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洗漱后,葉西西進(jìn)入空間。
一陣混雜著青草、各種果香和花香的氣息瞬間裹住了她,這可比病房里消毒藥水的味道好聞多了!
空間里好幾天沒人打理,儼然已是一派大豐收的景象。
田壟里的菠菜綠得冒油,莜麥菜葉片肥厚,蘿卜纓子在黑土地里支棱著,輕輕一拔就能帶出帶著泥土香的白蘿卜,表皮光滑得像晶瑩的玉石。
果林里更熱鬧,各種鳥兒嘰嘰喳喳在枝頭叫,水蜜桃仙果掛在枝頭,粉白的果子透著蜜色,散發(fā)著誘人的甜香。
櫻桃樹也掛滿了紅瑪瑙似的果子,顆顆飽滿,咬開一顆汁水在口腔中炸開,甜中帶鮮,甜入心肺。
草地牧場上也是熱鬧非凡,雞鴨鵝成群結(jié)隊在草地里刨食,絨毛嫩黃的小雞躲在老母雞翅膀下,牛羊成群啃著嫩草。
葉西西數(shù)了一下,又多了兩頭小牛犢,正湊在母牛身邊吃奶。
各種動物家禽牲口的數(shù)量又增加了不少,好在黑土地?zé)o邊無際,還有綿延不絕的一片森林,壓根不愁沒地兒容納它們。
葉西西收菜摘果,澆水喂食,撿了好幾筐雞鴨鵝蛋,又去池塘看了一下。
池塘里的魚蝦蟹繁衍得很快,葉西西撈起放到倉廩里,她之前有過想把靈泉和池塘徹底打通的想法,但一來懶,而來總覺得靈泉一旦養(yǎng)了魚,就不純凈了,她還要喝靈泉水呢,所以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那就沒辦法,只能辛苦一下自己,多收幾回了。
忙完這些后,葉西西去了靈泉邊,掬起一捧泉水喝下去,后腦勺的不適瞬間減輕大半,渾身都透著舒坦。
她用手摸了摸,又用兩面鏡子一前一后看了下,傷口并不大但有點深,之所以流了那么多的血,是因為后腦勺剛好猛力撞到石頭尖銳凸起的部分。
她數(shù)了一下針腳,一、二、三,縫了三針。
瞧著傷口處光禿禿的一小塊頭皮,葉西西笑不出來了,她成了禿頭美少女……
也不知道傷口的頭發(fā)以后能不能長出來?
不過有靈泉水在,應(yīng)該不是問題。
葉西西將羅漱芳祖宗十八代又罵了一遍,她告訴自己,別著急,羅漱芳、朱月玲還有朱玉瑤,她都會一一清算。
以前她總覺得自己是局外人,對于朱月玲和朱玉瑤,很厭惡但沒到恨的程度。
但現(xiàn)在,知道了自己才是蔣素心的親生女兒后,那些曾經(jīng)被壓抑被蒙蔽的骨肉之情血脈之力就在她的身體里如火般熊熊燃燒!
朱月玲和朱玉瑤害死了她媽媽,殺母之仇不共戴天,她絕對不會放過她們!
*
葉西西翻出之前從朱月玲房間里搜出的書信,那是外公蔣超和媽媽蔣素心當(dāng)年來往的信件。
一共十三封。
葉西西一封一封地細(xì)細(xì)看。
指尖拂過泛黃的心智,看著里面父女日常的問候和關(guān)懷,說的都是一些生活中的小事,關(guān)心對方最近過得如何,身體如何,過得好不好。
她將信件反反復(fù)復(fù)地看了兩邊,最終視線停在一封邊角微卷的信封上。
翻開信紙,帶著陳年墨香氣鋪面而來。
外公遒勁的字跡如有風(fēng)骨,字里行間滿長輩的溫軟:
“囡囡,醬園新曬的黃豆醬出缸了,是你和阿輝最愛的咸香口味,曬足了四十天日頭……長虹街上你最喜歡的那家米鋪,珍珠米也上市了,顆粒飽滿,你說過最喜歡吃這家米鋪珍珠米做的白飯,阿爹等你回來燉醬燜米……”
葉西西眼眶驀地發(fā)熱,她記起五歲那年夏末,媽媽帶著她去了醬園,只是當(dāng)時的蔣家醬園早就廢棄了,媽媽看著那片破舊的廠房,眼眶紅紅的,久久沒有說話。
當(dāng)時她不明白媽媽為什么對這片破地方看個不停,也不明白媽媽當(dāng)時的眼神。
后來回家后,媽媽告訴她,小時候她最喜歡蹲在醬園的曬缸旁,看著外公跟醬園里的師傅叮囑要如何一勺一勺翻攪醬坯,要注意什么才能把醬做得更好。
媽媽說她最喜歡醬燜珍珠米,舅舅總喜歡搶她碗里的,外公外婆就笑著各盛了一大碗給他們,但其實舅舅只是喜歡逗媽媽玩……
葉西西視線落在信紙上的“醬園”二字上,倏然間似乎有什么東西一一閃而過。
媽媽溫柔的話語似響在耳畔,“囡囡,醬園對我們蔣家很重要,以后你長大的,一定要來這里看看,咱們蔣家的東西要靠你來守護(hù)……”
她的嗓音里帶著悵然、酸澀、想念,還有很多她不明白的復(fù)雜意味。
葉西西想到什么,呼吸開始不穩(wěn),將之前她在廢品站淘到的那個半尺高破舊座鐘拿了出來,指尖撫摸著上面的纏枝蓮紋,葉西西目光懷念。
沒想到冥冥之中只有安排,當(dāng)初她只是覺得這個座鐘很特別,卻沒想到這是蔣家的舊物。
媽媽曾經(jīng)給她看過外公的照片,在滬市花園公館拍的,外公的身后架子上就擺放著這座雕花銅胎琺瑯鑲玉的百寶箱式老座鐘。
她記得當(dāng)時她還指著這個座鐘問媽媽,這是什么?真好看。
媽媽跟她解釋了一遍,這是外公找人從國外訂做的,是什么工作原理,還有里面暗藏乾坤的設(shè)計。
葉西西循著記憶里母親的解說,指尖順著纏枝蓮紋游走,終于在鐘身側(cè)面摸到那一朵不起眼的蓮蓬雕飾,比周圍的紋路略為凸起。
她深吸一口氣,手指輕輕按壓,只聽得咔嗒一聲輕響,座鐘底座靠近鐘擺的位置,竟緩緩花開一道手指款的按個,一股陳年樟木的香氣飄了出來。
葉西西將暗格直接拉開。
里面鋪著層暗紅色的絨布,有個油紙包,打開一看,里面整齊疊放這一疊泛黃的紙張。
最上面的是幾張捐贈證明,邊角已經(jīng)卷翹,鋼筆字跡卻依舊清晰:
“茲證明蔣明遠(yuǎn)先生于某某年捐贈糧食一萬石、藥品兩百箱予紅軍某部;某某年捐贈銀元五萬塊、棉紗千匹支援前線……”
落款處鮮紅的部隊印章蓋了三枚,日期跨度近二十年。
捐贈證明下面的地契文件讓葉西西呼吸一滯——
京市兩處大宅院、四合院、滬市整棟花園公館地契,上面蓋著紅漆印章;
滬市最大米行“蔣記糧?!钡墓蓹?quán)證明,更有南洋橡膠園、歐洲洋行的產(chǎn)權(quán)文件;
最重要的是里面有一張醬園的地契!
葉西西將醬園的契抽出細(xì)細(xì)看,在對照蔣超寫給蔣素心的信件,一個想法在她腦海中乍現(xiàn)。
當(dāng)年蔣家隨著外公和舅舅死后一起神秘失蹤的那批財富,莫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