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后,飯已經(jīng)吃飽了,戴起了護具,拿起了明州城中訓練用那種無頭的木刀木槍,上面都纏了灰包,打在身上就是一個白點兒,便可以據(jù)此判定傷亡。
“楊將軍,準備怎么打?是步戰(zhàn)還是馬戰(zhàn)?”
劉喜子笑嘻嘻地問道。
“馬戰(zhàn)太過危險,容易造成踩踏,就用步戰(zhàn)吧!”
楊載星面無表情地道。
“現(xiàn)在就開始嗎?”
劉喜子嘿嘿一笑問道。
“開始!”
楊載星重重地點頭。
“你確定?”
劉喜子眼神狡黠地問道。
“廢話,我當然確定!”
楊載星怒哼了一聲,這小孩兒怎么回事?磨磨嘰嘰,問來問去的,這么不懂事兒呢。
“確定就好,對方主帥近在咫尺,把他給我拿下!”
劉喜子一揮手,手中的木棍直接抵在了他的胸口處,周圍十幾如狼似虎的少年兵全都將楊載星圍住,手中木槍齊指他胸前背后,如果是真刀真槍,恐怕楊載星現(xiàn)在身上已經(jīng)多了幾個透明的窟窿了。
“你干什么?”
楊載星怒視著劉喜子。
“楊將軍,是你說開始的,既然開始了,我們就直接奇襲,實施斬首行動,拿下你這個主帥,你的部隊自然不攻自破。
所以,這一仗,我們已經(jīng)勝了。
怎么樣,楊將軍,服不服?”
劉喜子咧嘴笑道。
身后李辰無語地轉過頭去,這臭小子,也太雞賊了。
那邊的一眾將領先是愕然,隨后放聲大笑。
“哈哈,小喜子,干得漂亮?!?p>“對,就這么干,誰讓他說開始了的?”
“陷陣先登,斬將奪旗,喜子,還是你牛啊,戰(zhàn)斗剛開始就抓了對方主帥,相當于斬將了啊。”
一群人大笑了起來。
孫萬江跟賀金虎等人豎起了大拇指。
不愧是將軍的徒弟,干得好。
“這,這,這不應該算,我……”
楊載星滿臉通紅,想反駁,可無論怎么反駁都感覺蒼白無力。
明明劉喜子所為就是不對勁,可他一時半會兒的還真不說清楚人家是哪里不對勁。
此刻,李辰不得不出來打圓場,輕咳了一聲,“喜子,莫要胡鬧,放開楊將軍,帶著你的兵,去城下前方那片地方,在那里,步卒對決,一較高下!”
“是,師傅?!?p>劉喜子嘻嘻一笑,收回了木槍,一聲忽哨,帶著一群少年兵向前跑去。
不過,看著他們行進的隊列,原本還憤怒的楊載星眼神凝肅了下來,里面有著吃驚,更有著震撼。
因為,這些少年兵五人一伙,十人一隊,百人一團,隊列整齊,行動迅速,哪怕是在行進中,也是絲毫不亂。
別的不說,光是這種嚴明的軍紀,就足以讓人震驚。
反觀他的部隊,雖然一直在戰(zhàn)斗,可是長期窩在深山老林之中,并且每天還要為吃飽肚子而犯愁,別的都行,可是軍紀這方面,比起這些少年兵,還是差得太多了——亂窩窩地一大片聚在城外遠處的平地上,兩下一比較,簡直沒眼看。
對戰(zhàn)演習開始,說白了,就是兩邊對決沖鋒,看誰的步卒更猛、武藝更精。
簡單粗暴,毫無花巧。
孫萬江特意在周圍調來了一千人,用繩子將那里拉成了一個圓兒,讓里面的人不能四處亂跑,違反規(guī)則。
而具體規(guī)則就一條,誰將對面的兵全部“干掉”,誰就贏了,簡單粗暴,不死不休!
半個時辰后,勝負已分。
劉喜子帶著一千少年兵,用精練快半年的刺殺術,以傷亡五百人的代價,全殲了對面三千久經(jīng)沙場的成年兵。
要知道,那些兵基本上都是二十三四歲往上的年紀了,甚至有半數(shù)都超過了二十八歲,正是年富力強、氣脈悠長的時候。
沒想到,被一群還沒完全長成的小崽子,殺成了這副德性。
很多被玉龍河少年直接“刺殺”死的戰(zhàn)士坐在地上猶自一陣恍惚,這些少年兵的動作也太快了,而且槍術也精湛了,他們攻過去的時候,刀才舉起來,就感覺眼前一花,然后胸口一痛便倒在了地上,甚至連人家那一槍是怎么刺出來的都不知道。
這,這簡直沒辦法想像。
“師傅,對不起,你責罰我們吧!”
劉喜子帶著那一千少年走了過來,卻是突然間跪倒在了李辰面前,哭喪著臉道。
“為何責罰你們?”李辰皺眉問道,同時用只有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低不可察地道,“小兔崽子,又要起什么妖蛾子?別太過分,要知道適可而止?!?p>劉喜子假裝聽不見,“師傅,我們學藝不精,一千少年兵,對陣他們區(qū)區(qū)三千人,卻折損過半,墮了您的威名,也給玉龍河戰(zhàn)士丟臉了,我向您請罪,您拿大鞭子抽我們吧!”
他跪在那里假裝滿臉誠惶誠恐地道。
實則是剛才楊載星實在惹毛他了,可以侮辱他,但敢那般跟師傅說話,要不是場合不對,他都想上去找他干一架了。
現(xiàn)在終于逮著了機會,他還能饒了楊載星?
必須得把他的臉皮扒下來扔地上狠狠地摩擦一下才能替師傅解氣。
身后那些將領一個個仰頭望天,想笑卻不好意思笑——誰還不知道他這是故意讓楊載星難堪呢?
這臭小子,就他花花腸子最多,勝就勝了,還殺人誅心。
將軍那般沉穩(wěn)的性格,怎么教出來這么一個徒弟啊?
“想請罰是么?都滾過去,所有人,扎馬步、舉重弩、練蹲瞄,什么時候接到命令,什么時候可以回去吃飯?!?p>李辰又是好笑又是好氣地瞪了劉喜子一眼,喝了一聲道。
“是,師傅,我們對陣三千人居然就造成折損五百人這樣重大的戰(zhàn)損,我們認罰!”
劉喜子最后一刀,捅得楊載星感覺心口窩都被扎透了。
“小兔崽子?!崩畛胶莸闪怂谎?,哭笑不得。
隨后,劉喜子嘻嘻哈哈地帶著一群少年兵跑到遠處一個個扎起馬步來練蹲瞄去了,楊載星站在那里,滿臉通紅,手足無措,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而他身后,無論是曾經(jīng)他的那些兵,還是其他的那些義軍,全都怔然看著那些少年兵,人人眼神震撼。
僅僅只是一群少年兵,就這樣強?
那,他們其他的部隊,該強成什么樣?
哦,對啊,確實強,而且超級強。
因為,他們僅憑兩萬余人,便殺得北莽占據(jù)的這五個州,天翻地覆、血流成河,十九萬大軍,被他們全部殲滅。
好可怕?。?p>今日一見,更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