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子的錐心之痛,被譚飛熊這么一哭,也繃不住了。
老淚“唰”的一下就下來了,扶著女兒墻的身子也搖搖欲墜。
崔珩面露不忍之色,低聲勸道
“老太君千萬節(jié)哀。
京畿大營是侯爺一生心血,萬萬不能毀在別有用心的賊子手里。”
有崔珩的提醒,朱老太君深深吸了一口氣,鎮(zhèn)定下來,沉聲道
“譚將軍,我兒是遭人陷害沒錯,但是真正的兇手另有其人!
你千萬莫要被奸人蒙蔽,讓京畿大營的大好兒郎稀里糊涂跟著你,犯下不可饒恕的錯誤!”
譚飛熊懵了,他直愣愣道
“怎么會錯了?有信兵來報的。
說大帥......大帥的嘴里留有血書,上面說殺人者就是崔珩!
怎么會錯了?”
朱老太君緊接著反問
“信兵?是你自已手底下的信兵嗎?”
譚飛熊愣了一下道
“不是的,是滿將軍那邊的信兵吧?
滿將軍你把那個信兵叫出來,咱們當面對峙?!?/p>
信兵基本都是手底下最親信的心腹。
戰(zhàn)場瞬息萬變,消息傳錯了,那將要付出何等慘痛的代價?
因此信兵是絕不可能用外人的!
滿榮低著頭,臉上的陰沉都快掩飾不住了。
當朱老太君出現在城樓上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今晚難以善了。
京畿大營都視朱標為信仰,怎么可能傷害他的生母?
那死老太婆往城樓上一站,恐怕忠于朱標的士兵,沒有一個人會再出手攻城。
被譚飛熊質問,滿榮整了整臉色道
“信兵又被我派出去打探消息了,但消息絕對是無誤的!
不過——
譚兄弟,你千萬莫要被崔珩那廝的腌臜技倆誆騙了!
你有沒有想過,為何老太君這么晚,一個人出現在城頭上?
府里的男丁們怎么一個未見?
莫不是......莫不是崔珩那廝綁了侯爺的子嗣?
以此來要挾老太君,安撫誤導我等?
他做賊心虛,生怕我們京畿大營的兄弟來尋仇。
才提前控制了侯爺一家,以此來要挾我京畿大營的兄弟,保全自已一條狗命!”
滿榮一番話下來,也不是沒有道理,看著城頭上孤零零站著的朱老太君。
譚飛熊急的頭頂冒煙,大帥已死。
他沒有護好大帥,決不能護不住大帥的阿娘!
譚飛熊仰頭對著城樓上的朱老太君道
“老太君休要慌亂,有我譚飛熊在此,誰也別想動大帥的子嗣。
您老人家可千萬不要受這奸佞脅迫!
我這就將清河崔氏的族人全部抓來,我就不信這亂臣賊子,真能眼睜睜看著他們一個個死于城下?
就算他不是崔氏親子,好歹崔氏養(yǎng)了他二十余年!
我這就去抓人,跟這奸佞交換人質!”
城樓上的朱老太君被這渾人氣的直跺腳。
譚飛熊并沒有反意,他只是被身邊人當刀子使了。
最可恨的是,他利用譚飛熊對朱標忠誠,反過來做對朱標更不利的事情,簡直可恨至極!
朱老太君一雙犀利的眼睛掃向滿榮,牙齒咬的咯咯作響。
“滿榮!你真是好樣的!
我兒戎馬一生,光明磊落,終究沒有逃過這些陰私伎倆!
著實可悲!可悲呀??!”
朱老太君撫著城頭,淚如雨下。
滿榮低著頭,一言不發(fā),也看不清臉上什么表情。
譚飛熊看著悲痛欲絕的老太君,更心焦了。
開始組織人馬,準備親自去崔氏祖宅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