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坊內(nèi),一片吆喝,隨著賭盅打開,大片哀嚎,還有一陣大聲的嘲笑。
“李公子,你又輸了?。 ?/p>
被喚李公子的青年急了,“不信,我怎么會輸呢,再來一次!”
老大上下打量著青年的裝束,“可小公子身上都沒值錢的東西了,還能怎么來呢?!?/p>
“我……我壓別的?!?/p>
他摸了摸身上,最后摸了很久,終于摸出一塊玉牌,押在了賭桌上,“這個夠不夠?!?/p>
通體赤色的玉牌。
刻有朱雀的羽印,一看,就非凡品。
賭場老大更是一眼看出了上面的靈韻。
賭場老大拎起這塊玉牌,上下打量,“玉是好玉,不過只能抵這個數(shù)?!?/p>
“一百塊靈晶?”青年皺眉,“太少了?!?/p>
賭場老大無語至極,“什么一百,是一塊。”
“鬧呢,”青年立刻反駁,“你可知這是什么,這上面可是有著神獸朱雀的一縷氣息?!?/p>
“你跟我說一塊靈晶,那不必了?!?/p>
他搶過玉牌,轉(zhuǎn)身就要跑。
賭場老大給手下使了個眼色,立刻有人過去攔著,他慢悠悠地跟出來?!肮由砩系木尤皇沁@么貴重的寶貝啊,那是我有眼不識珠了。”
“你何止,你那是瞎!”
青年冷笑一聲,就準備走,見人阻攔,他冷笑:“干什么?還要逼我賭嗎?”
“公子,怎么這般冤枉我,我這不是為你想辦法翻本嗎?”
“我不識貨,但我認識一個識貨的公子,你要賣的這個,我是看不懂,不如叫他看看,若他覺得值錢,別說百塊靈晶,就是千塊靈晶,他都是出得起的?!?/p>
青年公子一陣疑惑,“千塊靈晶?你唬我呢?!?/p>
就是他父親都掏不出千塊極品靈石,這凡俗之外,難道還有人有這個能力嗎?
“當然有,”賭場老大笑著,“而且,公子跟他還挺有緣的,他也姓李?!?/p>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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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賣玉?”
賭場對面,身著藍金長袍的貴公子漫不經(jīng)心地打量著進門的人,“普通玉,我可看不上眼?!?/p>
貴公子在打量他,李如意也在觀察著對方。
同個姓氏。
不過這位看起來確實財大氣粗。
身上套的,頭上戴的,腳上穿的,沒有一樣不是珍品。
確實有錢。
就差沒擺出來了。
賭場老大也諂媚地說:“李公子,這可不是尋常的玉,蘊藏已消失的神獸朱雀的一縷氣息,十足珍貴?!?/p>
同樣叫李公子,但李如意知道,老大叫的不是他。
就見眼前的貴公子玩味地一勾唇,“那更是騙人的了?!?/p>
賭場老大驚訝,“什么?”
“朱雀神獸早死不知道多少年,哪還有什么氣息留下,唯一留下的伴生火焰,也藏在南方某神族之中,尋常人怎么可能得到?!?/p>
藍金衣袍青年漫不經(jīng)心地拿茶蓋劃過盞沿,發(fā)出刺耳卻又輕蔑的聲音,“所以,你是騙子?!?/p>
李如意冷笑,“你知道的倒是不少,那有沒有可能,我與這個神族就有些關(guān)系呢?!?/p>
“哦?”青年聞聲哈哈大笑,“神族后人,跑來賭場,那不是更可笑。”
眼看四周的人都意外地看來。
李如意惱羞成怒,寒聲道:“為什么神族后人就不能來賭場?有誰規(guī)定,神族之后就該高高在上,就該成為人中龍鳳,就該天賦絕卓嗎?就該成為天下第一嗎?”
“誰規(guī)定的!”
李如意大聲喝道。
四周安靜。
賭場老大意外地看向了李如意,看到了他眼中的不甘與怨恨,那是對神族之后四個字的怨氣,他是想說幾句什么,但看青年沒出聲,他就沒插嘴。
青年勾唇道,“是沒人規(guī)定,但既然沾了神之一字,你們不是就與眾不同了嗎?”
“與眾不同?可笑的與眾不同,除了一個虛名,他們還剩下什么。”李如意聲音里帶著一絲憎恨。
“也就只剩下一個虛名了?!?/p>
青年眉頭微挑,像是在笑:“有意思,我喜歡你這個觀點,你這個玉,我也不收,但我可以給你一個翻身的機會,接住?!?/p>
李如意伸手接住拋過來的東西。
是一塊靈晶。
青年:“拿它繼續(xù)玩,把你失去的東西贏回來?!?/p>
李如意掌心一緊,出了賭場那個地方,他反而冷靜下來了,可不繼續(xù),又不甘心,他看著青年,思索良久,他把玉佩啪的一下,放在了桌上。
“不用,說了抵押就是抵押,贏了之后,我來贖回。”
青年看了他一眼,沒說什么。
李如意則是轉(zhuǎn)身離開了。
賭場老大見他一走,眼珠子一轉(zhuǎn),立刻變得鬼鬼祟祟,“李師祖,怎么說,還要繼續(xù)贏他不?!?/p>
這兩個人不是別人。
正是王馬跟李萬知。
一個霸道宗現(xiàn)任掌門之一,一個天一宗的弟子。
不過此刻他們都在這南方的一座小鎮(zhèn)上,當著賭場老大跟客棧老板,不為別的。
只因他們一直都找不到神族入口。
大概坐標是有了。
但進不去。
與李萬知記憶里對比,他們現(xiàn)在的防衛(wèi)更嚴了。
這半個月來,他們唯一的攻破口就是李如意。
一個叛逆的神族子弟。
李萬知起身走到窗邊,看到已經(jīng)走到對面賭場的李如意,桌上就是自已想要的雀羽令。
他扇子輕敲在掌心,“如果不作弊,他能贏嗎?”
王馬很努力地想,痛苦地說:“其實不能?!?/p>
“……”
“他賭技超爛?!?/p>
李萬知:“……”
他扇子輕敲額頭,“那我下去幫忙,豈不是太顯眼了?!笨上肓艘幌?,他道,“算了?!?/p>
“看看吧?!?/p>
李萬知下了二樓,往賭場踱步過去,可剛出客棧,視線一掃,就看到了隔壁食肆坐著的幾個人。
也是最顯眼的一桌。
那壘起來的無數(shù)空碗。
李萬知擋住臉,可想了想,還是走過去桌前,“師姐,我就過去看看?!?/p>
白簡不解,“你想去就去,為什么要問我?!?/p>
“就……”
另一個用白紗蒙著眼睛的少女輕笑道:“四師兄可能是覺得自已等會要大展身手,怕嚇到我們?!?/p>
李萬知沉吟,頗有其事地道:“還是小師妹了解我?!?/p>
方鶴安踹了他一腳,“別秀了,東西到手了嗎?”
“這里?!?/p>
李萬知取出玉佩,“這是入族的令牌,有了這個,就能進去?!?/p>
方鶴安問:“一個玉佩只能進一個人嗎?”
葉綰綰:“這個倒沒關(guān)系,大家可以進紫云戒,我?guī)Т蠹摇!?/p>
方鶴安一想有道理,轉(zhuǎn)頭再看李萬知,“好了,去吧,辦你的事?!?/p>
李萬知撓頭,“大家不攔我嗎?”
四人輕笑,“攔你干什么,想去就去做?!?/p>
葉綰綰伸手摸過玉佩,“實在不成,還有我跟大師兄,我們——仿一個就是?!?/p>
說話間,葉綰綰的手上已經(jīng)多了一個玉佩。
“看?!?/p>
李萬知:“……”
還得是小師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