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眉猛地扭頭看著衛(wèi)芙,淚水奪眶而出,心里翻江倒海似得難受!
之前是她想歪了,還以為郡主會斷了她跟將軍的出路,沒想到郡主早就為她打算好了。
早知如此,何必跟那個老虔婆合伙坑害郡主?
幸好郡主殿下福大命大沒出事,今后一定好好報答郡主殿下。
蕭定頤看著衛(wèi)芙那副你不答應(yīng),我誓不罷休的樣子,心煩至極!
一甩袖子撂下句
“隨你做主?!?/p>
扔下畫眉就走了,畫眉?xì)獾哪樁记嗔恕?/p>
“今后你住荷風(fēng)苑吧,那里離蕭將軍的院子最近,風(fēng)景也好。
給你撥兩個婢女使喚,再給你兩幅頭面做嫁妝,你可滿意?”
畫眉激動的滿面熱淚,深深磕下頭去
“郡主大恩,畫眉今世做牛做馬也報答不完!”
送走千恩萬謝的畫眉,姜魚不解問道
“殿下為何對一個背叛你的人這樣好?”
衛(wèi)芙戳了一下姜魚的額頭
“傻子!如若換成是你,我就算打斷你的腿,也不會讓你嫁給這樣涼薄自私的男人,這才叫對你好!”
姜魚眨著眼似懂非懂,衛(wèi)芙又接著吩咐
“把將軍府將要納妾的消息散播出去,知道的人越多越好......”
衛(wèi)芙辦事效率很快,一個時辰不到,將軍府內(nèi)外煥然一新,府門外掛上了喜慶的紅綢。
蕭定頤看著滿眼刺目的紅色,想到自已昨日歸府時的凄涼。
難道在衛(wèi)氏眼中,自已攜著功勛,萬里歸來,竟比不上她的婢女出嫁值得慶賀嗎?
心中酸澀難言,到底哪里錯了?!
衛(wèi)芙安排了一乘小轎,扎上鮮艷的紅綢,敲鑼打鼓,抬著畫眉在洛京城里轉(zhuǎn)了大半圈。
一路還拋灑混著紅紙的銅錢,逢人就說明威將軍府納妾大喜,蕭將軍給大家沾沾喜氣,給畫眉做足了臉面。
一時間半個洛京百姓都聞風(fēng)而至,哄搶喜錢差點(diǎn)造成踩踏。
與洛京大街上的熱鬧不同,戶部尚書海易府上腥風(fēng)血雨。
六部之一的戶部,管著朝廷的錢袋子,戶部可以說是除了吏部之外,最肥的差事了!
可惜一生謹(jǐn)小慎微的海易,還是在崔珩手里翻了船。
金吾衛(wèi)盔甲森嚴(yán),將尚書府圍的如鐵桶一般。
一眾家眷被驅(qū)趕到一起跪在院中,海易須發(fā)皆白,義正言辭的對著高倨首座的白袍郎君慷慨陳詞道
“崔懷瑾!你們清河崔氏百年清譽(yù),詩書禮儀傳家,未曾想竟然生出你這等奸佞鼠輩!
你無憑無據(jù)就敢構(gòu)陷朝廷二品大員,仗著陛下的寵愛胡作非為,清河崔氏早晚亡于你手?。?/p>
咳咳咳——”
海易義憤填膺,激動的咳嗽起來。
崔珩未著官服,輕袍緩帶裹著狐裘歪倒在太師椅上。
旁邊擺了一溜五個大火盆將他團(tuán)團(tuán)圍住,他身處暖光之內(nèi),跟廊下清寒形成鮮明對比。
海易的控訴崔珩連眉毛都沒動一下,閑閑的換了個姿勢歪向另外一邊。
這時有金吾衛(wèi)回報
“啟稟左相大人,府內(nèi)所有屋舍都搜過了。
只在庫房內(nèi)找到了白銀八百四十五兩,以及女眷嫁妝若干,臟銀未尋獲?!?/p>
海易冷哼一聲,譏諷道
“左相大人不會以為這八百兩也是臟銀吧?哼——”
崔珩眼尾掃過海易蒼老的臉,笑的漫不經(jīng)心
“豈會?海尚書好歹也是朝廷棟梁,為官素來清正廉潔,是所有寒門學(xué)子的楷模!
闔府上下才八百兩銀子,還抵不上我身上一件衣裳值錢,怎么能算是臟銀?”
海易氣的胡子都翹起來了,就算你們崔氏底蘊(yùn)深厚,財大氣粗,也不必如此赤裸裸的炫耀吧!
崔珩伸出手?jǐn)n在火盆上,眼睛下垂不語。
整個院子除了炭火發(fā)出的“嗶剝”聲,落針可聞。
不明就里的人一看,好似他帶人圍了尚書府,就是專門為了來烤火的。
“既然屋內(nèi)搜不到,那就......拆房子吧......從哪拆起呢?
......恩......就從尚書大人的......書房拆起吧!”
海易臉色逐漸變換,花白的胡須開始抖動。
崔珩沒有放過他一絲一毫的表情,當(dāng)他冷酷的吐出“書房拆起”幾個字,海易癱坐在了地上。
不過一盞茶,金吾衛(wèi)抬著幾個箱子走了過來。
“嘭嘭”幾聲悶響,箱蓋滑落一邊,里面金燦燦一片直晃人眼,竟然是一塊塊被制成跟墻磚一般大小的金磚!
海易直接暈了過去,崔珩可不打算就這么放過他,一盆冷水給老頭潑醒了過來。
“海大人,人贓并獲,你還有何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