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瀝的雨,落滿了蒼穹。
這場殘酷的血戰(zhàn),開始了。
當那夢魘的集群進軍的那一刻,他們受到了有史以來最大的阻擊,甚至他們主力的數(shù)量,一度與不斷增馳而來的主宇宙的兵力持平,似乎整個主宇宙所有還能夠抵抗的力量,都來了。
這是自從這場夢魘之戰(zhàn)爆發(fā),甚至是從主宇宙新誕的那一刻開始,有史以來最為龐大而血腥的一場混戰(zhàn)。
無數(shù)的戰(zhàn)艦在虛空被引爆。
數(shù)之不盡的生靈在那殺戮的絞肉場中變成尸骸。
甚至到了最后,每一個加入戰(zhàn)場的生靈都幾乎瘋狂地抵近自爆,一個又一個軍團的建制被抹消,甚至到了最后,前一刻才剛剛趕來的生力軍,下一刻就會在傳回來的捷報中得到他們全軍覆沒的消息。
可即便是這樣,從整個主宇宙各處折躍而來的生靈,依然是數(shù)不勝數(shù)。
鮮血染紅了衣襟。
整個黑夜城所有有能力參與進入這場血戰(zhàn)的生靈,全都已經(jīng)踏足了前線。
銀色幻想和船長聯(lián)手,他們也是這場戰(zhàn)爭當中主宇宙這邊絕對的主力,也是唯二的兩個神王級,而為了這場戰(zhàn)爭,神疆已經(jīng)全面啟動,無垠的法則加持在他們的身上,甚至三叉戟的超負荷增幅,一度讓他們的身上披上了初誕者的偉力。
這讓他們兩個幾乎是硬生生地拖住了七大魘魔的瘋狂圍剿!
但是他們知道。
隨著時間的推移,只會有越來越多的魘魔從征服中趕來,再加上那數(shù)量遠超他們的夢魘集群,一旦等到他們在這里合兵一處,那等待他們的只有死亡。
但即便如此,他們也絕不后退,因為早已經(jīng)退無可退,因為身后就是家園!
不斷地犧牲。
不斷地血染沙場。
每一秒的時間里,在這黑夜城之外的虛空,都有幾十幾百萬的生靈化作灰燼!
但即便是如此,那夢魘的侵襲依然是在緩慢地向著黑夜城的方向推進,他們的死亡,也只能延緩他們前進的步伐,卻無法遏制住他們的前進。
而更可怕的是。
這還僅僅只是那些魘魔所率領的夢魘集群,那片真正的黑暗,那片吞噬萬物的災厄都并不在這里。
在那已經(jīng)淪陷地最外層的邊疆,那片災厄就像是混沌的饕餮,正在一點一點地蠶食著主宇宙的疆土,就像是天狗食月,就算是這場戰(zhàn)爭他們能夠取得勝利,他們也絕無可能阻止和遏制那片黑暗的蠶食與侵襲。
這才是真正徹骨的絕望!
而終于。
第一個犧牲還是出現(xiàn)了。
當那個魘魔厭煩地擺脫船長與銀色幻想的糾纏時,他幾乎是頃刻間便鎮(zhèn)殺了周圍的一切生靈,隔著那無垠的距離,他手中匯聚而起的無序的威能,瞬間向著那座遙遠的黑夜之城破空而去。
盡管在第一時間,船長立刻瘋狂地調動神疆,想要防御住那恐怖的一擊。
但他還是低估了那一擊的可怕程度。
神疆綜合了那一擊的部分力量,但很快就被貫穿,沿途之上所有的生靈都被頃刻湮滅,這一擊幾乎貫穿了整個戰(zhàn)場。
但也就是在那一刻。
嗡————
一個身影沖了上去。
當所有的人看到那一幕時,已經(jīng)是為時已晚,詛咒的力量在她的身上被激發(fā)到了極致,她的身體幾乎是在頃刻間被汽化,她再一次地回歸了地獄時期那龐大頭顱的模樣,陷入了那不死的狂亂狀態(tài),她的眉心之上浮現(xiàn)出了那代表著詛咒的神格,但那神格之上也已經(jīng)是咔咔地浮現(xiàn)出了密密麻麻的龜裂。
轟————
當她的頭顱伴隨著神格的破碎煙消云散時,那一擊的力量也終于是在半途被中止,它已經(jīng)沒有足夠的力量再對那遙遠的黑夜城造成破壞。
可所有的人都顫抖地失卻了言語。
那是巫神。
也是小小的母親,是那最早一批加入了黑夜城他們大家庭當中的一員。
從離開地獄時,不斷地有越來越多古老的根源登臨神位,不斷地有人逆勢向上,她也早已經(jīng)退居二線,因為匯聚了歷史上無數(shù)根源的地獄,總會有那天賦異稟的強大的生靈,能夠率先一步?jīng)_破半神,登臨神位。
而也直到是這場夢魘戰(zhàn)爭開始后的很多年,她才終于登臨了那詛咒的神位。
因為并不是所有人都有那般無垠的上限。
也不是所有人都像銀色幻想那般,不斷地精煉并熔鑄神王,他們也沒有船長那樣的經(jīng)歷,能夠退卻死亡,涅槃再起。
雖然……
知道肯定會有犧牲……
可是……
可是……
“老婆子?。?!呃啊啊啊啊——!”
那一刻,奮戰(zhàn)在那第一線的泰坦巨神雙眼血紅,徹底地陷入了狂亂的狀態(tài),那無止盡的痛苦和怒氣讓他的力量不斷地拔高,那血鑄的神格幾乎讓他暴走。
他手持巨斧,沖入了敵群,就像是一只發(fā)狂的野獸,一臺猩紅的戰(zhàn)爭機器,瘋狂地向著那個魘魔沖去。
所有擋在他前方的夢魘都被他撕裂斬碎。
他沖天而起。
那一斧帶著滔天的怒氣與癲狂,向著那個魘魔斬卻而下。
“泰坦!!”
眾人顫抖,可是早已無法阻止。
那個魘魔冷笑,根本就沒有把他放在眼里,他幾乎是隨手般便接住了那滔天怒意的一斧。
可僅是在接觸的一瞬間,他便變了臉色,因為從其中宣泄而來的重壓,竟是壓制著他向下爆退了那數(shù)十個身位,甚至不得不讓他進一步地提高力量,才止住了那后退之勢。
那泰坦早已瘋狂。
那把巨斧就像是狂風暴雨一般地落下,每落下一次,那股力量就提高一分。
就像是沒有上限!
就像是早已經(jīng)脫離了他所應該處在的階位!
那一刻。
他明白了過來。
因為他是戰(zhàn)神。
因為這里就是戰(zhàn)場。
“殺了他??!”
在那戰(zhàn)場的最后方,在人偶家他們瘋狂地想要趕赴前往的那一刻,一個身影從那黑夜城的方向破空而來,一瞬間超越了所有的人。
他的臉上帶著巨大的憤怒, 那混亂的樂章就像是一場死難的挽歌。
他幾乎是一瞬間就沖到了那戰(zhàn)場的最前方,甚至就連那些魘魔都沒能看清楚他的身影,在泰坦瘋狂地斬下那一斧的間隙,在那混亂樂章的悲鳴中,小丑重重地撞穿了他的胸腔,綻放出了蔓延整個戰(zhàn)場的哀樂,
那個魘魔的瞳孔極劇放大,全身的都在這一刻不停地混亂地涌動。
“呃啊啊啊————”
泰坦的地眼中猙獰如血,那不知是血還是淚飄零在那混亂的虛空,那一斧帶動著那巨大的痛苦與悲鳴,也匯聚了他所有的力量,讓他高高地舉起了那破碎的巨斧。
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