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貊族貴族們怒聲大罵,一時間倒是鬧出了不小的聲勢來,只不過,李辰一直在沉默著,只是負(fù)手站在那里,眼中如鋼似鐵,望向了他們。
滾出陌城?
呵呵,既然我來了,想讓我走可沒那么容易!
“你們,你們這些忘恩負(fù)義的王八蛋,大領(lǐng)主是何等樣人?那可是寒北赫赫大名的飛天將軍,他為了我們貊族去前線和新濟(jì)羅打生打死,為了我們貊族帶領(lǐng)全族百姓改良土地,為了我們貊族甚至不惜上稅超過上限的巨額繳賦撫恤那些犧牲陣亡的戰(zhàn)士。
他所做的這樁樁件件,哪一件不是為了貊族的百姓?不是為了貊族的每一個人?
你們,你們卻把他說得這般不堪,簡直就是混賬透頂。
你們還是不是人???”
東閭氣得手都抖了,站在那里,與一眾貊族貴族們對罵!
“放屁,你這昏庸無道的廢物,當(dāng)初我們是哪只眼睛瞎了把你選上來當(dāng)了大領(lǐng)主?可倒好,現(xiàn)在你居然將貊族的領(lǐng)導(dǎo)權(quán)拱手讓給了外族人,不惜讓那些外族人來管我們甚至殺我們,你就是個賣族賊,是貊奸!”
川澤站在那里與東閭對罵,聲聲不停,也讓周圍的百姓看得瞠目結(jié)舌。
什么時候,這些貊族的大人物們,居然如市井鄙民一般當(dāng)街對罵了?
那邊的川澤正罵得起勁之時,卻不料一直沉默不作聲地李辰終于動了,他伸手輕壓了一下東閭的手臂,隨后猛然間抬頭望向了他。
這一刻,川澤就感覺到兩柄利劍直接刺入了靈魂之中,寒徹心肺。
瞬間,他整個人都有一種被扔在亙古冰川之中凍僵的感覺,半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川澤長老,還有各位長老與部落首領(lǐng),別的不說,我就問你一句,撫恤那些戰(zhàn)士們的錢,你們拿沒拿?”
李辰緩緩問道。
“我們當(dāng)然沒拿,都是這些賤民在含血噴人!”
川澤終于緩過神來,怒喝道,主打的就是一個死不承認(rèn),看你能如何?
其他的那些貴族也聒噪了起來,紛紛叫嚷,就是沒拿。
集體說沒拿,看你怎么辦?
至于這些錢糧,那是老子自己家里的事情,跟你沒有一文錢的關(guān)系。
“你們,真是不要臉至極!”
東閭憤怒地吼道。
李辰輕壓了下手,冷冷一笑,指向了地上每個人身畔的那一大堆一大堆的贓銀,“川澤長老,這銀子是從你們家中搜出來的,做不得假吧?”
“是我家中的銀子不假,但那又怎樣?”川澤怒哼道。
“如果沒拿,這些銀子又怎么解釋?”李辰再次問道。
“這些銀子是我們辛苦度日攢下來的,怎么了,尊敬的大領(lǐng)主,難道這也犯法嗎?”
川澤抱起了肩膀,冷笑不停地道。
“哦?攢下來的?川澤長老,看起來你們的俸祿很高啊,居然能攢下這么多錢?”
李辰挑了挑眉毛道。
“那不關(guān)你的事情,總之,你想妄加罪名,絕對不可能,你要問問這全城所有的貊族長老和首領(lǐng),還有這萬千百姓答不答應(yīng)!”
川澤傲然不懼地望向了李辰。
“你說這銀子是攢下來的就是攢下來的?
我想說的是,這銀子里,必有你貪墨公財甚至是拿了那撫恤犧牲戰(zhàn)士的錢!”
李辰喝道。
“放屁,你說是就是了?倒是不妨你來問問這些銀子,問問它們是從何而來的?”
川澤破口大罵道,就不承認(rèn),看你能怎樣?
“好,既然你這么說,那我就來問問這些銀子?!崩畛嚼淙灰恍Α?/p>
“???”東閭在旁邊都聽傻了,還真稀奇,居然能問銀子?
“哈哈,大領(lǐng)主還真是神通廣大啊,居然能跟銀子這般死物對話,那我們倒是要看看了,大領(lǐng)主如何來問這些銀子的?!?/p>
川澤語帶嘲諷地道,同時周圍的那些長老與部落首領(lǐng)們也紛紛起哄。
“這有何難?”李辰一挑眉毛,轉(zhuǎn)頭喝了一聲,“阿斯邁、阿齊木、巴里、費哈塔,我要你們,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兒,把每位長老與部落首領(lǐng)的銀子,全都給我翻一遍,找出那些帶有特殊記號的銀子。
銀子底部,均寫著一個細(xì)小的祭字!”
李辰喝道。
“喏!”阿斯邁等將領(lǐng)便帶著人,當(dāng)場在那些從貴族老爺們家里搜出來的銀堆里找了起來。
“啊,真有啊,這個銀子上就寫著字呢。”
“對,這個也有?!?/p>
“還有這個……”
驚呼聲此伏彼起,不斷地響了起來。
川澤一群人的臉色變了,變得一片蒼白,滿是惶恐。
該死,居然上了李辰的套兒?他在那些撫恤的銀子上,居然做了記號?
其實幾天前林靈兒繳納稅賦的錢,就已經(jīng)明說了,這五萬兩銀子,全部用來入庫進(jìn)行撫恤那些陣亡與傷殘戰(zhàn)士所用。
不過,她當(dāng)時給出的并不是新濟(jì)羅的銀子,而是整錠整錠的大衍官銀。
至于新濟(jì)羅的銀子,是要拿到官府里去換成官銀,或是切割成碎銀才可以使用的。
貊族這邊沒有自己的貨幣,一直以來都在用大衍官銀進(jìn)行交易,所以,一群人誰能理會銀子底下多了個根本不起眼的小字?
結(jié)果,一時不察,貪墨之下,倒是狠狠地上了一個惡當(dāng)!
不多時,一切都已經(jīng)查清楚了,川澤等十四位長老居然貪墨了三萬七千兩帶著記號的大衍官銀。
剩下的一萬多兩,是那些小吏貪墨的,全都擺在地上,不多不少,五萬兩。
“川澤長老,剛才你可是承認(rèn)了,這些銀子都是從你們家中親眼看著搜出來的,并且百般否認(rèn)沒有貪墨,那現(xiàn)在,你又做何解釋?
這銀子,可是我用自己的錢專門撫恤那些戰(zhàn)士的!”
李辰冷笑不停地問道。
“我,我……就算我們拿了些銀子,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這陌城,是我們建的,這些賤民是我們收留的,沒有我們,他們還在山里爬樹食不果腹呢,這是我們該得的。
你一個外族人,就沒有資格做我們的大領(lǐng)主,更沒有資格在這里對我們指手劃腳,說三道四。
李辰,滾出陌城,滾出我們貊族的地盤。
這里,輪不到你來說了算!”
川澤惱羞成怒,指著李辰破口大罵道。
并且,他十分陰毒,始終抓著李辰外族人的身份不放,就找準(zhǔn)了這一個點往死里錘,妄圖挑動人心,挑動對抗!
李辰卻是眼神冷冷,連看也不再去看他一眼了。
而旁邊的一群玉龍河子弟兵看著川澤,眼中俱是冷笑,看著他們的眼神宛若看著一群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