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晚握著手機(jī),抬頭看了看頭頂?shù)奶枴?/p>
她聽見電話里的吵嚷聲,好像是錦星鬧著不肯回去,說要在家等婆婆。
“讓他們把孩子帶走吧!
畢竟是他倆的孩子?!?/p>
說完,林知晚掛斷了電話。
她開車前往醫(yī)院。
如果沒猜錯的話,傅宴舟應(yīng)該很快就會去醫(yī)院看媽媽。
她剛好可以跟宋今禾,好好算這筆賬
林家別墅。
宋今禾看著眼前這個哭哭啼啼的孩子,有些頭疼。
要不是宴舟在旁邊,她真想把這孩子丟下。
可她是借著把錦星接回去的由頭,才來的滬城。
這時候就算再不耐煩,也得耐著性子哄她。
“錦星,你難道不想媽媽嗎?
你在別人家住了這么久,會打擾到別人的哦,我們回家把,小布丁也想你了,想跟你一起玩?!?/p>
聽見那只大狗的名字,傅錦星更不想回家了。
她真的很怕那只大狗,而且,每次和小布丁玩之前,媽媽都會先給她吃抗過敏的藥。
其實……
她一點兒也不喜歡吃藥。
傅宴舟見女兒實在抗拒,抱起女兒輕聲哄著。
“錦星是擔(dān)心婆婆是不是?爸爸先帶你去醫(yī)院看婆婆好不好?”
聽說能去看婆婆,錦星立刻點頭。
傭人說婆婆是生病了,很快就會回來。
但她知道,婆婆一定病得很重。
婆婆暈倒那天,她就在那兒。
她親眼看見婆婆一直沒有醒過來,最后被救護(hù)車?yán)吡恕?/p>
她很擔(dān)心婆婆,更不想婆婆就這樣死掉……
傅宴舟對宋今禾說,“我?guī)у\星去醫(yī)院看看,你先回酒店。”
宋今禾想要跟著一起去,這一次,傅宴舟沒有同意。
他和林知晚還沒有離婚,帶著今禾來滬城,已經(jīng)是無奈之舉,但他絕不會在這個時候,帶今禾去醫(yī)院。
林知晚的媽媽還在病床上。
她現(xiàn)在,心里一定很不好受。
他不能,火上澆油。
宋今禾知道見好就收的道理,沒有鬧著一定要去,只是到了酒店之后,在輪椅上,目送他們的車子離開。
醫(yī)院。
林知晚并沒有把趙蘭芬說的那些,告訴哥哥。
她有自己的計劃。
她很清楚,宋今禾如今廢了一條腿,傅宴舟只會比以前更加袒護(hù)她。
就算知道宋今禾的所作所為,也不會對宋今禾如何,更不會把宋今禾交給警方。
他大概,只會生出些許,愧疚。
那份愧疚,才是林知晚唯一能夠利用的!
林修遠(yuǎn)被抓的事情,林時聿很快就知道了。
見到妹妹回來,林時聿起身上前。
兄妹倆相互看了一眼,千言萬語都在無言的眼神中。
一切都過去了。
現(xiàn)在只希望,他們的母親能平安醒來。
安靜的走廊上,兄妹倆各自想著心事。
林時聿看得出來,妹妹有事情瞞著他。
但她不說,一定是有自己的打算。
他驚嘆于妹妹如今的成熟和處理事情的手段。
他也在心里暗暗發(fā)誓,要變得足夠強(qiáng)大,保護(hù)母親和妹妹。
醫(yī)院頂樓特護(hù)病房的走廊上,安靜得只剩下窗外寒風(fēng)呼嘯的聲音。
電梯“叮”的一聲打開,傅宴舟牽著錦星從里面走出來。
傅宴舟一眼就看見了坐在走廊上的女人。
走廊上的燈光襯得那張臉很是蒼白,幾乎瞧不出丁點兒血色。
他的心,像是被什么東西扯住,針扎一般的疼。
錦星掙脫開爸爸的手,朝著林知晚的方向跑過去。
“阿姨!”
她脆生生的叫著。
婆婆上次說過,要對林知晚有禮貌,她記住了。
林知晚已經(jīng)許久沒有聽見錦星這么叫她了。
但此時,她聽見這聲“阿姨”,內(nèi)心已經(jīng)毫無波瀾。
她不需要這聲尊重了。
何況,宋今禾做的那些事情,還有錦星對宋今禾的偏愛,注定她和錦星之間,再也不能親近。
錦星邁著小短腿,跑到林知晚跟前。
她并沒有察覺到林知晚的冷淡,一心想著婆婆。
“阿姨,婆婆在哪?她生病了嗎?她什么是才能回來教我唱昆曲,她現(xiàn)在在哪?”
林知晚看了眼電梯口。
只有他們父女倆,宋今禾沒來。
林知晚眼底涌起一抹冷意。
傅宴舟沒把宋今禾帶過來,是已經(jīng)知道宋今禾做的事,怕她報復(fù)宋今禾吧。
見林知晚不說話,小錦星又問了一遍。
林知晚指了指一旁的特護(hù)病房。
“她在那里,應(yīng)該沒辦法教你唱昆曲了?!?/p>
小錦星看了眼病房的方向,又看了看林知晚。
她不明白阿姨為什么這么說。
“為什么?婆婆死了嗎?”
傅錦星這句無心的話,讓林知晚一直緊繃的那根神經(jīng)再也堅持不住。
看著眼前那張和宋今禾有三分相似的臉,想著就是宋今禾攛掇趙蘭芬,將事情鬧到母親面前,才讓母親受了這么大的刺激,直到現(xiàn)在還沒醒過來。
她實在無法保持冷靜。
林知晚突然推開傅錦星。
“你在胡說什么!”
傅錦星被推得摔倒在地上,“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傅宴舟立刻將女兒抱起來哄著,好在,錦星只是被嚇到了,沒傷到哪里。
他看著林知晚,剛要開口指責(zé),卻在瞧見林知晚泛紅的眼眶和蒼白的臉色時,將話生生咽下。
他說不出責(zé)怪林知晚的話。
“錦星不哭,婆婆不會死的,你那樣說,阿姨會傷心東西,以后不可以說這樣的話了?!?/p>
錦星委屈的抱著爸爸,小臉埋在爸爸的頸窩里。
“爸爸,我不是故意那么說的,我不想婆婆死,我想讓婆婆快點好起來……”
小姑娘的抽泣聲,在安靜的走廊上格外刺耳。
林知晚看了看自己的雙手。
剛才,她居然將怒氣發(fā)泄在一個孩子的身上。
她看了一眼委屈哭著的錦星,垂在身側(cè)的雙手緊了緊,終究什么話都沒說。
傅宴舟道,“我認(rèn)識幾個很厲害的腦外科專家,可以請他們過來看看。”
林知晚沒有拒絕,說了聲“謝謝”。
林時聿有些意外的看了眼妹妹,他是越來越看不懂,囡囡究竟要做什么了。
傅宴舟帶著前妻回別墅的事情,家里的傭人也跟他說了。
他本想讓傭人把他們轟出去,囡囡卻說不用管,還說,她要自己處理和傅宴舟的事情,讓他不要管。
他本以為,囡囡會跟傅宴舟撕破臉,甚至做好了為妹妹,跟傅宴舟動手的準(zhǔn)備,但他沒想到,囡囡居然這么心平氣和的跟傅宴舟說話。
顯然,傅宴舟更加意外。
他立刻打電話,安排專家給虞汀晚會診。
林知晚聽見傅宴舟說,那些專家明早就會趕來,再次和傅宴舟說了聲“謝謝”。
傅宴舟,“晚晚,這是我應(yīng)該做的。”
林知晚并沒有反駁。
她對林時聿說,“哥,媽媽這邊得麻煩你一個人照顧了,我今晚就要回京都?!?/p>
她要回京都,解決宋今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