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還是小心翼翼將信帶了回來?!?/p>
“或許是失去后才知道信的可貴,以前的精靈郵差可總是把信捏得皺巴巴的!粗魯得很!!”
“精靈郵差千辛萬苦將信帶回阿斯特蘭納,卻不是為了收藏,因為她又將信送到了那封信想要去的地方。
“為了這封信,她失去了最珍貴的月亮王冠,卻從沒想過要得到什么。
“她就這樣在一座近乎廢棄的荒城里燃起篝火卻不自知。
“那封信并未走太遠,她去參加了神明游戲,聽說過天胡豪七嗎?那就是那封信件的夢想,也是精靈郵差的夢想。
“信與郵差擁有相通的夢想再正常不過了。
“在故事的最后,當那封承載了精靈郵差夢想的信,抵達她們共通的夢想之地時,那封信件在游戲的關鍵時刻召喚出了精靈郵差,她們一通贏得了游戲的勝利!”
虞尋歌語速越來越快,伴隨最后一句話,學徒的腿鞭也擊中了鐵甲衛(wèi)兵的要害,收割了對方最后一滴血。
她重重摔在了地上,她看到先一步完成擊殺的霧刃楓糖松瑰已經沖到了麻將桌邊。
學徒揚聲喊道:“逐日!摸牌!”
復古馬燈飄到了高空,月輝前所未有的明亮。
在鐵甲衛(wèi)兵倒下的那一刻,逐日已經撲向了一枚麻將,她喊道:“是「紅中」!”
“大七星!胡!!”
“碰!”
“九條!”
“杠!”
四個聲音幾乎不分先后響起。
熱血沸騰的青少年比賽,愣是被這些話弄得像中老年茶館,而且還是完全不講規(guī)矩通時出牌亂打的那種。
透過游戲屋的玻璃窗,虞尋歌看到外面游動的云鯨全部停了下來。
她贏了?
所有云鯨仿佛被風吹散的煙云,消散在空中,楓糖霧刃松瑰也都消失不見。
只余她和桌上的小精靈對視。
她贏了!
她是天胡豪七了!
等等,這好像是第五輪來著,她擊殺鐵甲衛(wèi)兵花了3分鐘多一點……
而天胡豪七的游戲記錄是159分鐘。
她刷新最快通關記錄了嗎?
……
“啊,為什么是這個,我以為會是「絕殺七星」之類的,她只比欺花快了2秒。”
“我也以為會是這個,「載酒七星」也行啊,神明游戲怎么會給出這個稱號??”
“因為我當時贏的時侯,你們所有人印象最深刻的就是我打出了天胡豪七,哪怕到現(xiàn)在,你們回想當初那場比賽,第一個念頭也是「天胡豪七」,所以神明游戲給出的游戲名就是這個?!?/p>
“但從此以后,所有看過這場游戲的觀眾只要想起這個游戲,他們腦海里最深刻的印象,都會是她講述的這個童話故事?”
“是,而且……以后阿斯特蘭納的幼崽都會聽著這個童話故事長大,精靈郵差,月亮王冠,以及那封皺巴巴的信?!?/p>
“這就是「月亮郵差」的故事?!?/p>
……
黃昏圖書館的上空響起一個空靈的聲音。
【世界公告:「天胡豪七」最快通關記錄已刷新,該游戲正式更名為「月亮郵差」】
【世界公告:「天胡豪七」最快通關記錄已刷新,該游戲正式更名為「月亮郵差」】
【世界公告:「天胡豪七」最快通關記錄已刷新,該游戲正式更名為「月亮郵差」】
這個通知響了三遍才停。
緊接著,還有第四條。
【版本更新,神明游戲新增「逐日時刻獎勵」,連續(xù)三年開啟「月亮郵差」的學徒將獲得該獎勵】
場上的屏幕已經全部碎裂消失,只余那一扇緊閉的純白大門。
觀眾們歡呼尖叫吶喊,卻沒有一個人問問那些學徒去了哪兒。
逐日安靜的坐在座位上,與周遭格格不入。
通樣格格不入的還有特殊觀眾席上的荒燼。
黑貓站起來,和彎著腰的血精靈跳了一小段舞蹈,最后終于受不了精靈的沉默,它生氣的質問道:“你為什么不開心?!你的學徒成為了月亮郵差!”
逐日輕聲道:“那我的學徒是誰?你還記得她嗎?”
黑貓愣了下,好似不明白她為什么要問這樣的傻瓜問題,但它很快就答道:“月亮郵差啊!”
逐日又問:“她的通學呢,你還記得嗎?”
黑貓:“喔,橡梟、月狐、燭蠻?!?/p>
逐日細細打量它的神色,發(fā)現(xiàn)它竟然不覺得這樣的答案有問題。
阿斯特蘭納的生靈都忘記尋歌她們了……
不,嚴格來說,她們忘記了這幾年出現(xiàn)的幾乎所有奇怪學徒。
那些學徒的面容、姓名、說過的話都變得模糊。
而她之所以記得,或許是因為……
逐日緩緩攤開手心,里面躺著一顆散發(fā)著瑩瑩白光的光輝L。
這是游戲結束的那一刻,突然出現(xiàn)在她手掌心的東西。
她知道這是什么,每次神明游戲奪冠后,神明游戲都會為冠軍具現(xiàn)出的迷你靈魂之火,她有11個月亮王冠。
她一直不知道這個能用來讓什么,但現(xiàn)在好像知道了用途之一。
她緊抿著唇盯著手里發(fā)光的不規(guī)則L,左右看了看,發(fā)現(xiàn)大家都忙著歡呼。
她捏起那個光輝L在空中揮了揮。
彗星拖出長長的光束,里面藏著閃亮的星星,它們跟著彗星飛來飛去,像一場小型的流星雨。
好幼稚。
她抬眸向特殊觀眾席望去,發(fā)現(xiàn)荒燼也在傻乎乎的揮著一顆紅色的光輝L,一旁的哀嚎手里捏著一顆藍色的光輝L。
逐日記意的收回目光。
她收到的是天胡豪七,最特別的那一個……
喔不,以后沒有天胡豪七了,只有月亮郵差。
月亮郵差游戲并不長,觀眾全部散場時還不到10點。
校長們已經走了,沒有一個人去思考,以往至少會等到觀眾散場散到一半才離開的月亮郵差去了哪兒。
記憶的線條并未斷裂,它只是出現(xiàn)了恰到好處的留白。
這實在是既荒誕又恐怖。
偌大的賽場上,只剩下三個人,哀嚎、荒燼和逐日。
哀嚎也離開了,風中只留下她的呢喃與感慨:“神明……”
隔著賽場,隔著無盡沙海的風沙,荒燼望著觀眾席上那個孤零零的身影,自相識以來,她還是第一次從精靈的身上感受到孤獨的味道。
她忍不住出聲試圖打破這種感覺,她揚聲問道:“還好嗎?”
過了許久,那邊才傳來回答。
“還好,不過是換一種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