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晚垂眸,斂去眼底的心思。
她上前一步,來到傅宴舟身邊。
“別太擔心,錦星一定會沒事的?!?/p>
傅宴舟點頭。
他看向林知晚。
“我以為,錦星當初那么對你,你會討厭她。”
林知晚眸子輕顫。
她看了一眼急救室緊閉的大門。
討厭嗎?
談不上!
她只是,在錦星一次次的不尊敬,一次次的推開她的時候,覺得寒心。
或許是她現(xiàn)在有了真正屬于自己的孩子,能感受到血緣關(guān)系的神奇。
終究是血濃于水。
錦星更喜歡宋今禾,也無可厚非。
她只是有些難過失望,覺得自己對錦星五年的付出,換不來錦星的尊重。
可仔細想想,孩子生來只是一張白紙。
是誰養(yǎng)成了錦星那樣的性子呢?
是誰讓錦星覺得,可以對她不尊重呢……
傅宴舟有錯,她林知晚,也有錯……
總歸,以后不會有什么聯(lián)系了。
林知晚還是希望錦星能平安長大。
這些,她沒有對傅宴舟說。
她只是說。
“錦星只是個孩子,我不會跟一個孩子計較?!?/p>
傅宴舟看著林知晚,心里苦澀的厲害。
她可以原諒徐文君,可以在深夜去警局解決徐文君的麻煩。
可以原諒錦星,可以來看望生病的錦星。
那他呢?
她能不能……也試著原諒他……
傅宴舟的喉頭上下滾了滾,對上林知晚的眼神,覺得自己簡直是在異想天開。
他帶給林知晚的傷害,豈是徐文君和錦星能比的。
他甚至沒有資格,去求她原諒。
急救室的門終于打開,傅宴舟一個箭步起身,來到急救室門口。
“醫(yī)生,我女兒怎樣了?”
宋今禾被強送回病房之后,兩名保鏢依舊在門口守著。
她將病房門狠狠關(guān)上,一個人進了衛(wèi)生間。
林知晚這個賤人怎么會來!
傅宴舟為什么又跟那個賤人走到一起了!
不是已經(jīng)離婚了嗎!居然還來糾纏傅宴舟!
難道……是因為她肚子里那個孩子?
宋今禾越想,越覺得一定是因為這樣!
她在心里狠狠唾棄道:
【整天裝得高高在上的樣子,現(xiàn)在還不是想仗著孩子,拿到傅宴舟的遺產(chǎn)!
林知晚,你別做夢了!
傅宴舟永遠都只能是錦星一個人的爸爸,他的那些財產(chǎn),將來也是屬于錦星的!
至于你肚子里的那塊肉……】
宋今禾眸底閃過寒光。
她絕不會讓林知晚憑借那個孩子回到傅宴舟的身邊,那個孩子,絕不能生下來!
她在衛(wèi)生間來回踱步,眼下最重要的,是不能讓傅宴舟知道錦星被抽血的事情!
否則,一切計劃就都完了!
就在她不斷祈禱,希望醫(yī)生什么都別說的時候,病房的門被打開了。
一群人推著錦星走進病房,傅宴舟和林知晚跟在后面。
醫(yī)護給錦星檢查完,確定沒什么問題之后,說了一些需要注意的護理事項,隨后便離開了。
病床上的錦星還在睡著。
傅宴舟輕輕握著她的小手,在她額頭上親了親。
林知晚在一旁看的真切。
她當然知道,傅宴舟一直都是個好父親。
從前不知道錦星的身世,以為她就是傅宴舟的女兒,當時圈子里就盛傳傅宴舟是個女兒奴,尤其是錦星三歲以前,只要傅宴舟有空,錦星一定是掛在他胳膊上的。
如今再來看,錦星不是傅宴舟的孩子,他對錦星都這般疼愛。
他確實是個好爸爸……
林知晚的手悄悄撫上自己的小腹。
她在想,她是不是剝奪了這個孩子原本該有的父愛。
宋今禾的視線一直落在林知晚的身上。
當她看見林知晚滿目柔光的摸著自己的小腹時,她只覺得這是林知晚在向她炫耀。
她陰毒的盯著林知晚的肚子,腦海里已經(jīng)有了一千種弄死那孩子的想法。
錦星還在昏睡著。
傅宴舟確認錦星沒事,便走出了病房。
會客廳里。
宋今禾面對傅宴舟的視線,再次心虛。
她不知道醫(yī)生是怎么跟傅宴舟說的。
她不知道傅宴舟現(xiàn)在在想什么。
她不敢抬頭去看傅宴舟,但她早已下定決心,就算傅宴舟什么都知道了,就算是拼上這條命,她也要毀掉林知晚肚子里的孩子。
她得不到的,林知晚也休想!
“錦星的身體還是太虛弱,醫(yī)生建議一定要好好照料,日常護理和吃食也要精細。
我已經(jīng)安排了營養(yǎng)師,以后錦星的一日三餐由營養(yǎng)師負責。
另外,我會從帝景苑調(diào)兩名傭人過來照顧錦星。”
宋今禾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竟然開口問道。
“醫(yī)生沒說別的?”
傅宴舟抬眸,鷹隼般犀利的眼神落在宋今禾身上,像是能把人給看穿。
“你覺得還應該說些什么?”
林知晚這時候也注意到了宋今禾,她似乎……有些緊張?
宋今禾注意到自己說錯了話,她很快遮掩過去。
“我只是擔心,錦星突然休克,會不會是之前手術(shù)導致的后遺癥。
我是她媽媽,自然會想得更多一些?!?/p>
傅宴舟定定的看著宋今禾,似乎是想從那張臉上看出點什么。
宋今禾被盯得心里發(fā)虛。
直到現(xiàn)在,她依舊不知醫(yī)生究竟和傅宴舟說了什么。
面對傅宴舟那犀利的雙眸,她的背后早已起了一層冷汗。
就在這時候,病房的門突然被敲響。
房門被推開,齊邵明和趙鳴鶴走了進來。
看見傅宴舟也在,齊邵明似乎很是意外。
“宴舟來了!”
他擺出一副長輩的姿態(tài),等著傅宴舟起身。
傅宴舟卻只是冷冷的掀起眼皮,“齊先生貴人事多,親生孫女出了這么大的事,還有心思度假。
阿錚不在,我總得替他護好唯一的孩子。”
傅宴舟這話,可以說是沒給齊邵明留下丁點兒的面子。
齊邵明臉色一變,隨后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臉色又恢復方才那般客氣。
“阿錚能有你這樣的朋友,是他的福氣。”
傅宴舟雙腿交疊,身子后仰,倚靠在沙發(fā)上,那股上位者睥睨一切的姿態(tài),讓齊邵明有些不悅。
齊邵明自問,他爬到現(xiàn)在這個位置,也算是大大小小見過不少人物。
可他沒想到,今天在傅宴舟面前,他心里竟有些露怯。
難道,傅宴舟是知道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