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們挺住,只要我們挺住了,不讓他們攻上來,他們必?。 ?/p>
侯小白怒吼著,舉起了一塊石頭砸了下去。
“嗵”,那塊石頭正中下方四五丈下云梯上的一個新濟羅戰(zhàn)士高高舉起的盾牌。
二十多斤的石頭加上下落的勢能,瞬間超過百斤的力量,直接將那個新濟羅戰(zhàn)士砸得慘嚎一聲,連人帶盾牌摔了下去。
“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我跟你拼了!”
旁邊有貊族兵血紅著眼睛,有樣兒學樣兒,也舉起石頭拼命地向著云梯砸下去,還有人拿起了長槍向著下方一陣拼命地捅刺。
只是,新濟羅的戰(zhàn)士在后方督戰(zhàn)隊拎著大刀的監(jiān)督下,也瘋狂了起來,后退是死,還不如拼了命沖上那石墻之上,或許還有一線生機,甚至還能撈取軍功。
于是,那些新濟羅戰(zhàn)士也不顧一切地往上爬,同時,下方的弓箭手開始向著上方弓箭壓制。
只不過侯小白早就讓那些戰(zhàn)士將火把扔到下方去,避免因為火光成為弓箭手的活靶子,所以,那些弓箭手也只是在盲射而已。
雙方知道這場戰(zhàn)爭已經到了最緊要的關頭,是死是活,就在這次攻防戰(zhàn)之中了。
兩邊的新濟羅戰(zhàn)士都瘋狂攀爬,而貊族戰(zhàn)士們這一刻也爆發(fā)出了前所未有的血勇來,怒吼著,與他們死命拼殺。
新濟羅戰(zhàn)士越打越是心驚,老天哪,這,這些人還曾經的那些一觸即潰的貊族戰(zhàn)士嗎?
雖然還是那副面孔,可他們簡直就像是換了一群人似的,人人臉上都有著不是你死就是我死的瘋狂,所爆發(fā)出來的狠勁兒簡直都要嚇到新濟羅的戰(zhàn)士了。
但,打來打去,貊族戰(zhàn)士們孱弱的戰(zhàn)斗力問題依舊暴露了出來。
盡管占據(jù)著地利,可是他們力量有限,防守沒有任何章法,明明應該放進來用長槍捅下去的,可長槍兵卻提前暴露身位,用長槍捅刺下面的敵人,結果被新濟羅的箭手射中摔了下去。
而明明應該直接打下去的,卻沒防住,被人沖上了城頭,還是侯小白帶著十個玉龍河子弟兵,來回奔跑救火,才將那些新濟羅的戰(zhàn)士打了下去。
但,石墻上的范圍其實也不小,五十多丈長呢,侯小白來回地奔跑,扯著嗓子指揮那些貊族兵們,可是,現(xiàn)在一切都已經亂套了,那些貊族兵光有血勇,卻根本沒有經過系統(tǒng)性的訓練,打到現(xiàn)在,只知道亂打一氣,哪里還能聽得到他的指揮?
結果,就開始有新濟羅的戰(zhàn)士已經一個個跳出了云梯,沖上了石墻,與他們展開了面對面的肉博。
侯小白牙都快咬碎了,如果這要是換成他們玉龍河子弟,一百人就能守得住。
可是現(xiàn)在,這上面足有七百八個人,卻硬是守不住這道小小的石墻。
眼看著,那些新濟羅兵就要展開屠刀,大殺四方,侯小白咬著牙,卻也只能無奈地要下達撤退的命令,先讓這些貊族戰(zhàn)士們攀上石壁,保存有生力量再說。
可是哪想到,就在這石墻即將失守的千均一發(fā)之際,一個被箭矢射瞎了一只眼睛、腦袋上還插著半枝箭的貊族戰(zhàn)士突然間就從地上一躍而起,狂吼了起來,“草你瑪?shù)?,老子這輩子就跟個耗子一樣窩囊地活著,如果死了還能當一次英雄,也他瑪值了。老子,跟你們拼了!
侯將軍,記住我的名字,我叫阿來!”
然后,就看見那個被箭矢射瞎了一只眼睛的貊族戰(zhàn)士已經沖了過去,將一個已經跳上石墻的新濟羅戰(zhàn)士攔腰抱住,借著沖力,直接將他撞了下去。
甚至,在新濟羅戰(zhàn)士在空中發(fā)出恐懼的慘嚎時,他也絲毫不顧自己將摔成肉泥,狠狠地一口咬在了他的喉嚨上,鮮血激濺中,硬生生地將他的喉管扯碎,將那聲慘嚎悶在了破碎的喉嚨里。
拼命,這是真真正正的拼命了!
而這樣的一幕,也同樣在不同的角落里上演。
或許那聲狂吼激起了所有貊族戰(zhàn)士們心中的屈辱、血勇還有瘋狂。
“我也拼了,將軍說了,若是戰(zhàn)死,家里會得到二十兩銀子的撫恤。
老子已經斷了條腿,活著也是廢人,死了還能給我阿母賺上二十兩銀子。
那就,一起死吧!
侯將軍,記住我的名字,我叫夏貢!”
另外一個斷了條腿的戰(zhàn)士單腿跳著,拼著被對面的新濟羅戰(zhàn)士一刀捅穿身體,嘴里吐著血沫,獰笑著,一下抱住了那個新濟羅戰(zhàn)士的身體,在他肝膽俱裂中,硬生生地和他一起滾下了石墻。
“侯將軍,我叫阿山?!?/p>
“侯將軍,我叫多西姆!”
……
一個個怒吼聲響起,一個個傷兵瘋狂地撲了過去,居然拼著與敵人同歸于盡,硬生生地將剛剛沖上石墻的一百多個新濟兵全都撲下墻去。
地面上,連續(xù)不斷地響起了沉悶卻又驚心動魄的砸擊聲。
侯小白的眼眶瞬間濕潤了,他狠狠擦了一把眼淚,趴在墻頭上,向下怒吼,“兄弟們,我記住你們的名字了,就算我記不住,我也會調查清楚,一個都不會忘,永遠不會忘。
你們的家人,必定會得到應有的撫恤,你們的名字,注定會閃耀在貊族歷史的天空中,成為指引后人前行的星辰!”
隨后,他一躍而起,怒吼著,“下面那些,都是我們的兄弟,他們用生命給我們爭取到了時間。為了貊族、為了你們的未來,殺??!”
“殺、殺、殺!”
所有的貊族戰(zhàn)士這一刻爆發(fā)出了前所未有的血勇來,他們的戰(zhàn)斗力猛然間像是再次提升了一個檔次,這一刻,就算前面沖過來的是洪荒巨獸,他們也不會害怕,也會與他們血戰(zhàn)到底!
……
遠處,金恩珠皺眉看著遠處石墻上的血戰(zhàn),盡管看不太清楚,但從時間上還有喊殺聲中,也算是身經百戰(zhàn)的他早已經推斷出來,怕是,戰(zhàn)斗并不順利。
“倒底是什么情況?那些貊族人,什么時候變得這么能打了?里外同攻,可這么長時間了居然都沒有攻下來?”
金恩珠隱隱間已經預感到有些不太妙了。
他剛要發(fā)布命令,再次加強人手,實在不行,把箭樓也組裝上,直接推過去進行箭矢壓制。
可就在這一刻,劇變陡然間發(fā)生了。
中軍大帳不遠處,腳下的土地,不知道什么時候,居然悄悄地挪開了一塊塊用泥土覆蓋偽裝的木板。
緊接著,一個個瘦小的身影從下面的地洞里躍出,均是手中拿著一根根三尺長的吹管,吹出了一枝枝劇毒的箭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