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的瞳孔同時一縮。
眾所周知,除了極其珍貴的丹藥一瓶僅有一顆外,尋常丹藥一瓶通常默認裝有十顆。
“吃了……兩瓶?”
……那豈不就是說?
所有人的雙眼再次齊刷刷地投向沈蘊,眼底皆是幽深一片,把她嚇得一激靈。
她差點以為自已要當場翻車,甚至開始提前為自已默哀,卻沒想到,他們不但未發(fā)一言,反而一起放下了一根手指。
沈蘊:“……”
哦豁,這下更尷尬了。
因為她這次又沒放下手指。
那勾魂丹……她每次都會跟著宋泉吞上一顆。
沈蘊不自覺地咽了下口水,一股強烈的懊悔瞬間涌上心頭。
她這個嘴,咋就那么饞呢?
都怪小師弟,把那勾魂丹做成了甜口的,里面甚至還摻了靈蜜,以至于勾魂丹的滋味實在太誘人,還能有助于提升雙修的修為,她根本忍不住,嘗了一顆又一顆。
和宋泉也是……來了一發(fā)又一發(fā)。
這下好了,所有人都知道了她的次數(shù)。
這和直接那個奔有什么區(qū)別?
她皺著眉頭掃視了一圈,此刻房間內除了她自已,所有人都只剩下兩根手指。
看著這個場景,沈蘊的思維竟莫名開始發(fā)散:……還好還好,一人兩根手指,夠用了。
她無聊沒事兒干抽空安慰自已一發(fā)的時候,也才用兩根而已。
總歸這衣服穿不到她身上,在臨死之前,她還能看一場情趣法衣美男秀。
……
死寂。
房間內一片死寂。
宋泉發(fā)言完之后,所有人都沉默了。
沒有玩游戲該有的氛圍,只有壓抑的呼吸聲在空氣里沉浮。
沈蘊低頭盯著自已的手上的火玉戒指,一聲不吭。
這破游戲趕緊結束吧,她已經(jīng)不想玩了。
一點也不好玩!
小師弟也是有實力,一句話給大家都干沉默了。
不愧是原文后期的大反派,張嘴就能惡心所有人。
下一個輪到的死鬼也不知道是誰,竟然就這么干耗著,也不吭一聲。
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東……
這時,葉寒聲溫聲開口:“到你了?!?/p>
沈蘊精神一振,立刻豎起耳朵,等著聽下一個人說話。
“……到你了?!?/p>
“……”
“蘊兒,到你了。”
“???”沈蘊抬頭,“到我了?”
葉寒聲點頭。
沈蘊:“……”
她果然是個沉穩(wěn)的人,在這種氣氛下也能坐得住。
她也不是忘了下一個輪到的是自已,之所以半天不接話,其實是想給大家一個緩沖的時間。
反正都是自已的男人,心疼點也沒錯嘛。
不過……
他們方才說了那些個騷東西,現(xiàn)在輪到她了,她要說點啥好?。?/p>
總不能也說那些上不得臺面的吧?
最主要的是,她的料太多了,也不知道爆哪個男嘉賓的比較合適。
沈蘊冥思苦想了片刻,最終干巴巴地擠出一句:“我……我體魄強健,肉身錘煉得硬邦邦,而且……體內蘊含真火,很燒。”
眾人:“……?”
她在說什么鬼東西?
“咳,怎么不放手指,難道你們也燒?”
此話一出,眾人心中一跳。
他們立刻放下了一根手指,除了許映塵。
他眉頭緊鎖,臉上寫滿了掙扎與猶豫。
過了好一會兒,才仿佛下定決心,帶著一種近乎赴死的悲壯,緩緩放下了那根手指。
此刻房間內,除了沈蘊,眾人只剩下一根手指。
一局定勝負。
葉寒聲的指尖輕輕搭在桌沿之處,開始思考他該說些什么。
其實他根本無需擔憂,因為無論如何推演,他都立于不敗之地,更不必穿上那件……有違禮數(shù)的衣衫。
自然也無需為了體面,說出不體面的話。
然而,方才那些不堪入耳的言語,字字句句都如芒在背,攪得他心煩意亂。
一股從未有過的戾氣悄然滋生。
讀書人黑化了。
“我失去元陽那夜,對方亦是初嘗人事。”
話音落下的同時——
“砰!”
茶杯碎開。
所有人應聲望去。
只見宋泉端坐在座位上,緩緩放下了最后一根手指。
而他身前的桌面上,茶水橫流,瓷片狼藉……顯然是被他周身散發(fā)的氣壓所震碎的。
司幽曇眼中閃過一絲意外。
他一直以為,宋泉才是沈蘊的第一位。
畢竟,在那四域大比之上,她曾為他那般拼命,甚至在大庭廣眾之下與他擁在一處,親密至極。
結果……
居然是葉寒聲嗎?
許映塵也是同樣的驚訝。
當初在擂臺上,沈蘊為了宋泉對他下了狠手。
那份決絕,讓他很自然地認定兩人關系匪淺……至少,那份情意絕非虛假。
所以他從來沒懷疑過,第一個不是宋泉。
想到這里,許映塵將目光轉向了葉寒聲。
對方仍是一派氣定神閑的儒雅模樣,全然未受宋泉碎杯的影響,甚至從容地舉起自已面前的茶盞,輕抿了一口。
許映塵的視線不由得凝滯了一瞬。
當真是……人不可貌相。
竟然能在宋泉之前與她歡好,還藏得這么深。
對這件事唯一不感到意外的人,只有月芒。
那一夜,他就站在葉寒聲的飛行法器外,親眼目睹畫卷徹夜搖晃。
他不自覺地將指尖抵上心口……那時的痛楚,他還記得清楚。
不過,如今已經(jīng)好多了。
畢竟……他終于能站在她身側了。
其余種種,皆可隱忍。
……
宋泉放下最后一根手指之后,手便垂落了下去。
在無人看見的角落,他緊緊攥起了拳頭,指節(jié)泛青。
他一直,都在極力克制。
克制著不去想象,當師姐和別人在一起時,究竟都做了些什么。
克制著用最溫柔的模樣去面對她,哪怕她剛從別人的懷里出來……也依舊在自欺欺人。
然而今日,坐在這里聽到的每一件事,都像鋒利的針尖,反復刺戳著他那顆心,將他逼向失控的邊緣。
宋泉的眉眼間漫上陰鷙。
明明早已接受了無法獨占她的事實,可當直面這樣的刺激……依舊逼得他發(fā)狂。
來鳳府前那兩日的溫存猶在眼前,他幾乎要溺死在她的身體之中。
可此刻再回溯那些畫面,將她擁入懷的人竟扭曲成了不一樣的幾張臉。
第一個,就是葉寒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