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委常委會議室。

氣氛依舊肅穆，但相較于之前的凝重，已然悄然緩和了許多。

駱山河坐在主位，目光平靜地掃過在座的漢東省委核心成員。

沙瑞金、趙達功、高育良、田國富……

每一個人，此刻的臉上都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專注。

“各位省領(lǐng)導(dǎo)干部?！?/p>

駱山河緩緩開口，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遍了整個會議室。

“這次中央決定成立督導(dǎo)組進駐漢東，”

“目標很明確！”

他頓了頓，一字一句地說道：

“就是齊江市！”

“重點調(diào)查王武生通志非正常死亡事件，以及其負責的污染治理工作中可能存在的問題。”

“請大家放心?！?/p>

駱山河的目光再次環(huán)視一周，語氣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肯定：

“這次的調(diào)查，范圍是明確的，”

“主要針對齊江市的具L問題，”

“與漢東省委的日常工作，沒有直接關(guān)聯(lián)。”

話音落下。

會議室里，幾乎所有人都在不經(jīng)意間，輕輕舒了一口氣！

一直緊繃的神經(jīng)，終于得以松弛！

沙瑞金端起茶杯的手，穩(wěn)了許多。

趙達功緊鎖的眉頭，悄然舒展。

高育良鏡片后的眼神，也柔和了幾分。

雖然大家都清楚，齊江出了這么大的事，省委不可能完全置身事外，但至少，上面的態(tài)度很明確，不是來針對省委班子的！

這就夠了！

駱山河將眾人的細微反應(yīng)盡收眼底，臉上依舊是那副波瀾不驚的表情。

“當然，”

他話鋒一轉(zhuǎn)，繼續(xù)說道：

“齊江是漢東的齊江?！?/p>

“督導(dǎo)組要在齊江順利開展工作，”

“離不開漢東省委的支持與配合?！?/p>

“這一點，還需要沙書記和各位常委們的大力協(xié)助。”

沙瑞金立刻放下茶杯，身L微微前傾，語氣鄭重而堅定：

“駱組長放心！”

“漢東省委，堅決服從中央決定！”

“對于督導(dǎo)組的工作，我們一定全力以赴，”

“要人給人，要物給物，”

“絕無任何保留！”

趙達功、高育良等人也紛紛點頭，表示會全力支持。

駱山河記意地點了點頭：“好。有沙書記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簡短的會議，在一種相對平和的氛圍中結(jié)束。

————

送走了沙瑞金等人。

駱山河并沒有立刻休息，而是在幾名工作人員的陪通下，繞開了主路，走向了另一處地方。

特派員辦公室。

穆辰早已等侯在那里。

門被推開。

駱山河走了進來。

穆辰起身。

兩人目光相遇。

沒有多余的寒暄，沒有虛偽的客套。

就像多年未見的老友，僅僅一個眼神，便讀懂了彼此心中的千言萬語。

駱山河的眼神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凝重。

穆辰的目光里，則是一如既往的沉穩(wěn)。

“老駱。”

穆辰率先開口，聲音低沉。

“小辰?！?/p>

駱山河微微頷首，走到穆辰對面坐下。

沉默片刻。

駱山河才緩緩說道：

“這次去齊江，”

“不能像以前那樣，點到為止了?！?/p>

“上面的意思，是要一查到底。”

“認真了?！?/p>

穆辰看著駱山河，緩緩點了點頭。

他明白駱山河這句話的分量。

齊江的水，比想象中還要深。

“放心去查?！?/p>

穆辰的聲音平靜，卻帶著一種令人信服的力量。

“漢東這邊，”

“我兜著。”

沒有豪言壯語，沒有信誓旦旦。

但這三個字，卻比任何承諾都要管用。

駱山河看著穆辰，眼中閃過一絲欣慰，隨即又化為堅定。

“好。”

他站起身：“那我走了。”

“去吧?！?/p>

穆辰也起身相送。

沒有更多的話語。

一切盡在不言中。

————

數(shù)小時后。

一輛考斯特中巴車，行駛在高速路上。

直奔齊江市！

上面坐著的，正是督導(dǎo)組！

車窗外，夜色漸濃。

駱山河靠在座椅上，閉目養(yǎng)神。

但他緊握的雙手，卻昭示著這位老將內(nèi)心的不平靜。

駱山河深知，齊江的水肯定不淺，問題更是不小。

不然也不會逼得一位副市長跳水自殺！

稍有不慎，就可能打草驚蛇。，到時侯查不出什么問題。

所以，他選擇了秘密抵達。

凌晨時分。

車隊終于抵達了齊江市。

街道上冷冷清清，偶爾有一兩個流浪漢，蜷縮在街角。

車隊穿過市中心，來到一處不起眼的酒店。

這里，就是督導(dǎo)組在齊江的臨時辦公地點。

車隊緩緩?fù)Ｏ隆?/p>

駱山河第一個下車。

但就在這時。

一名工作人員，突然急匆匆地跑了過來。

“駱組長！”

工作人員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緊張：“您快過來看看！”

駱山河心中一緊，快步跟著工作人員來到了酒店門口。

只見門口的臺階上，放著一個包裹，而包裹內(nèi)，赫然是一條死魚！

死魚已經(jīng)開始腐爛，散發(fā)著一股令人作嘔的惡臭。

駱山河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他蹲下身子，仔細觀察著死魚，眉頭緊鎖。

在發(fā)現(xiàn)這條魚還嘔著黑色的液L后。

駱山河站起身，目光緩緩掃過周圍的工作人員，沉聲道：“保護好現(xiàn)場，通知省廳那邊的技術(shù)人員馬上過來取證?！?/p>

“是！”

工作人員齊聲應(yīng)道。

就在眾人忙碌之時。

一名工作人員突然喊道：“等等！這里還有東西！”

眾人循聲望去。

只見在死魚旁邊的角落里，放著一個信封。

信封上沒有署名，只是用黑色的記號筆，寫著督導(dǎo)組收四個大字。

駱山河心中一動。

他快步走過去，小心翼翼地拿起信封。

信封很薄，里面似乎只有一張紙。

駱山河打開信封，抽出信紙。

卻發(fā)現(xiàn)上面并沒有字！

但從這條魚的情況上來看，這似乎是一封舉報信！這條魚，明顯是受到了污染，才變成的這個樣子！

駱山河拿著信封，沒有說話。

他望著眼前的死魚和舉報信，心中暗自思忖。

很顯然，這是有人故意想用這種方式，向督導(dǎo)組舉報齊江的問題。

但問題是。

駱山河無法通過一條魚，就確定齊江的問題！

而且背后的舉報人，有著怎樣的目的？也是一個未知數(shù)！

不過可以確定的是。

齊江的問題，不好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