?這正是我利用皇太孫的關(guān)系,步步高升的好機會!”
謝玉嬌微微皺眉:“當(dāng)真如此嗎?”
“自然是!你三哥是皇太孫手下的紅人,很多人想要巴結(jié)皇太孫沒有門路,自然會走我這一條門路。到時候只要我開口,什么東西他們都會給我送過來。若是我現(xiàn)在還鄉(xiāng),那真是昏了頭了!”謝文邦道。
謝玉嬌抿嘴,到底沒再說什么。
父親說的沒有錯,這是巨大的機遇,或許有風(fēng)險,但是值得冒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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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叔瀾走進入了大理寺對面的酒樓雅間,才見到了皇太孫。
皇太孫雖然只有十四五歲,可到底是天下最大的權(quán)力培養(yǎng)出來的儲君,氣勢是無可比擬的。
此時,尊貴的少年沉著臉,周圍空氣凝滯,壓抑而恐怖。
謝叔瀾沒敢有絲毫的猶豫,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殿下,臣有罪,請殿下治罪!”
皇太孫看著跪地的謝叔瀾,臉色有些難看:“謝叔瀾,孤一而再,再而三地給你機會,你為何如此不中用?還有你父親,他怎么敢的?你們父子倆,都在找死嗎?”
謝叔瀾一驚,忙道:“臣的父親此次確實做了不該做的事情,臣一定會好好處理這件事的!”
皇太孫一巴掌拍在桌上:“你處理?這件事,你怎么處理?”
謝叔瀾還想說什么,皇太孫已經(jīng)抬手阻斷了他的回話。
“算了吧!你父親的事情,你不用管了。但是,你父親是生是死,你也不要管了!”皇太孫道。
謝叔瀾心中一慌,連忙道:“太孫殿下,臣有辦法讓鎮(zhèn)南王府滿門抄斬,讓鎮(zhèn)南軍的兵權(quán)落到殿下手中。請殿下給個機會!”
皇太孫倒是來了興致:“說來看看!”
謝叔瀾深呼吸一口氣,說道:“沈時寧長在鄉(xiāng)里,會醫(yī)術(shù)、能認(rèn)字、會醫(yī)術(shù),這本就不正常。我查過叫她這些東西的那些人,應(yīng)該跟已故廢太子有關(guān)系!若跟已故廢太子有關(guān)系的是鎮(zhèn)南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