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真不能參觀?”庾念又看了眼院子大門,試探問。
了然攤了攤手,“真不能,被金主包了,閑雜人等免進,你看老衲像有鑰匙的樣子嗎?”
別說,還真有。
大師曾偷摸配過一把鑰匙!
眼下似乎能派上用場了!
了然內(nèi)心有點激動,“不過......”
庾念有點期待,“不過什么?說吧,多少?”
就知道大師不見兔子不撒鷹。
反正她準(zhǔn)備捐款的,還能滿足自已的好奇心,劃算!
“888?”她試探開口。
了然一副不被金錢所動樣子,“庾小姐,真進不了?!?/p>
哦,那就是不夠?!?888?”
了然,“金主知道了,我就死定了?!?/p>
“8888?大師,最低價了!”庾念眼神極其認(rèn)真,一副肉痛表情。
了然考慮三秒,神秘兮兮扯著庾念衣角,將她帶到院子一個角落。
他眼神瞥了瞥底部一個被遮起來的狗洞,朝庾念眨眨眼。
庾念一臉黑線:感情她8888就只能鉆狗洞是吧?
有被傷害到!
這家黑寺,不來也罷!
“大師,正門就真的打不開?”庾念看了一眼狗洞,一臉拒絕的模樣。
“也不是打不開......”主要是給的不夠。
他可是要擔(dān)責(zé)的!
庾念明白了。
“那我不看了?!彼龥Q定以退為進,轉(zhuǎn)身就走。
果然,了然急了,“唉!庾小姐你別走??!有事好商量啊!”
兩人又轉(zhuǎn)悠到了院子大門。
拉扯間,庾念還真有點失去興趣。
這和尚擅長掛羊頭賣狗肉,這破院子被他說得那么神秘,沒準(zhǔn)就是吸引人的噱頭。
“算了,我就不看了吧,也就一個院子而已,好像也沒什么?!扁啄钆d趣缺缺道。
這次可不是為了拿喬。
了然何等精明,自然看出來了。
看來是賣點不夠啊!
了然故作深沉看了眼院子,附和庾念道,“確實也沒什么看的,不過是一個情深之人,不為足道的十年罷了?!?/p>
又偷摸瞅了瞅庾念。
果然,她神色有些意動,“什么意思?”
聽起來似乎很是神秘。
她狐疑地看了眼和尚,“大師,你不會在匡我吧?這院子真有那么神秘?我冒昧問一句,我是被你匡騙的第幾個人了?”
經(jīng)過這么多次,庾念還是有點了解這大師的秉性的。
了然氣呼呼搖頭,胡須一抖一抖,“庾小姐,這你可是冤枉老衲了,老衲所言,句句屬實?。r且,這院子是真沒人能進,老衲可從來沒放人進去過!這院子是真不對外開放!”
這次確實是庾念冤枉大師了。
了然心底苦啊。
如果不是季總好久不來,安靜寺香火錢越來越縮水,他哪里用得著如此苦心孤詣去圈錢?。?/p>
別說,他還真從來沒有帶人來過這里。
季總?cè)靸深^就來寺里,他也不敢啊。
看大師委屈的神情,不像是裝的,庾念訕訕笑了笑,有點不好意思,“那為啥我能進?”
了然噎了噎,硬著頭皮道,“那自然是庾小姐是有緣人?!?/p>
有錢,就是有緣。
庾念想了想,報了個底價,“八萬八?”
她本來準(zhǔn)備捐款十萬的,自已小金庫確實不多了。
了然怕她反悔,笑瞇瞇立馬從兜里掏出一把鑰匙,“成交!”
庾念若有所思瞧了瞧大師身側(cè)袋子:莫不是,早等著我呢?
算了,反正她也不虧。
庾念很是自覺地先付了錢。
了然笑得合不攏嘴,打開了大門,十分熱情,“里面請,庾小姐!”
庾念臉上懷著一抹好奇走了進去。
偌大的院子,四周墻壁種滿了木槿花。
花開正艷時,姹紫嫣紅,生氣十足。
她勾唇笑了笑,這花能值28888。
除此之外,院子里正中央有棵碩大的梧桐樹。
枝葉繁茂。
最惹人注目的是,梧桐樹枝葉底部,上面密密麻麻掛滿了許愿紅綢。
尤為壯觀。
庾念心底有點觸動。
這就是那個情深之人的十年?
她走近梧桐樹,伸手撫了撫紅綢。
了然臉上少有的正經(jīng),聲音滄桑又雋永,“這就是那個人的十年?!?/p>
他走近庾念身旁,伸出滿是皺紋的手摸了摸梧桐樹垂下的枝葉。
一時感慨萬千。
“十年前,他種下了這棵梧桐樹,十年后,紅綢已經(jīng)掛滿整棵樹。”情深至此,也不知是福是禍。
“哎......”了然哀嘆一聲,甚是傷感。
庾念神色也染上一絲傷懷和落寞。
十年,人生能有多少個十年。
她扯起一根紅綢,轉(zhuǎn)頭問,“大師,我能看看嗎?”
本來是不能看的,但庾小姐是大客戶,他哪里敢得罪!
反正也沒人能發(fā)現(xiàn)。
了然有點心虛地點了點頭。
庾念拉住一根紅綢,看了看。
【2025:念念,沒有你的世界,索然無味,我快把自已逼瘋,我該拿你怎么辦?】
紅綢上字體蒼勁有力。
庾念瞳孔微縮,念念?
這女孩,也叫念念嗎?
她竟莫名覺得心里揪得疼,似乎代入了自已。
如果不是知道季非執(zhí)是大學(xué)時候認(rèn)識自已,她差點以為這紅綢里的念念,是自已。
那口吻,像極了他。
穩(wěn)了穩(wěn)心神,她繼續(xù)看下去。
【2024:念念,生日快樂!】
【2023:念念,京都下雪了,你喜歡嗎?】
【2022:念念,我快抑制不住心底那頭猛獸了......】
【......】
【2019:念念,我為你放的煙花,你看到了嗎?】
庾念越看越心驚,這個男人是懷揣著怎樣的心情,寫下這些,掛滿梧桐樹梢的?
她能感受到他的難過和煎熬。
【 2017:念念,我能叫你念念嗎?我今天又看見你笑了?!?/p>
【......】
【2015:庾念,你能回頭,看看我嗎?】
庾念手握最后一根紅綢,瞳孔地震,心底翻江倒海,身體微微顫抖。
她握紅綢的手不自覺緊了緊,另外一只手捂住顫抖的唇,眸里沁了熱淚。
他說,庾念!
庾念艱難地側(cè)身,看向旁邊的了然,因為激動,嘴唇有點哆嗦,她聲音帶了哭意,“大,大師,你認(rèn)識這個人嗎?他,他是誰?”
了然雖然不解她為何如此激動,但他搖了搖頭,“這可不能說,季總要是知道了,非得拆了老衲的廟宇不可?!?/p>
“季總......”庾念低低重復(fù),抬眸問,“是季非執(zhí)嗎?”
“庾小姐,你竟然也認(rèn)識季總?。俊绷巳怀粤艘惑@。
身后,一個低沉又沙啞的聲音突兀響起。
他說,“念念......”